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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羅家酒肆如今已是整個秦州第一大的酒坊,錦堂香酒遍銷於整個西安行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日進斗金的羅家少東家,百忙之中,半夜蹲在灶房,蒸蒸煮煮,親手替他們治乾糧。

    想起她昨夜蹲在灶前,瘦瘦的背影,陳淮安遙遙想起上輩子,鄉試的時候她似乎也替他這樣蒸過窩窩頭,可惜他昏昏綽綽,連窩頭是什麼味道都給忘了。

    陳淮安故意慢了一步,便見身後嘉雨的窩頭給衙役掰開,裡面加著的是煮熟了的板粟,並鹹蛋黃兒,如此一個,能抵得了半天的餓。

    她的細心,也算天下難得了。

    嘉雨似乎格外的高興,故意追了幾步,咬著紅唇,道:「二哥,嫂子這窩頭,蒸的正和我意。」

    陳淮安笑著唔了一聲,摸了把這孩子的腦袋,遙遙望著嘉雨找到了自己的考房,才去找自個兒的考房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錦棠蒸的窩窩頭,我的獨一份兒喲。

    嘉雨:呵呵。

    黃愛蓮:傳說中的茅台,我來啦。

    羅錦棠:呵呵!

    黃姑娘的每一次作妖,都要伴隨著錦棠的再上一層樓哈。

    第105章 貓鼠遊戲

    眼看仲秋,正是丹桂飄香之時。

    渭河縣傍著一條渭河,是個物饒地豐,瓜果繁多的地方。

    錦棠甫一從西安府回來,洗了把手,換了件碧青色的真裰兒,便急蹭蹭兒的跑到康家商棧隔壁,去看自已兩個已有十個月大的,弟弟。

    兩個大胖小子,一個叫宣堂,一個叫芷堂,雖說姓康,可倆孩子的名字後面全綴著個堂字,如此一來,與錦棠和念堂倒是一脈相呈,康維楨於這方面,算得上細心了。

    雖說就這麼兩個才口水涎涎四處亂爬的小傢伙,於葛牙妹來說,卻是最大的靠山。

    雙胎兒子的喜訊,終究蓋過了流言,渭河縣的人們便暗地裡嚼幾句舌根罵幾句,當面見了葛牙妹,誰不要稱一聲二少奶奶。

    她如今不必經營酒肆,專心照料兩個孩子,倒是比錦棠從容了許多。當然,孩子也不止她一個人照料,就在她生了雙胎兒子的當日,康老夫人幾乎將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人全都派了過來,寧可自己無人可用,也要保兩個大孫子無閃失不是。

    所以,葛牙妹瞧著豐盈了不少,三十多歲年紀,膚色粉白,八月中的微涼天兒,一件寶石青織團花的薄褙子,頭髮松綰著,坐在廊下逗孩子。

    青牆紅柱,兩個白嫩嫩的小糰子,葛牙妹唇齒含笑,遠遠兒瞧著當真捲軸一般。

    錦棠急吼吼的進門,抱起老大宣堂先親了一口。

    這倆孩子生的並不像,宣堂是老大,性子溫默些,芷堂是老二,更愛哭一點。

    「瞧你瘦成這樣兒,這一趟苦壞了吧?」葛牙妹說著,喚了春嬌來:「快,給大姑娘弄碗熱茶來,如今天熱,不能給她加紅糖,拿冰糖沖一碗炒米茶,記得多放點兒糖。」

    說著,葛牙妹就把錦棠摟到懷中,一捏,手腕也細了不少。

    錦棠抱完了宣堂,弄了滿身的口水,又去抱芷堂,這個生的黑一點,也丑一點,還是個爆脾氣,一抱就哭,嗓門又大,不過在她這個姐姐的眼裡,就丑,也丑的可愛,丑的可親。

    錦棠偏要逗他,拿舌尖點了點子炒米茶,哄他來試甜味兒,叫他咂巴到了,又不肯給,往他鼻尖兒上點了點兒,看他伸了舌頭,笨拙拙的舔著。

    「小時候也沒見你這般親念堂,到底女人有了年紀,就該有個孩子的。」葛牙妹試探著說道:「你和淮安,也該要個孩子了吧。」

    錦棠跪在蓆子上,逗著倆孩子,笑著使勁兒點頭。

    她這幾年東奔西跑的,總是一幅男人裝扮,清秀俊氣的像個小書生一般。就連羅念堂,喊起來,也不叫姐姐,而是喚她作哥哥。

    葛牙妹雖說生了這麼多孩子,但終歸錦棠是老大,又還是她唯一的女兒,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於錦棠,遠比小的幾個更疼愛,只是女兒大了,像飛出了窩的鳳凰一般,她想疼,卻總夠不到她。

    「你去西安府的時候,京里來了個大商賈,與咱家簽了三百罈子錦堂香的價單,預付了一百兩銀子作訂,銀子我替你收著,你看,酒何時能灌裝出來,估計明後兒人家就要上門來提貨了。」

    葛牙妹說著,起身,從屋子裡拿出一隻匣子,於中間抽了一張一百兩面值的銀票,遞給了錦棠。

    錦棠眼尖,早發現匣子裡別的都是上千兩面值的大額銀票。

    康維楨的全部身價可都在這匣子裡裝著呢,不過葛牙妹到底二嫁,就算生了孩子,也只是個管帳的,不敢亂花他的錢。

    錦棠笑了一笑,道:「好,我會提早灌裝的。」

    她直覺,這訂單當是黃愛蓮的人幹的。但是,她想不到的是,自己從去年就在候她,黃愛蓮真能沉得住氣,將近一年後才來,一來,就是三百壇酒的大訂單。

    而黃愛蓮千里迢迢,盯上她的酒肆,或者說她這個人,究竟為的什麼,錦棠迄今為止還沒搞清楚了。按理來說,當不僅僅是個陳淮安那麼簡單吧。

    她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風光人物,雖說相貌不算絕色,但因其談吐,以及經商的能力,還有一個作首輔的爹,可以說滿朝文武,只要是男人,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苦而執著的,想打倒她這麼個寂寂無名的酒家女,到底是為的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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