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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莊重渾厚的呼聲響徹殿宇,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以趙秉文為代表的文武官員們全都傻了眼。
杜若寧的視線從這些昔日舊臣臉上一一掃過,胸中熱浪翻滾,喉間哽咽難言。
「眾卿家平身!」
她扶著江瀲的手從龍椅上站起身,對著
「這些年委屈了諸位卿家,本宮替父皇向你們致敬,父皇在天之靈若看到他當年最看重的臣子都還在,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公主之禮,臣等受之有愧!」袁知義率領眾臣起身,又拱手對杜若寧回禮,「臣等當年沒能護先帝周全已是罪該萬死,豈敢受公主大禮。」
「受得,受得,你們若受不得,某些忘恩負義,寡廉鮮恥之人就只能以死謝罪了。」杜關山不高不低的接了一句。
「某些忘恩負義,寡廉鮮恥之人」頓時漲紅了臉,怒視著杜關山,恨不能用眼睛在他身上戳幾個大窟窿。
趙秉文太過震驚,此時才慢慢回過神來,手指顫顫地指著袁知義問道:「你們,你們究竟是人是鬼,你們不是早就被掌印餵狗了嗎?」
「我們是人,也是鬼。」袁知義沉聲道,「當年先帝被害,我等不願歸降,被新皇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幸得掌印大義相救,我等才得以活命。
我等藏在地下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苟且偷生十餘載,就是為了今天,為了能重新站在陽光下,為了給自己討一個公道,為了親眼見證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的下場!」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在大殿裡振振迴響,讓先前出列站到一旁的官員都啞了聲。
趙秉文卻不肯就此罷休,和他據理力爭:
「你憑什麼說我們是亂臣賊子,我們是大周的子民,我們效忠的是家國天下,而不是某一個人,先帝不在了,難道我們就要放著家國天下不管,放著黎民百姓不管,統統為他殉葬嗎?」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又將矛頭指向了江瀲。
「你吃著朝廷的俸祿,受著今上的恩寵,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你的這一切都是誰給你的,可你卻背叛今上,陽奉陰違,偷偷藏匿罪臣,還聯合杜關山謀反……」
提到杜關山,他越發的義憤填膺,恨不得破口大罵。
「杜關山,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忘恩負義,當年的事是你第一個簽的擁立書,你既不追隨先帝去死,也不願為新皇效忠,反倒處心積慮地推出一個女娃娃來謀奪皇位,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最該殺的人就是你!」
「……」杜關山突然被他指著鼻子罵,靜默一刻後,脫下靴子砸了過去。
「你個老東西,老子不招惹你,你還上趕著來招惹老子,老子就反了怎麼著吧,老子就謀奪皇位了怎麼著吧,有本事你來殺我呀,你來呀!」
「嘭」的一聲悶響,靴子正打在趙秉文臉上,滿朝文武都下意識將身體往後撤了撤。
趙秉文眼冒金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鼻血瞬間流出來。
那些先前和他一起站出來的官員全都目瞪口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扶他。
「說呀,你接著說呀!」杜關山走上前撿起自己的靴子,拎在手裡威風凜凜掃視全場,「還有誰對公主的身份有質疑的,站出來讓老子瞧瞧!
說什麼謀朝篡位,黃袍加身,老子就謀了,就加了,怎麼著吧?李承啟能一夜奪宮,公主為什麼不能,這皇位,難道不是誰的拳頭硬誰坐嗎?
實話告訴你們,老子的八萬飛虎軍就在外面待命,哪個不服站出來,咱們真刀真槍地干一場,老子就敬你們是英雄,是忠臣!」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國公爺的目光所到之處,無人不低頭噤聲。
「阿爹消消氣,把靴子穿上吧,天冷莫凍壞了。」
一片寂靜中,杜若寧扶著江瀲的手從高高的玉階上走了下來。
「諸位,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就是真正的長寧公主,我不會提供證據來說服你們,前朝上百位舊臣,便是我最好的證人,他們全是我父皇最信任的臣子,一生忠於父皇,如果我不是長寧,他們寧死都不會向我稱臣。」
她鬆開江瀲的手,緩步走到趙秉文面前,彎腰將他攙起。
「這天下本沒有絕對的道理,你說你效忠的是國家,不是某個人,那我問你,既然不是某個人,我和李承啟有什麼區別,你不願意效忠於我,是不是在自相矛盾?」
趙秉文頂著張紅腫帶血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杜若寧又道:「你說我名不正言不順,黃袍加身的宋太祖也非皇室出身,你說我女流之輩,前朝女皇也曾開創盛世,他們做得,我為何做不得?」
趙秉文還是無言。
不是他不想說,他有一顆鬆動了好幾天的牙,被杜關山一靴子打掉了。
他不敢張嘴,怕牙掉出來被人笑話。
杜若寧也沒打算讓他說,接著又道:「或許你有你的道理,但你的道理現在毫無用處,因為我才是強者,是贏家,你們不承認我的身份,我便以神女之名登基,你們不願意做我的臣子,我就開恩科選拔天下能人。
我謀反是為了給我的親人報仇,為了給當年所有的冤魂討回公道,為了奪回我父皇的江山,不使它落入昏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