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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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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齊如意和葛大順,如今是在酒肆里常呆的兩個。
不過,齊如意可不要錦棠的銀子,也不記錦棠的情,她只當是陳淮安容留的自己,如今一門心思,認定自己是陳淮安的妾侍,便幫錦棠,也是妾侍的本分,畢竟妾侍,就得服侍主母嘛。
錦棠迄今也沒給過她好臉,進了酒窖,她先抿唇嘗了嘗酒,斷然道:「這糧砂已經絮了,味兒都淡成這樣了,還蒸它作甚,熄了火,做飯去。」
齊如意默默兒望了錦棠一眼,起身出窖子,似是準備要去做飯,忽而折身回來,怯怯兒問道:「二爺該進考場了吧?」
錦棠道:「進了。」
齊如意深深點頭,又問道:「二奶奶,考完,二爺就回來了吧。」
錦棠搖頭:「大約不會。等考完了,只要能中舉,明年三月他就要入京,參加三月的會試,再回一趟渭河縣,會耽閣時間的。」
齊如意似乎格外的失望,輕輕哦了一聲。
錦棠看她也是可憐,這腦子直悶悶兒的大姑娘,上輩子叫齊梅捉弄了半世,也不知最後怎麼樣了,總歸,過的很不好。大約也是腦子太呆的緣故。
不過,她的心是好的,人也實誠肯干,所以,錦棠沒想叫她做陳淮安的妾,徜若郎有情妹有意,她倒想著讓齊如意嫁了陳淮安,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瞧齊如意如今的樣子,春心萌動,一顆心全在陳淮安身上呢。
共同在酒肆里生活了一年多,錦棠為著上輩子而心如止水,也一直暗中給齊如意和陳淮安機會。
但是陳淮安見過的女子太多,將來與他有緣份的,黃愛蓮是個響噹噹的大財主,陸香香人善心美,天真的就跟只小白兔子似的,錦棠瞧著齊如意一番痴心,也是由衷的可憐她。
想幫她,但又覺得,真讓她跟了陳淮安那種浪蕩子,怕是害了她。
「你再苦上一陣子,等咱們京城的酒坊要開時,我送你去京城,到時候你還可以接著伺候他。」錦棠一笑,道:「但你如今得把心思放在酒窖里,放在釀酒上,酒釀不好,你就永遠呆在渭河縣,哪都不許去。」
齊如意比之原來瘦了許多,整個人,跟錦棠頗為神似。
她紅著臉,狠命的點著頭。
據說竹山書的學生們每每開玩笑,總問陳淮安,熄了燈之後,究竟分不分得清侍寢的是妻還是妾。
抑或兩個一床同滾,誰先誰後。
他的身板兒,夜御兩女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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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這裡一個嬌嬌小妾還盼著陳淮安施點雨露恩澤,春懷躍躍。
且說另一頭。
齊梅的妹妹齊蜜,自打齊梅被關進牢里之後,就回到渭河縣,掌管起了自家的生意。至於齊梅,如今還在牢里關著呢。
因為姐姐這份大仇,她對於羅錦棠,可謂是恨的咬牙切齒。
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嘍。
所以,黃愛蓮到渭河縣,所接待她的正是齊蜜。
黃愛蓮幾乎算是,一路跟在羅錦棠的身後到的渭河縣。
錦棠歡躍躍的往康家跑,去看兩個孩子時,黃愛蓮白衣羅裙,頭戴冪籬,就在路邊站著,看錦棠笑著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兩年不見,羅錦棠倒是一丁點兒都沒變,還是她在涼州初遇時少年郎的神彩相貌。而手腕上,赫赫然的,還戴著她送的那串青金石串珠。
這串珠,是當初黃愛蓮想要收羅錦棠為已用,給自己在京城做個暗娼時用的。她居然就那麼大搖大擺的,挎的手腕上。
只須看上一眼,黃愛蓮就氣的幾乎要暈過去。
真真兒是打獵卻給老鷹啄了眼,她當時怎麼就沒發現,這相貌標緻又妖艷的女子,居然就是陳淮安那個一生無子,傳言還潑辣無比,最終卻也能得陳淮安同穴而葬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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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比之兩年前,京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皇帝已然病重,眼看大行,而二皇子朱佑鎮如今已被策立為了太子,就只等繼位了。
陳淮安的生父陳澈也於一月前起復,先到國子監做起了祭酒。國子監並不是個實權差職,但是,大明幾代首輔都是從祭酒的位置上提的。
所以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陳淮安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至於陳澈其人,如今正值四十歲的盛年,年輕時本就貌冠京城的,一回貶謫苦旅,於他來說仿似踱了層金一般,為他蒙上了一層風霜刻成的睿智,再兼國子兼祭酒的清高之職,真真兒的,滿朝文武,數他獨占風華。
黃愛蓮通讀歷史,早知道陳淮安將有入朝為輔的一日,也知道她父親黃啟良終將退出歷史武台,而陳澈也終將上位,成為首輔。
是以,早在京城的時候,她就跟陳淮安的生母陸寶娟結成了莫逆之交。
至於陳澈本人,張揚而不狂妄,風流卻不下流,貌似潘安,穩如泰山,為人亦正亦邪,正值醇和如酒的年紀,看似虛懷若谷,實則野心勃勃。
黃愛蓮與他也是傾慕已久,幾番刻意的相遇之後,如今漸漸兒的,可以做他的紅顏知已了。
黃愛蓮叫錦棠玩弄過一回,如今抱的,亦是同樣,玩弄羅錦棠的心。
畢竟這天下無腦子的愚蠢美人們實在太多太多,而她黃愛蓮,智慧與美貌兼具,向來,都是能玩弄到,這些無腦美人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團團兒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