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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陳淮安不敢答,因為無論他答什麼,只要一張嘴,她立馬就能把身上的衣服掀下來。她這問題是個坑,就是誘著他往裡鑽呢。

    這時候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整個人陷在情慾之中,只怕他的手撫上去,她就能順勢纏上來。

    這種情況下還讀什麼書。

    陳淮安於是合上書,搬椅子轉過來,轉身正對著錦棠,見她一隻手摸過來,將哪只綿玉一般細膩,溫熱軟膩的細手貼到唇吻了吻。

    她隨即雙眼迷濛,伸長脖子,極滿足的嘆了一氣,仰著背,躬著腰,於床上不停的扭動著,像極了,那些密寺裡頭,匍匐在歡喜佛腳下的明妃們。

    第40章 靈前撥燈

    「二哥。」窗外忽而一聲喚,是陳嘉雨的聲音。

    他道:「父親怕是有些兒不好,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吐,不停的吐,怕不是吃東西吃壞吧。」

    陳淮安當時拍了兩枚極細的銀針在陳杭脖子裡頭,若是運氣好,針能繞過要害,便多活十年八年也是可能的,若運氣不好,銀針遊走到要頸間的骨髓之中,斷氣也不過轉眼。

    徜若郎中來診,只要不解剖屍體,一般都會診斷為是中風,或者驚厥,總之,除非割下一寸肉一寸肉的摸,是絕不可能檢視出死因的。

    這是在大理寺時,陳淮安所學到的陰損法子,因銀針在體內走動,全憑運氣,拿它殺人,一般都要淬毒,否則作用並不大,所以雖是一門技法,但用的人並不多。陳淮安找這麼個法子,也是對於養父格外的寬容與恩情了。

    總還是希望,他能多活一陣子的。誰知這會子銀針就發作了,真真報應不爽,這是蒼天要替上輩子屈了半十多年,牙爛了也只能往肚裡吞的羅錦棠,報仇呢。

    錦棠不肯松陳淮安的手,此刻,於浪在情慾小舟之中的她來說,他哪只手便是唯一的可喘息之處。陳淮安閉上眼睛,仰起脖子輕舒了口氣,道:「他可說過什麼?」

    嘉雨道:「說了好幾回,說對不住二哥您。」

    陳淮安笑了一笑,終於還是撕扯著,脫開了錦棠費力想要抓住他的手。道:「你等著,我也去看看。」

    陳嘉雨隨即道:「你也不方便,不必了,我和娘,還有大哥守著他就好。」

    陳淮安怕錦棠這個樣子無人照顧,也不敢離開,過了半晌,錦棠見他沒有別的動作,痴纏浪鬧那一套就又開始了。

    「二哥,待二嫂好一點,不要再欺負二嫂了。」站在外面的陳嘉雨居然沒走,又還來了這麼一句。

    這小小少年,書讀的多,但是因為天性內向,青春期又來的晚,什麼都不懂。

    下意識里,總覺得是因為陳淮安夜夜欺負了二嫂,她才會不開心。才會整日和二哥吵吵鬧鬧,哭個不停。

    陳淮安苦笑了一聲,隨即捂上錦棠的唇。她順勢也就纏了上來,兩瓣嫩唇,在他粗糙砂礫的掌心之中碾濡著,磨蹭著,吻著,淺淺的熱息,就在他的掌心之中。

    肝火裂到鬢角,陳淮安閉上眼睛,聽著正房裡齊梅的哭聲,陳嘉利的叫聲,不一會兒來了幾個郎中,似乎正在爭執,該怎麼給陳杭用藥,保住這明日就將上任的縣令公的一條命。

    *

    半夜子時,正房裡響起極為悽厲的一聲尖嚎,嚇的叫酒沖昏了頭腦,正扒著陳淮安一隻手哼哼唧唧的羅錦棠都有片刻的醒酒。

    隨即又是一聲男子尖銳的哭嚎,一聲接著一聲,仿如叫獸夾套住了的野獸一般。隨著這一聲聲的哭嚎,明日一早該要走馬上任的代理知縣,就這樣與世長辭了。

    不過,錦棠吃的是羅家酒肆里發酵過很多回的陳年酒渣,時間越久性子越烈,所以不一會兒,她鬧累了,也就迷迷濛蒙的睡著了。

    陳淮安總算能掰開自己的手,她兩瓣唇嘬了他滿臂淺紅色的印子,在古銅色的肌膚上黯黯的浮著。

    他並沒有直接起身,到正房去照料喪事,手中還是哪本《孟子》,側坐在床前,一隻眼睛在書上,另一隻眼睛在沉睡的錦棠身上。

    「我說過,只要他是真的欺負過你,我絕不會輕饒他。」

    但哪又如何。

    因為陳杭的死,錦棠百口莫辯,她想跟他說,可他猶還記著陳嘉雨的手記里哪每一言每一語,於是怎麼也不肯聽。只要她哭起來,鬧起來,就哄著給她餵酒,倆人一起躲在這張床上,醉生夢死。

    那個不停撕著衣服哭泣的錦棠,縮在牆角里紅著眼睛看著他的錦棠,在他無聲的對抗下,只得漸漸屈存的錦棠,便將陳杭殺上一百次,又如何能夠補償?

    *

    接下來便是辦喪事。

    陳家上空籠罩著一派的愁雲慘澹,也不過淺淺的四合院,院子裡搭起靈篷,喪幡高吊,吹打家什一上場,新縣公的喪事就開始了。

    陳嘉利兄弟還好,畢竟兒子嘛,父親死了,代表著自己成人了,也沒有太大的悲傷,齊梅的天算是真正的塌了。

    她依舊坐在臨窗,自己那張炕上,身邊是從小陪她陪到大的老僕何媽。

    「不用說,肯定是叫二少爺把咱們老爺嚇死的。」何媽恨恨道:「收養的孩子都是白眼狼,養不熟的,咱們老爺不也說了,二少爺還打算把他扔河裡去呢。」

    陳杭回來之後,不停的說著自己對不住陳淮安,當然也把陳淮安在齊高高家嚇唬他的哪一套兒全說了,連吐帶說胡話的,熬到後半夜人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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