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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54:41 作者: 微辣不是麻辣
「我不知道要聊什麼。」
「那.....我們聊聊庭深吧。」王老師給邱示君倒了杯水,他朝邱示君笑笑,示意他放輕鬆。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
許庭深站在走廊里等,他的手背上貼著一張膠布,是前幾天被邱示君拿菸灰缸砸的。邱示君自Y市回來以後,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他變得更敏感,攻擊性更強。情緒奔潰很快,失眠也變得更嚴重。
許庭深有時候見他和自己躺在一起,汗一身一身地出,許庭深心疼得都快死了。
希望這次王老師能幫幫示君。
「我想去一下衛生間。」邱示君突然打斷王老師,王老師一愣,點頭說好。邱示君就出了房間。
「誒,示君.....」許庭深一見邱示君出來趕緊追上去,卻沒能追上。
過了十多分鐘,邱示君才磨磨蹭蹭地走過來,許庭深跟上去。邱示君看他一眼,沒搭理他,並當著他的面把門再次掩上。
但是他忘了把門關緊。所以那句話輕飄飄地落進了許庭深的耳朵里,連躲都沒地方躲。
「我是一時心軟...........才答應他的。我不想傷害他,他看上去太絕望了。我不想傷害我們之間的情誼.........他為什麼不能安分地只做我的兄弟呢?」
「.........」
許庭深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傷透人心的定義。他的手一用力,手背上又滲出血來。他眨了眨眼睛,眼底太乾澀了,流不出東西的。
對於他和邱示君的這段戀愛關係中,他不是在談戀愛,他是把他整顆心都付諸給邱示君,任他踐踏。
一個人可以打開胸膛,任由另外一個人把手/?插/進來,這不是一般的感情堆積地起來的。
但是這一切在邱示君看來,皆是負擔。皆是痛苦。
許庭深踉蹌了兩步,才勉強靠牆站住,不至於一下子就摔下來。他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血色。
邱示君從裡面出來了,還提著一堆藥。其中有一個藥的名字特別可笑——叫百憂解。邱示君嗤笑一聲,不屑地抖了抖肩。
「走吧。」邱示君頭也不回地在前面走,許庭深仿佛行屍走肉一樣跟著他。
許庭深以為這就是最後了。他絕對沒有想到,那把刀有那麼長,捅了他的心不算,還想要他的命。
邱示君回了家就嚷著頭痛要睡覺,許庭深默默地幫他把床鋪了,又替他把窗簾拉上。邱示君前段時間抱怨窗簾布不遮光,許庭深就找人換了遮光的窗簾。
「你睡吧。」許庭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說得出話,背後無人響應他,邱示君已經背過身蒙著被子睡了。
許庭深把門關上,並退出房間。他折回客廳,把邱示君配的藥一一放回抽屜里,他剛要把百憂解放進去,抽屜里的一盒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盒白色包裝的藥,藥名被撕了。許庭深拿起來,他打開藥盒抽出一看——阿西氟唑林。
那是抑制生理的,可以使人毫無欲望,並且無法勃/起。
第十九章
藥盒從許庭的手裡脫落,砸在他的腳背上。這次他沒站住,人搖晃了幾下然後摔倒在地。許庭深後腦勺著地,嗑得他臉都扭曲。邱示君以前在日本的時候也是這麼摔得,只不過自己墊在他下面,幫他緩解了些許疼痛。
輪到自己摔下來的時候,只有硬梆梆的地板迎接自己。許庭深抬起手臂遮在自己的臉上,他無聲地哭了。
他真是一個窩囊廢。三十歲的男人了,還要為失戀而哭,為不可得而哭。他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那麼不配愛,不配被愛,是嗎。
許庭深躺在大廳冰冷的地板上,隔著一扇門,邱示君還在睡覺。他不知道許庭深在幹什麼,對外面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許庭深緩緩地把手放下來,他的呼吸變得孱弱,像遊絲在走。他喘了好幾下,才透過氣來。許庭深撐了撐地板,才把自己撐了起來。
他把散落的藥全部放回原位,然後抹了把臉走進了客房。他拉開衣櫃,裡面有他的一隻行李箱,他把它取出來,接著拉開拉鏈,想要把衣櫃裡的衣服都理進去。他頭一回,連疊衣服的耐性都沒有,六七件高級定製襯衣被揉成一團團,胡亂地塞進行李箱裡。
理到後面又想起還有幾件掛在邱示君睡覺的臥室里,他想了想,算了,不要了。
他留在這裡的東西本就不多,也就一些換洗的衣服而已。許庭深突然覺得,自己住在這裡三個月,根本連痕跡都沒留下。只要丟掉他的衣服,就像丟掉他這個人,仿佛從來不曾來過。
他拖著箱子走到門口的時候,邱示君正好開門走出來,四目相對,邱示君蹩眉說:「你去哪兒?」
許庭深的那隻手仍然搭在拉杆上,他看著邱示君,喉嚨開始湧出血腥味。
分手是不是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許庭深把行李箱往角落一推,他沒換鞋幾步走到沙發邊坐下,他雙手交疊撐在腿上,一開口,聲音還是抖。
「我們談談吧。」
邱示君吃了藥睡得,剛才那一覺睡得很舒服,所以他精神好很多,情緒也恢復了正常。他見許庭深臉色不對,走到他身邊關心地問:「庭深,你不舒服?」
許庭深眼睫一抖,他垂眸用僅存的一絲涵養說:「你先坐。」
邱示君選擇在許庭深的對面坐下,許庭深用牙齒咬了咬手指骨節,咬到上面都有了牙印,他才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