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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她道:「我穿這身兒就很好,沒覺得有啥不喜慶的,況且,我此刻要回趟娘家,竹山寺就讓大嫂一個人去。」
一說錦棠想回娘家,齊梅立刻就生氣了。
「錦棠,要我說,你那個娘家媽還是少招惹的好,她在這渭河縣城名聲可不大好聽,你是她閨女,當著你的面兒我也就不說了。說白了,要不是當初淮安看上了你的好容樣兒,哭著喊著要娶你,就憑他的相貌,咱們齊家的家境,多少地主員外家的姑娘我都看不上,斷然不可能娶你的。
你要回娘家,這我不能准。」
錦棠的娘名叫葛牙妹,生在離渭河縣不遠的葛家莊。在渭河縣確實算個名人,無它,因為她就跟錦棠一樣生的媚艷,天生一幅勾人的嬌美皮囊,年青的時候因像貌出挑,頭一回進渭河縣城趕集販山貨便惹來屁股後面一群浮蜂浪蝶圍觀,指指點點的。
她是個鄉下姑娘,因為生的媚艷,心氣兒也有些高,。
年青的時候在縣城裡販山貨,一直到十八歲上,才嫁給了錦棠的爹羅根旺。婚後,倆人雖說也時有入拌嘴,但天下間的夫妻,哪一對不是這樣?
後來,生了錦棠和弟弟念堂兩個,一家四口,曾經是個格外和美的小家庭。
前兩年羅根旺幫大哥家修房子的時候,從牆上掉下來摔斷了腰,家裡一點小賣買,全靠葛牙妹一個人操持,婦人當街拋頭露面,又還生的美貌,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就沒有停過。
葛牙妹雖說相貌生的浮浪,但是個實在人兒,要不,當初那麼多的男子圍著,不可能挑個最老實的羅根旺不是?
雖說人人傳的有鼻子有眼,但錦堂深知母親的為人,知道她絕非勾三搭四之人,叫婆婆這樣說,臉上當然受不下來,立刻就道:「我的娘是啥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也要叫全渭河縣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老實本分的婦人。兒媳婦要回娘家,這你有啥準不準的,難道說我嫁到你家就連娘家都不能回了?」
說著,她轉身便走。
齊梅一看怒了:「你要敢回去,我此刻就代淮安休了你,永遠回你那貧家去。」
「隨你的便。」錦棠甩門而出,還真就走了。
上輩子陳淮安天天吵和離,都是齊梅在勸和,錦棠畢竟喜歡他的容樣兒,也喜歡聽他歡喜時說些情話兒,多少回,只要齊梅一說自己從此不會替她做主,錦棠就服軟了,不過今天她可不打算再跟這老太太多搬纏,反正都要和離的人了,管她作甚。
其實按錦棠的躁脾氣,此刻就該拍著屁股走人,與陳家斷個一乾二淨的。
但是,她在屋子裡坐了片刻,掐著日子回憶上輩子,忽而就發現,上輩子的今天自己和陳淮安吵的不可開交差點和離的那件事兒,它還沒發生了。
也正是因為那件事兒,她娘葛牙妹身上原本的風言風語才會坐實,人人都相信她在外勾三搭四,後來非但葛牙妹叫人一殺豬刀捅死了,她也在縣城裡徹底成了婊子生的。
錦棠走在街上人人指指戳戳,做點子生意也天天有人上門臊場子,最後迫於無賴,才會跟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彼此紅頭對眼的陳淮安一起入京城。
那時候,她還是希望在擺脫母親所帶來的污名之後,能和陳淮安兩個夫妻和美,好好把一生過下去的。
重來一回,她若不能把娘護好,把娘身上那些污名除了,她在這渭河縣,依舊沒法穩穩噹噹的過一生不是?
所以,錦棠才不屑跟齊氏爭吵,她得趕緊去阻止那件事的發生。
第4章 當壚賣酒
錦棠前腳兒走,陳嘉利的媳婦劉翠娥穿著件鑲白羊毛的夾襖兒就從房裡出來了。
劉翠娥是渭河縣最大的當鋪,天景典當行東家的大女兒,與陳嘉利門當戶對,也是一對難得的恩愛夫妻。但她打十五歲嫁過來,如今都雙十了,肚子就沒見過個音訊。一個女人嫁過來五年生不出孩子,在家裡當然就沒什麼說話的地方。
這不,齊梅隔三差五叫她去廟裡,她明知出一回門就要叫人笑話一回,還不也得去。
「娘,那我還去不去廟裡啦?」她道。
齊梅道:「一個人還去的啥廟裡」
齊梅的老媽子何媽拍打著件晾好的衣服走了過來,冷哼哼道:「要我說,二少奶奶就是太顧及她那個娘家媽,早晚有一日,她要在她那個娘家媽身上吃虧。」
齊梅臉漸漸兒拉了下來,一把就合上了窗子。
劉翠娥依舊柔眯眯的笑著。
婆婆回回讓一個生的又漂亮又新鮮的二媳婦跟著她一起去廟裡,成日的招搖過市,表面上看著像是心疼兩個兒媳婦,但你若細想,又會發現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她表面上縱著,疼著羅錦棠,誰都覺得她最偏疼二房,可二房兩口子的吵架聲就沒有停過。
這不,小叔子陳淮安一從書房出來,何媽立刻就開始告狀了:「淮安,你方才可聽見了沒,夫人不過說了一句不准回娘家,二少奶奶娘都不肯叫一聲,一句回嘴硬頂過來,轉身就走,她如今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陳淮安唔了一聲,在迴廊上容顏晦澀的站著。
何媽又道:「啥是家教,這就是家教。葛牙妹是個葛家莊來的村婦,靠著一幅嬌皮囊在這渭河縣招搖過市,教出來的女兒就這般沒有家教,再瞧瞧咱們大少奶奶,大戶人家出來的媳婦兒,到底跟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