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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如果這段時間景先生和他的老友也研究出了解毒的方法,那就再好不過。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不希望江瀲因為怕她擔心而瞞著她。
他們現在是夥伴,是盟友,是未婚夫妻,要並肩作戰,還要共同經歷生死,無論好事壞事,都該彼此坦誠,不能隱瞞。
可惜,江瀲並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只是輕聲告訴她:「真的沒事,景先生的老友說了,只要不受傷,不妄動心神,就不會發作。」
「那你現在怎麼又發作了?」杜若寧問道,手突然一頓,在他身上上下摸索,「你是不是受傷了沒告訴我?」
「沒有……沒有受傷……」軟綿綿的小手帶著火在身上遊走,江瀲心口的刺痛更加強烈,卻拼命忍著沒有發出呻吟。
他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停。
他喜歡她這樣,哪怕是伴著疼痛,也好喜歡。
杜若寧摸著摸著,突然咦了一聲,感覺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根據她淺薄的男女認知,那似乎……
「……」她倒吸了一口氣,手假裝不經意地又從那裡路過。
然而什麼也沒有,方才那一下仿佛是她的錯覺。
她不甘心,打算再試探一次,江瀲卻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怎麼了,是不是疼得厲害?」杜若寧的注意力被轉移,忙又返回來給他揉心口,景先生不是給你帶了藥嗎,要不要吃一顆?」
「那就吃一顆吧!」江瀲確實有點堅持不住,又怕她再繼續亂摸,便讓她去點燈,告訴她藥在哪裡。
杜若寧從江瀲身上翻過去,下了床,摸到火摺子把燈點亮,去幫他找藥,倒水,回來親自餵給他。
江瀲半撐起身子,就著她的手吃了藥,重新躺回去。
身邊沒有了亂他心神的人,心痛的感覺便漸漸消失了。
杜若寧沒有再上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接著給他揉,時不時問一句感覺怎麼樣。
感覺自然沒有溫香軟玉抱滿懷來的好,可惜江瀲不敢說出口,只能含糊其辭地回應她:「還行,已經好多了。」
杜若寧就著燈光,看他臉上已經恢復如常,稍稍放下心來,揉著揉著,突然手一頓:「你既然沒受傷,為什麼會發作,莫不是妄動了心神,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沒想什麼。」江瀲難得結巴了一回。
杜若寧卻不信,追問道:「你不會是在想九娘吧?」
「怎麼可能?」江瀲哭笑不得,有她在身邊,他怎麼會想念別人?
不對,就算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想過別人。
十一年來,時時刻刻占據他心底的,只有她一人。
「那你到底在想誰?」杜若寧又問,隨即把眼一瞪,「你不會是對我動了邪念吧?」
「沒,沒有……」江瀲被戳中心思,慌得不行,脫口道,「沈決,是沈決,我在想沈決。」
遙遠的京城,正在賭場一擲千金的沈指揮使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語道:「是哪個小美人兒又在想念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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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此生只為這一人而任性
聽到江瀲親口承認自己在想沈決,杜若寧愣在當場,半晌沒有說話。
原來他和沈決的感情這麼深嗎,深到自己在他身邊,他心裡還想著千里之外的沈決?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那樣的話,做那樣的事?
他這不是腳踏兩條船嗎?
簡直比九娘那個張郎還要可惡。
杜若寧板著臉,起身道:「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江瀲想叫住她,又怕她留在這裡問東問西,猶豫再三,最終沒有挽留,任由她開門走了出去。
她若不走,兩人只能睡一張床,恐怕他的心會疼上一整夜。
倘若他們只是遊山玩水,疼他也能忍受,但眼下還有任務在身,容不得他任性。
房門再次關上,帶起的氣流使得燭火搖搖晃晃,一如他凌亂的思緒。
景先生的老友說,他身上的毒很奇怪,像是苗疆擅使巫蠱的女子用來對付情敵的蠱毒,中了毒的人不能動情,一旦動情便會被蠱蟲噬心,動情越強烈,疼痛就會更劇烈,甚至有可能會毒發身亡。
但這種毒在苗疆傳女不傳男,只是女人之間爭寵的手段,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用,也從來沒有人會用在男人身上,因此他並不確定這種毒在男人身上起不起作用,更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種毒,只能親自去苗疆查證之後再做定論。
江瀲望著搖曳的燭火,想著來之前景先生再三交代,與若寧小姐相處要保持距離,不覺露出一絲苦笑。
他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離她身邊,時時刻刻把她捧在手上,怎麼可能做到和她保持距離?
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失控的。
這世上也只有這麼一個人,能讓他失去理智,奮不顧身。
如果活著是以與她保持距離為代價,那他寧願死。
只是他現在還不能死,他就算死,也要把這江山雙手捧到她面前再死。
再者來說,景先生和他的老友也只是猜測,並沒有下最終論斷,是不是那種毒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