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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59:29 作者: 酒小七
    所以她終於是把門拉開了。

    她沒看到陸笙,罵罵咧咧地走出房間,結果迎面一大把白色粉末襲來,她沒躲開,中招。眼睛迷住了,有點疼,睜不開。她本能地低頭揉眼睛,這個時候腦殼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子。南歌只覺腦袋嗡的一下,仿佛地震一般,她終於識破了陸笙的詭計,怒道:「你有本事光明正大地跟我打!」

    陸笙說道:「誰要跟一隻瘋狗光明正大哦。」

    說著,木棍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南歌挨了好多下,好不容易眼睛能看到點東西了,她不管不顧地衝上來想教訓陸笙,結果陸笙又來一把白粉末……

    大意了大意了,誰TM能想到她還有一把啊!

    南歌重複了剛才的悲慘遭遇。陸笙有武器,能遠程攻擊,還能加狀態,就仿佛打遊戲時給小boss丟個眩暈然後衝上去一頓胖揍……那個情況,把南歌打得直嚎叫。當然陸笙也不敢真把她打殘,主要是怕被追究刑事責任……

    南歌終究認識到敵我懸殊這個事實,摸到房間門,一頭扎進去,反鎖。

    陸笙把木棍別在她門口,「縮頭烏龜,你永遠別出來了。」

    然後陸笙去了醫務室,丁小小給她上藥時她疼得呲牙咧嘴的。丁小小看慣了傷病,這會兒也有點不忍心,說道,「遙遙要是看……不是,南風要是看見了,得多心疼啊。」

    陸笙一想到南風,堅硬的心立刻軟下來,特別想躲到他懷裡去。

    不過,她轉念一想,他總是把她當小孩子,所以她不能再在他面前耍小孩子脾氣了。這點小事就不要告訴他了。

    再說,南歌還和南風有血緣關係呢。

    陸笙從醫務室出來之後去了球場,丁小小讓她今天不要訓練了,但她覺得反正閒著也無聊,還是練一會兒吧。

    結果一到球場,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個個見到她都行注目禮,眼神黏在她身上不離開。陸笙很少有這樣萬眾矚目的待遇,她很不習慣,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李衛國臉色少有的嚴厲:「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已經潛逃了!」

    陸笙一縮脖子,聲音有些飄,「我……逃什麼……」

    李衛國四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大家都在往這邊看。他也不能讓她戳在這裡影響別人訓練,因此把她單獨叫走了。

    叫走之後,李衛國對陸笙說,「你還不知道吧?連教練把南歌送去醫院了,說是要做傷情鑑定。」

    陸笙不太相信,「她怎麼了?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呀,活蹦亂跳的,逃得特別快。」

    李衛國瞪了她一眼,「頭暈,流鼻血。具體情況還要看醫生怎麼說,反正你的處分是背定了。」

    「李教練,隊裡會怎麼處分我?」

    「看情況。輕的話記大過,重的話,開除!」

    ☆、第 70 章 師兄歸來

    ?  李衛國一提「開除」,陸笙才有些慌了。她倒也不是多怕開除,主要是擔心南風會失望。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遠不會對她失望。

    見陸笙面有懼色,李衛國冷冷一哼說道,「喲,現在知道怕了?你打人時的霸氣呢?把人堵在門口打?還往人眼裡撒石灰粉?陸笙你挺能啊,跟誰學的下三濫的手段?!」

    陸笙糾結之餘還不忘糾正:「那不是石灰粉,那是豆奶粉。」

    李衛國氣結,指了她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他重重一甩手,轉身走了。

    陸笙連忙跟上去。

    李衛國說,「你跟著我幹嘛?」

    陸笙無辜地看著他,「我回去訓練。」

    李衛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臉都腫成這樣了還訓練。去去去,回宿舍吧!」

    陸笙就這麼被強制放了假。李衛國看她離開時那個依依不捨的樣子,一時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不好意思再對她橫眉立目的。他擺擺手,「快走吧,今天不用訓練了。」

    「李教練,您……能不能先不要把這事告訴南教練呀?」

    「先看看南歌的傷勢再說吧。」

    陸笙心懷惴惴地回到宿舍。一會兒擔心真的把南歌打出什麼終身殘疾----她雖然恨南歌,但也不至於恨得要毀掉她;一會兒又發愁自己被趕出省隊之後怎麼跟南風說。心情不能平靜,也不能找人傾訴,她就拼命地看雞湯書。但是此刻雞湯書也無法賜予她力量了,看了一會兒,始終心緒難安。

    她扔開雞湯書時,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南風不會這麼快就知道了吧?

    陸笙不敢接電話。她就坐在一邊看著桌上的手機,手機不厭其煩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她終於決定勇敢面對,拿起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是徐知遙時,她鬆了口氣。

    「喂,陸笙?」

    徐知遙的聲音,她真的好久沒有聽到了啊!陸笙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突然倍感親切,不自覺地點了一下頭,「嗯,是我。徐知遙,你總算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聽著像是有點焦急,這個時候他也沒跟她開玩笑逗悶子,直接問道:「你沒事吧?」

    「沒啊,我能有什麼事。」

    「我聽說你跟人打架了?」

    「額,」陸笙有點囧,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她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都是小傷。不過我把南英俊打進醫院了。」

    徐知遙沒有為她的英勇喝彩。他敏銳地察覺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你怎麼沒訓練?是不是傷很嚴重?你還好嗎?」

    「徐知遙,」陸笙突然有些擔憂地說,「我好像不太好。」

    那邊徐知遙聽到這句話,心裡一咯噔,仿佛浸泡在冰水中。他不敢往下問,怕聽到什麼「不太好」的消息。沉默了一會兒,他硬著頭皮,逼自己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陸笙帶著點哭腔說,「徐知遙,我要被開除了……」

    徐知遙精神一松,心情立刻回暖了。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他問道:「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宿舍呢。李教練不讓我訓練了。」

    「那我去找你吧。」

    陸笙有一個多月沒見徐知遙了,還挺想他的。雖然他大部分時候不著調,但這麼多年,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夥伴,儘管兩人要分別走進不同的人生,但她的青春歲月里始終有他的身影。

    徐知遙到得很快。他還在路上買了陸笙愛喝的香蕉奶昔,拿給她的時候,涼絲絲的紙杯周圍凝結了一層水滴。

    兩人坐在距離球場很遠的大樹下,遠遠地看著別人訓練。陸笙覺得,這個距離,這個角度,李衛國應該發現不了他們。

    然後徐知遙從兜里摸出幾塊大白兔奶糖給她。

    陸笙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哄呀?」

    徐知遙看著陸笙額角上貼的創口貼,以及她紅腫的半邊臉,他擰眉問道,「還傷到哪裡了?」

    「身上挨了幾下,沒什麼事,小小姐姐已經給我上好藥了。」

    「你把南英俊打進醫院了?」

    「嗯。」

    「怎麼沒把她打進火葬場呢!」

    陸笙被他逗笑了。她笑著看他,一個多月不見,總感覺他瘦了一些,皮膚變白了,眼睛還是那樣黑亮有神,一看就是聰明人。午間的陽光透過樹葉的fèng隙落在他臉上,照出了他下巴上的幾根胡茬兒,那是獨屬於科研工作者的頹廢。

    陸笙說道,「我還以為你也要說我太衝動呢。」

    徐知遙搖了搖頭,「我了解你。如果不是被欺負狠了,你是不會動手的。所以我覺得你怎麼打她都不過分。」

    被人理解的感覺真好呀!陸笙感動地點了點頭。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架,如果可以通過擺事實講道理來解決問題的話,她當然也不願意動手,可誰讓她遇到的是個神經病呢!陸笙說,「其實我覺得南歌這個人外強中乾,欺軟怕硬,我要是讓著她,她會得寸進尺地欺負我。我要是狠狠打她一次,把她打怕了,她以後就不敢惹我了。」

    「嗯,一仗打出十年和平。」

    陸笙哈哈一笑,「總結得很到位。。」

    徐知遙嘆了口氣,「我要是在,你肯定不會受這樣的欺負。」

    「哦,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呢,徐知遙。恭喜你選進國家隊。打網球還沒進國家隊呢,考數學倒是先進了。」

    徐知遙笑了一下,「有什麼好恭喜的。就是做題,比賽,還不如打球來得刺激呢。」

    說到打球,陸笙又有一點小惆悵了。她托著下巴,說道,「唉。你知不知道,沒有你,我跟誰組雙打都彆扭,配合不來。」

    徐知遙樂了:「你可別這樣說啊。」

    「怎麼了?」

    他低頭笑了笑,笑得有些落寞:「萬一我捨不得走了呢。」

    ☆、第 71 章 發飆

    ?  陸笙和徐知遙坐了一會兒,徐知遙給她講了幾個笑話,把她逗得心情放鬆了些。徐知遙始終覺得,陸笙就算被省隊開除,也不算什麼壞事。

    因為南風會把她照顧得很好的。

    每每想到這一點,徐知遙心裡又欣慰又心酸。年少的他,在最一無所有的年紀有了心上人,可是除了一片拳拳心意,他什麼都沒有。不能呵護她,不能守護她,甚至連陪伴都不再有了。

    想變得強大,有力量守候自己心愛的人。可對方連一個憧憬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還未往前踏一步,身後的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了。

    徐知遙有很多話想對陸笙說。可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陸笙坐在他身邊憧憬未來,她自己成為國內一流選手,而徐知遙一路讀到博士,成為前途光明的青年科學家,什麼什麼的。

    徐知遙有些好笑,「你現在膽子小了啊,以前不一直想打大滿貫嗎,怎麼現在只敢說說『一流選手』了?還是國內的?你怎麼不說環渤海灣地區的一流選手?」

    陸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想太多了,大滿貫哪裡是那麼好打的呢,喬晚晚到了大滿貫都只有被虐的份。我現在只想先把目標定低一些,不然又高又遠的,像天邊的星星,看得見摸不著,就沒動力了。」

    徐知遙點了點頭,「師妹真的成熟了啊。」他卻是不想告訴她,他對成為青年才俊的科學家沒什麼興趣。如果可以,他寧願和她一起站在世界冠軍的領獎台上,肩並肩的萬眾矚目家喻戶曉,又熱血又浪漫,那才不枉費青春一場。

    可是他太了解自己了。運動員這條路,可以適合很多人,但絕不適合他徐知遙。

    人的生命軌跡大部分時候是被限定住的,上帝只會給你一兩樣美好的東西,他老人家給你什麼,你乖乖接住就好,不要唧唧歪歪。

    陸笙坐在樹下,遠遠地看到許萌萌朝他們走過來,一看到徐知遙,她眼睛一亮:「徐知遙,真的是你呀?你怎麼來了?我聽說你要去外國比賽數學了,是真的嗎?」

    「嗯,」徐知遙點了下頭,他倒也沒覺得這有什麼炫耀的,問道,「你怎麼不訓練跑過來,教練不罵你嗎?」

    「是教練讓我過來的,」許萌萌這才想起正事,「陸笙,李教練讓你過去呢!」

    李衛國找陸笙,八成是為打架的事。陸笙只是想不到他為什麼這麼快就找她,難道處理結果下來了?

    不應該啊,處理結果要等南歌的傷情鑑定出來呢,南歌她「身負重傷」那麼容易鑑定出來?

    陸笙一頭霧水地去找李衛國了,徐知遙有點無聊,就去醫務室找丁小小了。

    丁小小剛去門衛那裡拿了個快遞迴來,正好在醫務室門口碰到徐知遙。丁小小有點詫異:「你怎麼來了?」說完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是因為笙笙吧?宋天然跟你說的?那個大嘴巴!」

    徐知遙沒回答,他見她手裡拿著個扁扁的四方形的紙盒子,問道,「什麼東西?」

    「項圈。」

    徐知遙嘲笑她,「你怎麼管項鍊叫項圈啊?項圈是給狗戴的。」

    丁小小翻了個白眼,「這就是給狗戴的。」

    徐知遙突然想起來,他某個宿醉後混亂的早上,好像確實有隻一身捲毛狗出鏡了。那隻狗很小,和貓一般大,長得像個玩具。

    他撓了撓頭,問丁小小,「你怎麼想不起來養狗了?」

    「我覺得吧,人活著,得有點精神寄託。」

    「養狗算什麼精神寄託啊……」

    丁小小說,「你不懂,我們家馬力特別可愛。」

    「你等會兒,你們家……誰?」

    「馬力。」

    徐知遙挑眉看著她,「我說大姐,你這狗的名字出處不會是『路遙知馬力』這句詩吧?」

    丁小小嘿嘿一笑,「你也知道這句詩呀?」

    輪到徐知遙翻白眼了,他哼一聲說,「我當然知道,這我名字的出處!」

    「哦,你爸媽好有文化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可以從我的名字旁邊摳倆字給狗!太欺負人了!」

    「冷靜,冷靜,我本來想叫它『見人』的,感覺有點侮辱它。」

    「所以你就侮辱我了?呵呵,『見人』不行,還有『日久』嘛。」不過從下半句摳名字也沒有多好吧?

    丁小小看著外面的樹影,一臉的憂傷:「坦白講,你說的這個名字真的更適合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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