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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都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連鬍子都是假的!

    .

    第439章 恭請長寧公主臨朝

    從永壽宮出來,杜若寧和江瀲一起去了武英殿,把嘉和帝寫的罪己詔和禪位詔拿給杜關山看。

    杜關山看了詔書,又聽杜若寧講了嘉和帝寫詔書的經過,難得露出一點笑容。

    「李承啟現在肯定在後悔死了,早知道你給他來這齣,他打死都不會主動要求見你的。」

    「他不要求就能不見嗎,我等了這麼久,豈會放過他。」杜若寧嗤笑一聲,「我只是沒想到他會妥協的這麼快,我以為他怎麼著也要撐個三五天才服軟呢!」

    「興許是老了吧!」杜關山道,「人老了就會喪失意志,除了活著別無他求。」

    「但他註定要死,只是時候還未到。」杜若寧說道,轉頭對江瀲說,「你帶人去京中七品以上官員家裡傳旨,讓他們準備明日卯時入宮議事,願意來的來,不願意來的綁也要綁來,明日我們再唱一出大戲。」

    「好,我這就去。」江瀲應聲要走,想到什麼又停下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不能久坐,要儘快回宮歇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氣應付那些老滑頭。」

    「知道了,你自己也要當心。」

    杜若寧笑著應了,目送他離開,直到人出了殿門再也看不見,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一轉頭,發現杜關山也正盯著她看。

    「阿爹看我做什麼了?」杜若寧笑問。

    「看你的眼珠子是不是被那小子帶走了。」杜關山酸溜溜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哪有。」杜若寧微紅了臉,「眼下事情雖然千頭萬緒,真要做起來還得一步一步來,阿爹也好生歇一歇,養養精神,一切都等明日再說。」

    「好。」杜關山頷首道,「有我在,明日的事你不用擔心,還有……」

    他停下來,欲言又止。

    「阿爹想說什麼?」杜若寧問。

    「你是要做女皇的人了,以後不要再叫我阿爹了。」杜關山說道。

    杜若寧愣了下,眼圈慢慢泛紅:「我就要叫,我是女皇,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我不僅要叫阿爹,還要叫阿娘,我還要把阿娘接進來與我同住,如果我連叫爹娘的自由都沒有,這女皇不當也罷!」

    「……」杜關山看著她突然像孩子一般的任性,眼中隱現淚光,「好好好,你先叫著,這事咱們以後再說。」

    「以後我也要叫。」杜若寧再次強調。

    杜關山拗不過她,只得依著她,想著等以後讓效古先生好好給她上上課。

    父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杜若寧便回了長寧宮養傷。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二皇子,提了怕對方難過。

    現如今的情況,必須先穩定了朝堂,才能做別的計較。

    回長寧宮的路上,杜若寧想,鈺兒雖然沒接受過正統的教育,識字也不多,但他腦筋靈活,能分得清善惡,從小在殺手組織里長大,偽裝和逃跑的本事都是一等一,只要宋憫不殺他,他一定會想辦法逃走的。

    宋憫應該不會殺他,反倒有可能挑撥離間,破壞他們姐弟之間的感情,但她願意相信鈺兒對她的感情能戰勝宋憫對他的誘惑。

    等到朝堂穩定了,如果還沒有鈺兒的消息,她就讓阿爹監國,自己親自去找,無論天涯海角,也要把鈺兒找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看似平靜無波,京中各府卻因著江瀲的突然到來而驚慌失措。

    只要不是在杜若寧跟前,江瀲永遠是冰冷的,跋扈的,不講情面的。

    他帶著東廠番子闖進每一個官員家裡,話不多說,只有一句:明日卯時準時到太和殿上朝,遲到或不到,均以大不敬罪論處。

    官員們被圍困了兩三天,正摸不著頭腦,也不知皇帝是死是活,一個個都猶豫著不敢去。

    不去又怕被江瀲找麻煩,思來想去還是得去。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第二天天不亮就頂著嗖嗖的西北風進了宮。

    宮裡很安靜,處處都和從前一樣井然有序,只是值崗的宮人侍衛全都換了個遍,幾乎一張熟面孔都沒有了。

    唯一一張熟面孔,就是等候在太和殿外的安公公。

    在安公公的引領下,眾人忐忑不安地進了殿,按著從前的隊列一一站定,定國公杜關山站在武將隊列的第一位。

    大殿裡燈火通明,卻不見其他人,那個高高的龍椅之上,也沒有嘉和帝的身影。

    「安公公,陛下在哪裡?」有人小聲向安公公詢問。

    安公公沒有理會,徑直走到玉階前,手中拂塵一揮,尖聲道:「恭請長寧公主臨朝!」

    「長寧公主」這四個字落入諸臣耳中,明明只是尖細的一聲,卻不亞於滾滾驚雷在頭頂炸響。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大殿兩側的帳幔之後,鼓樂師奏起雄厚的樂曲,一個緋衣玉帶的高大身影微微躬著腰,扶著一個身穿杏黃鳳服的女子緩緩從後殿走了出來。

    女子身量纖美,姿態挺拔,在眾目睽睽之下,每一步都走得從容不迫,仿佛這樣的場面,她早已經歷過無數次。

    她面容生得極美,一雙圓杏眼本該顧盼生姿,此時卻含著無上的威嚴,當她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時,竟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令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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