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怎麼說呢？我倆有仇，準確的是我倆小時候有仇。

    我們是小學同學，他媽是我們班主任，而我則是我們班的班長。

    這貨從小就嫉妒我的美貌與智慧，那時的他對我是萬分討厭，以至於用貓差點毀了我的花容月貌。

    我這人吧有點賤兮兮的，這臭毛病估摸著是打娘胎裡帶出來的。

    學校有一隻流浪小貓被我抓到後帶到了教室，同學們對我那是羨慕不已，其中呢也包括完顏少煜。那時的他脾氣就如現在這般臭了，又想抱我的貓又不肯好好拜託我，在一旁彆扭地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沒搭對，非抱著貓到他跟前炫耀。

    他問我要貓，我不干，他就扯了貓的尾巴。結果可想而知，貓受疼當場就炸毛了，對我又抓又咬，我的嘴邊到現在還留了幾條抓痕。

    後來李宇航就帶著我回了老家，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沒想到時光隔十幾年還能遇見他，且還能夠認出來，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冤孽。

    知道了他的底細後我安心多了，放心大膽跟著他走。

    完顏提著我的箱子冷著一張臉不急不忙地走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速度比之前放慢了許多。

    完顏推著我的箱子走在我旁邊，靜靜地不說一句話，拒人於千里之外。完顏這臉加上這性格，要是擱在小說或者電視劇里或許會十分討喜，可是擱在現實中卻未必會惹人歡喜。

    別人喜不喜我代表不了，反正我是不太喜歡的，這氛圍，比老師上課要點人回答問題都壓抑。

    我實在受不了只低頭走路不說話的氣氛，本人天生活潑最討厭死一般的寂靜。

    我嘗試著張了好幾次口，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什麼話題。對方雖然說是本人的舊識，但是已經這麼多年沒有見過面，同陌生人沒啥兩樣，不同的大概就是記得名字知道彼此小時候的糗事的關係。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宿舍就好？不行，他要是走了，就我這路痴水平，絕對得找到晚上。

    晚上我請你吃飯？不行，這會讓他誤會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的。

    有女朋友沒？這也顯得我太八卦了吧！

    思前想後，我找了個自認為很好的話題：「你來迎新你女朋友不吃醋麼？」

    完顏愣了愣，臉色有些難看。

    好吧，我承認，這樣的開場白也挺爛的。

    「沒有。」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沒有什麼？」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沒有女朋友呢？還是女朋友沒有吃醋呢！

    「女朋友。」

    「我記得你小時候挺有女人緣的啊！班上大多女生都圍著你轉，還把一姑娘的初吻給奪了，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你的鼻涕還沾到那姑娘的嘴巴上了。」

    我腦中還浮現了他們那時講話越講越近最後親在一起的場面，也依稀記得哄堂大笑其中笑得最大聲的就是我，完顏被我們笑得羞紅了臉，躲在陳老師懷裡一個勁兒哭。

    「那只是意外。」

    看著他越來越冷的臉，我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更想一巴掌拍死他，怎麼開個玩笑都能這麼認真地回答呢！真是無趣死了。

    「嗯，我知道。」

    我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了，最主要的是怕自己又找錯話題讓我們變得更加尷尬。

    我自認為自己很會說，但是現在覺得同完顏一講話，我立刻就成了有交流障礙的人了。不管怎樣輕鬆的話題都能被他三兩句聊死，我明明是在打趣，他卻格外當真。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有種課堂上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可是卻不會的感覺。

    我倆就這樣沉默一直走到了報名處，我報完名後他又把我帶到了女生宿舍，在宿舍外的大鐵門錢將我的箱子遞給了我。

    我道謝後往裡走，完顏卻很突兀開口：「當初轉校是因為我麼？」

    我轉過頭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因為你。」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回答得這麼誠實，也愣住了。通常像這種情況不管是不是都會回答不是，但很明顯，我陳文錦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女生。

    完顏垂下眼帘，有些尷尬地嘟囔了句：「對不起。」

    他的聲音細小像蚊子在哼哼，但是我還是聽到了，準確地說我是看到了，我看到他的唇型好像是在說對不起。

    我覺得好笑，都說女人彆扭，現在看來男人彆扭起來是有過之無不及。

    想戲謔一下他，故意說道：「你說啥我沒戴眼鏡聽不見。」

    完顏皺眉氣有些氣：「你明明聽見了的，故意的。」

    他氣呼呼臉頰微微鼓起，與之前的形象天差地別，我被他這個表情給萌到了。

    「對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咋的？」

    「我……」他氣節。

    看著他如此吃癟的表情，我頓時神清氣爽，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完顏笑著的你才好看，多笑笑才好。」

    我記得小時候完顏很愛笑的，圓圓嘟嘟的臉笑起來很可愛，雖然有些傲嬌討厭，且十分喜歡針對我，可是那時的他剛好有他那個年紀該有的妒忌，現在的他明明是青春正好的少年郎，卻老氣橫秋板著一張死人臉，這麼一對比，我還是覺得他小時候的性格稍微惹人喜歡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