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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好在杜若寧這次並沒有急著趕路,反倒吩咐將士們慢慢走,不著急,也不規定一日必須趕多少路,走到哪裡算哪裡。
有時路過某個名勝地,還會特意停下來玩一玩,碰到哪裡有橋塌了路壞了,還會讓將士們幫助百姓修橋補路。
總之就是非常悠然自得,仿佛八萬精兵在陪同皇帝遊山玩水。
她不急,底下的兵將們倒先急了,紛紛向自己的頭領打聽,陛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想當初她可是不眠不休地往南疆趕,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怎麼這回又不著急了?
頭領也不明白,也去找自己的頭領打聽。
打聽來打聽去,只有一句話,陛下說,南疆之戰是外敵犯境,雖遠必誅,西京這個只能算是家賊作亂,慢慢收拾即可。
消息傳到西京,差點又把宋憫氣吐血。
自從接到飛虎軍趕赴西京的軍報後,他便知會張壽廷做好迎戰準備,同時也通知各州各府加強城防,嚴陣以待。
在他看來,李長寧收拾了南越國,找回了江瀲,肯定會一鼓作氣,直搗西京,結果上上下下繃著神經嚴陣以待了許多天,飛虎軍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
每次送回的情報,飛虎軍不是在給某地百姓修路,就是在給某地百姓造橋,甚至還會幫助百姓疏通河道,搶收莊稼,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壽廷脾氣爆,一收到這樣的消息,就會暴跳如雷,在早朝當著文武官員和皇帝的面發脾氣。
「什麼意思,他們什麼意思,他們到底是來打仗的,還是遊山玩水與民同樂的。不是說江瀲很厲害嗎,就這?」
張壽廷如今是新朝第一武將,除了宋憫以外最有權勢的人,西部各地的官員又都是他籠絡來的,因此在朝堂上很不拘束,也不怎麼把皇帝放在眼裡。
畢竟在他看來,李鈺不過是個傀儡,自己和宋憫只是借用他的身份實現政權過渡,等個三年五年就會讓他「暴斃」,根本無須當回事。
宋憫也不把李鈺當回事,但這不代表他能容忍別人不把李鈺當回事。
新情報送到朝堂,李鈺身為皇帝還沒有發言,張壽廷當著他的面這樣大喊大叫,讓宋憫很是反感。
「上一個這樣瞧不起江瀲的,是南越王子倉昊,他的屍骨應該已經開始腐爛了。」宋憫淡淡道。
張壽廷被他噎了一下,有些氣惱地向玉階之上看過去,身為攝政王的宋憫,就坐在李鈺的龍椅旁,蒼白的臉上有薄薄的慍怒之色。
張壽廷知道他又生氣了,同時又不明白,他為什麼總要護著李鈺。
若非兩人一開始就說好了,過幾年會殺了李鈺讓宋憫登基,他甚至都要以為李鈺是宋憫的親兒子。
不,尋常人對親兒子都沒他這般盡心盡力,就算是要做戲給大眾,未免也做得太認真了。
為了不惹宋憫生氣,張壽廷只好收斂了火氣,抱拳道:「方才是我性急了,但這事確實挺氣人的,咱們總不能一直這樣被動地等下去吧,不知攝政王有何高見?」
宋憫的臉色稍有緩和,卻沒回應他,轉而問李鈺:「不知陛下有何高見?」
李鈺端坐於龍椅之上,聞言又挺了挺腰背,開口道:「以朕之見,昭寧帝此舉意在消耗我軍的精力,消磨我軍的意志,試圖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各種招數迷惑我們,使我們放鬆戒備,然後再突然行動,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嗯。」宋憫滿意地點了點頭,再看向張壽廷,「大將軍可明白了?」
「我打過這麼多仗,道理自然是明白的。」張壽廷鬱悶道,「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昭寧帝這種隨心所欲的行軍方式,畢竟軍報在路上有延時,咱們算不准她哪天到達,就只能時時刻刻繃著那根弦。
咱們算著她應該從南陽關攻入,因為她從南邊來,南陽關最近最便捷,可她萬一不從南陽關走呢,她萬一捨近求遠呢,她萬一兵分幾路呢,她萬一像去南疆那樣,突然帶著輕騎營先殺過來呢?」
一番話問得大家心裡都有點發毛,當即有人附和道:「大將軍言之有理,昭寧帝確實很狡猾,詭計多端,我們不得不防。」
「對對對,是得好好想想應對之策,以防被打個措手不及。」
「攝政王和昭寧帝打交道比較多,比我等要了解她的行事作風,依您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不知是誰問出了這麼一句,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宋憫身上。
宋憫不知被這句話戳到了哪根神經,唇角隱隱勾起一抹苦笑。
此人說得沒錯,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李長寧了。
可他了解李長寧這事,不只別人知道,他自己知道,李長寧本人也知道啊!
她知道他了解她,怎麼可能還會按照他能猜到的套路來?
尤其還有個江瀲在她身邊出謀劃策。
這兩人,真是狡猾到一處去了。
第540章 江瀲這傢伙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
「本王目前也沒有很好的應對之策。」
宋憫苦笑之後說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在加強防守的同時,多派幾路斥候去打探消息,左右飛虎軍距離尚遠,並不急於一時,我們不要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