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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這王金丹和陳淮安的緣份,說來也是好玩兒。
陳淮安憑著一幅高大俊朗的相貌,一及一雙過人的拳頭,並銀錢散浪的性格,非但渭河縣,就是在秦州城裡,也是姑娘們趨之若鶩的。
酒色不離家,吃酒除了酒樓,當然就是在青樓了。
不過陳淮安與人不一樣,青樓也進,但從不叫姑娘,便偶爾夜宿,也不過打幹鋪而已。他是於酒有偏好,但並不濫飲,也唯獨喜歡斗兩下拳,說白了,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並未開竅。
當初在秦州有名的大青樓四喜樓,就有個叫瓊芳的姑娘,琴棋書畫皆通,還能賦得兩首詩,只是年紀未到,只陪酒打茶圍,還未掛過衣。
這種稍帶點文脈的妓子們的掛衣之夜,價值總是格外高的。
當時一群人競她的初夜,最後就叫王金丹一擲千金,給競上了。
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瓊芳姑娘喜歡的是陳淮安,而非王金丹。這通文墨,懂詩書的小妓子兒覺得,自己的初夜必須得託付於自己喜歡的人,於是某日趁著陳淮安來四喜樓吃酒,連勾帶惹的,把他勾進自己臥室,就準備先把自己交付了,再拿雞血什麼的,去騙王金丹,來個假初夜。
王金丹畢竟知府大人家的少爺,什麼眼線沒有?
整天洗白白清心戒欲就準備要初夜了,不想小妓子居然爬牆了,持劍就殺進了青樓。
甫一進青樓,便見只穿著條褲子的陳淮安在往外跑,而哪瓊芳姑娘,只穿著件肚兜兒在追了。
王金丹於是撥劍就砍,陳淮安自然一通亂砸,撿什麼就拿什麼擋。
倆人打了一通,陳淮安總算把王金丹治服,同時還說了句:「兄弟,二爺我還是個雛兒,清白不能敗在這青樓里,咱們吃杯酒,從此做兄弟,這女人,你替我降伏了去。」
王金丹還從未見過像陳淮安這樣,一幅男子氣,卻沒近過女人的,頓時來了興趣,倆人也就忘了瓊芳姑娘,比拳論劍,吃酒吃到酣暢淋漓。也是從此,他就真心實意,喊陳淮安一聲二大爺了。
既陳淮安前來,王金丹自然大擺一桌相宴請。
這王金丹有個姐姐,名叫王金鳳,知府大人家的大小姐,嫁的卻是差點叫陳淮安給打死的哪個孫福寧。
不過,王金丹對於姐夫孫福寧卻是死活的看不上,甫一見陳淮安,便罵起孫福寧來:「狗日的雜種,前些日子還想拉我到渭河縣去替他收拾個人,說來說去竟是二爺您,我一聽就給了他兩拳,咱兄弟的關係,豈是他能比得上的?」
陳淮安唔了一聲,問道:「最近你們府衙,可還有沒有什麼與我們渭河縣有關的新鮮事兒?」
王金丹想了想,道:「有個叫羅根發的,到府衙來告狀,說弟弟羅根旺侵吞了自家的酒肆,想塞些銀子給我,叫我把酒肆給他家弄回去。」
羅家大房,想要錦棠那酒肆的心就沒有死過。
羅家老太太和大伯娘黃鶯是兩個癱子,另有羅秀娟和羅寶君倆個不成器的孩子。
羅根發從口外回來了,卻悄悄兒的不著家,不露面,反而跑到州府上下活動,想弄走酒肆。
比明面上的敵人更難對付的,就是這些總在暗地裡使壞,偏偏表面上又貧又弱,老實又可憐的不得了的,這些軟毒蛇們。
難怪錦棠上輩子總說有人在害她,在害她娘。
陳淮安是個男人,大孟浪的性子,而錦棠又是個衝動,牙尖嘴利,甚少思慮的性子,也就難怪上輩子要叫這些人吃的死死兒的了。
陳淮安翹了一隻二郎腿的坐著,茶碗蓋兒輕輕磕在茶碗上,聲兒清脆:「他要敢再來,兩腳踏出去,也得通知我一聲,我好準備著。」
敢欺負錦棠的,這輩子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金丹道:「好吶,全聽二爺的。」
陳淮安笑了笑,遞給王金丹一張紙,道:「金丹,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建功立業來著?」
王金丹道:「可不是嘛,只是想要棄筆從戎,老父不讓。讓我捉筆,倒不如讓我去給母豬捉虱子我更願意,可是能怎麼辦,沒有點過硬能耐,我爹是絕不肯放我出秦州的。」
陳淮安依舊在笑,遞給王金丹一張紙:「莫急,二爺有的是辦法叫你出秦州,現在給我造這東西去。」
王金丹接了過來,便見為首幾個大字,上面書的是:黑火藥的製造方法。
須知,如今雖說市面上多的是火藥,但原料硝石和硫磺皆是極為精貴,而且官府嚴禁售賣的東西,便要售賣,也不過是極小的量,夠逢年過節卷幾支炮竹而已,要真說多的,便身為知府家的公子,王金丹也弄不到。
秦州府衙就有兵器庫,王金丹身為府衙的衙內,自來就熱衷於兵器。
他仔細看著陳淮安給的哪張紙,看了半天,猶豫道:「二爺,你確定這真能造出黑火藥來?」
陳淮安寫在紙上的配方,是鴿糞,牛糞,四六分的比對兌,以及樺樹杆燒成的灰燼,拿喝過酒的人的尿浸泡,再加上生石灰,最後濾出來的,便是防潮性極佳,爆炸性能極強的黑火藥,要真能這要造出黑火藥來,其價值可就便宜得多了。
但黑火藥是禁售品,便軍中,也用的少,而且因為保存不當,邊關的炮打出去,一半是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