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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餘下的官員都戰戰兢兢地向他圍攏。
「殺人!」江瀲寒氣森森又慢條斯理地說道,「要從你們屍體上踏過去,得先有屍體不是嗎?」
「你敢!」馮佑索性盤腿坐起,義憤填膺道,「我等都是有品階在身的朝廷命官,你敢殺一個試試!」
「呵!」江瀲發出一聲冷笑,「這些年死在咱家手裡的,哪個不是朝廷命官,咱家都敢篡位了,何懼再殺幾個命官?」
眾人齊刷刷變了臉色。
別人敢不敢他們不知道,但這位是真敢呀!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接著鬧會丟命,不接著鬧會丟臉,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話說回來,丟臉總比丟命好吧?
有人開始動搖,厚著臉皮從地上爬起來,又默默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有一個就有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漸漸地,台階前只剩下馮佑和趙秉文。
趙秉文的牙剛才已經趁亂吐出來了,面對眼前情景,悲痛哭喊嘉和帝,喊完嘉和帝又喊首輔大人,倘若首輔大人在此,肯定不會讓這些亂臣賊子得逞。
可是首輔大人在哪裡呢?
「你們這些黑心肝的,定是將陛下和首輔大人一起害了,你們就算奪了皇位,坐了江山,也不得善終,老天爺會懲罰……」
餘下的話尚未出口,就見一道寒光從他眼前閃過,江瀲的刀尖抵在了他舌尖上。
冰冷又血腥的觸感頓時讓他汗毛倒豎,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再動。
眾人齊齊閉上了嘴,仿佛下一刻那滴著血的刀尖就會伸進自己嘴裡。
趙秉文又驚恐又羞惱,兩眼一翻向後倒去。
幸好他不是往前趴,否則這一刀就要捅破他的喉嚨。
江瀲撤回刀,看向馮佑:「御史大人也想品嘗一下咱家的刀是什麼味道嗎?」
「……」馮佑咬緊牙關,終於不敢再出聲。
江瀲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收回刀揚聲道:「金吾衛,摘掉他們的烏紗,剝掉他們的官袍,押到大理寺聽候發落!」
「是!」徐懷忠應聲而出,帶著守在大殿四周的金吾衛一擁而上,將這些官員盡數控制起來帶出了大殿。
留在殿中的新舊官員,在袁知義的帶領下重新對杜若寧行了跪拜禮,再平身,一個全新的朝堂已經初步形成。
當然,光有這些人還不夠,下一步還要通知各地的官員,還要昭告天下百姓。
為了防止外地官員得到消息之後有異變,江瀲提前已經派人去各州府監督地方官員,一旦發現有人不安分,就第一時間控制起來,反抗太強烈的,可先斬後奏。
至於百姓,他們對於誰當皇帝其實並不怎麼在意,只要能讓他們過好日子,就是好皇帝。
相比之下,最棘手的要數各地的衛所和駐軍,這些手握兵權的人野心更大,更不好收服。
好在有杜關山這個戰神在,提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能感化的感化,能收買的收買,油鹽不進的,只能殺掉換人。
想建立一個新政權,沒有不流血,不死人的,他們能做的,就是儘量少流血,少死人。
除此之外,眼下有兩樁事最為緊急,一個是在京城以東虎視眈眈的太子李恆,一個是被宋憫帶走不知所蹤的小皇子李鈺。
李鈺的事急也沒用,只能加派人手去找,拿下李恆卻是迫在眉睫,否則京城就無法真正的穩定,登基大典也不能順利舉行。
想要拿下李恆,最簡單的方法是直接讓飛虎軍圍攻承平府,以飛虎軍的實力,十天半月便可結束戰鬥,但這樣的話難免會累及城中百姓,造成無辜民眾傷亡。
江瀲明白杜若寧不願傷及百姓,就給她出了一個主意,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便圍繞著這個主意展開討論,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做好了計劃,定下具體行動的時間,杜若寧精神不濟,在江瀲的陪同下回長寧宮去休息。
經過方才激烈的朝堂對峙,兩人的心情都還不能平靜,沿著長長的甬道慢慢往後宮走,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彼此的手在緊緊相握。
路過一個轉角處,杜若寧停下腳步,問江瀲:「那天,我就是在這裡撞上了你,你還記得嗎?」
江瀲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景,點點頭:「記得,那天你邊跑邊哭,一頭撞進我懷裡,還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想著那天她拼命奔跑的樣子,想著她在他懷裡抬起頭,那張爬滿了淚水的小臉,想到她望著他,失聲叫出他的名字。
那時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哭,不知道她的悲傷從何而來,更不知道她為什麼用那樣的語氣叫他。
不知為何,他心裡突然莫名的有些難過,如果那時候他就知道是她該多好,那樣的話,在她觸景傷懷的時候,他就可以抱一抱她,給她安慰。
「若寧,對不起,我該再細心些的。」
「不怪你,是我太過謹慎,不敢輕易相信你。」杜若寧往四下看了看,笑著向他靠過去,「趁著現在沒人,你抱我一下,我就原諒你了。」
江瀲無語地看著她彎起的杏眼和狡黠的笑,滿腹感傷都因著這句話而煙消雲散。
每當他想正經和她說些什麼事,她就會變得很不正經,真是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