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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3:00 作者: 素律
    江瀲看看他,又看看杜若寧:「咱家忙得很,沒空跟你扯閒篇,你的問題改日再談。」

    說完也不等杜若寧回應,起身大步而去。

    「哎,什麼人吶這是?」沈決在後面瞪著眼睛嚷,而後又問杜若寧,「若寧小姐,既然督公大人不肯把絡子還給你,那你能不能幫我也打兩個呀?」

    「啊?」

    杜若寧愣了下,還沒來得及答應,江瀲突然又退回去,抓著沈決的領子把人拖走了。

    「幹什麼,放開我!」沈決大聲喊,「來人呀,救命呀,東廠督公光天化日強搶良家美男啦……」

    不明狀況的民眾們遠遠地觀望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乖乖!

    怪不得督公大人不近女色,原來是好這口呀!

    不過也可以理解,太監嘛,心理多少都有點扭曲,就是可惜了沈指揮使這個俊俏的郎君,也不知道會被糟蹋成什麼樣。

    .

    第119章 期待第一朵桃花盛開

    杜若寧看著沈決像狗一樣被江瀲拖走,笑得肩膀直顫,一邊笑一邊叫住跟在兩人後面的望春:「春公公,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怎麼大人們都沒上早朝?」

    望春等著走,來不及詳細解釋,只告訴她,皇上最近忙著煉一爐很要緊的丹藥,沒辦法每天上朝,所以早朝改為三天一次了。

    原來如此。

    杜若寧點點頭,若有所思。

    李承啟那爐要緊的丹藥,只怕就是添加了他兒子指尖血的丹藥吧?

    世上竟真有如此荒唐的父親,為了自己長命百歲,不惜攝食親生骨肉的血。

    這種人,就算別人不造反,他兒子總有一天也會造他的反吧?

    畢竟,兒子再孝順,也沒有幾個真正願意用自己的血來餵養昏庸的父親。

    杜若寧感慨一番,示意陳三省把那隻泔水桶處理掉,自己和賀之舟一起離開,坐上馬車去了書院。

    至於沈決會被糟蹋成什麼樣,她一點也不關心,儘管這傢伙的到來出乎意料地幫她又逃過一劫。

    倘若不是沈決跟江瀲搶絡子,江瀲可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果然只要有人搶,狗屎也是香的。

    那兩隻絡子根本就不是她打的,而是她拜託胡嬤嬤打的,說是要等阿爹和大哥回來送給他們做禮物。

    胡嬤嬤聽說是送給國公爺和世子的,打得非常用心,特意去街上買了上好的絲線。

    上好的絲線便是她對江瀲說的唯一一句真話,也不知道那傻小子信沒信。

    管他呢,反正他收了她的禮,就不能再為難她,她又可以輕鬆幾天了。

    曹廣祿這幾天還是沒動靜,也不知道粘在桌子下的信他到底看沒看到。

    她當時並沒有粘得太隱蔽,按理說應該早就看到了,除非打掃衛生的小太監只做表面功夫,否則不可能看不到。

    再等兩天吧,如果還沒動靜,就得想別的法子提醒他了。

    ……

    曹廣祿早就看到了那封信,但這信並不是打掃的小太監發現的,而是他自己發現的。

    他對誰都沒有聲張,看完之後就把信扔在火盆里燒了。

    確切來說,那都不算是一封信,因為它從頭到尾只有一句話:不想死的話,寫下一個當年參與謀反之人的名字,於三月十五日送到城外三清觀,埋在正殿的香爐灰中,就可以用他的命換你的命。

    曹廣祿不知道這封信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在自己書案

    他叫來身邊的幾個小太監一一詢問,這幾日有沒有可疑的人進過書房,幾個人都說沒有。

    因為曹廣祿發現信是在杜若寧出宮後的第二天,宮裡正被那個鬧鬼事件弄得人心惶惶,他本人又被鬼魂下了索命狀,情緒變得十分暴躁。

    所以服侍他的小太監們每天戰戰兢兢,根本沒心情好好整理,而那兩個見過杜若寧的小太監,更是將嘴巴牢牢封死,不敢告訴他實情。

    這個節骨眼上告訴他,極有可能被盛怒之下的他亂棍打死。

    曹廣祿查不出究竟是誰所為,一連幾天都在想信里的那句話,想得神志都恍惚起來。

    陛下說得沒錯,明昭餘孽的爪子已經伸進了宮裡,那封無聲無息出現的信,就是最好的證明。

    肯定是有人潛在宮裡,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把信送進來的。

    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信,應該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吧?

    所以,信的內容應該是可信的吧,只要他拉個替死鬼出來,就能逃過一死。

    他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他還是不想死,活著多好啊,哪怕只是待在宮裡,每天也都是鮮活的,不一樣的。

    何況他在宮外還有親人,他的老母親還尚在人世,他的兄弟給他生了幾個侄子侄女,還將其中一個侄子過繼給他做兒子,如今他兒子又成了家,去年剛添了一個大胖小子。

    他當爺爺了,還沒見過自己的小孫子長什麼樣,他怎麼能死呢?

    不行,他不能死。

    那就讓別人去死好了。

    他在心裡盤算了好幾天,終於篩選出一個夠資格替他去死的人,只等著三月十五日去三清觀把此人的名字埋在香爐裡面。

    一想到要出城,他又忍不住緊張,這些年他連宮門都很少跨出,更不要說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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