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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今天杯中的酒格外醉人吧，陸之嶼別開了眼。

    「好啦，好啦，你先回去吧，本來你也沒賣身給我們家，我姐那裡，我去替你兜著就是了。」

    許顏真心地笑了，「謝謝你，陸之嶼，其實你是個好人啦。」

    許顏匆匆離去了，陸之嶼的手上還殘留著她腰上的餘溫，這麼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在那層黑色的禮服下，該有多麼誘人。

    陸之嶼舉起酒杯輕輕品了一口，自己大概真是醉了吧。

    許顏披著外套走出酒店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車，來的時候是陸之星派人去接她的，大概沒想到她會提前出來吧，並沒有安排車子等她。

    不想再麻煩陸之嶼，許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其實還好，不算太高，堅持走個十來分鐘，到了馬路邊應該挺好打車的。

    許顏順著人行道大概走了兩三分鐘，突然正朝前行駛的一輛車突然掉轉頭逆行，開著前燈，晃得許顏睜不開眼。

    許顏拿手擋著，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車上下來一個人拽著她就往車裡走。

    「啊，」許顏驚叫，「你幹什麼！」

    湊得近了，許顏才發現，竟然是郭嘉逸。

    「郭嘉逸！你瘋了嗎，你要幹嘛！」

    郭嘉逸沒說話，一手把許顏推到座位上，一手鎖死了車門，從另一邊上了車，轉了方向盤又朝來路駛去。

    突然的急轉，讓許顏沒坐穩，東搖西晃的，嚇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稍微冷靜下來，許顏發現郭嘉逸看著前方，猛踩油門，車子開得飛起，緊繃著臉，一言不發。

    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是郭嘉逸瘋了。

    許顏從來沒有想過從前經常教育自己要遵守交通規則的郭嘉逸，郭老師會做出的這樣不要命的舉動。

    在許顏的驚魂不定下，不知道過了多久，郭嘉逸行駛進一個小區，停在一棟樓前，踩了急剎。

    是他們之前同居的公寓樓。

    當初選擇這裡，是許顏堅持的，雖然靠近市中心，但是小區綠化一般，附近還很吵鬧，戶型也不大，郭嘉逸並不滿意。但是這棟樓前有一個噴泉，每到晚上八點半，就會噴十分鐘的水花，許顏很喜歡。

    郭嘉逸轉頭看著許顏，那眼神許顏看不懂。

    「你，」許顏剛開口，郭嘉逸就俯下身來，吻住了她。

    剛好到八點半，噴泉噴出了絢爛的水花。

    口中有酒精的味道，郭嘉逸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許顏的，有些微甜又有些苦澀。

    許顏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掙扎著把郭嘉逸給推開。

    啪。

    許顏惱羞成怒，打了郭嘉逸一巴掌。

    把郭嘉逸的一點酒意也給打醒了。

    水花從泉底湧起，以為自己可以勇往直前，奔向夜空，可是不過幾秒的絢爛，就被重力拽著落回水中。

    嘩啦啦的聲音，劃破夜晚的寧靜。

    這到底是怎麼了，郭嘉逸不明白，為什麼他和許顏走著走著就散了。

    許顏去推車門，依然推不開，「讓我下車，」她強壓著怒氣說。

    「為什麼要和他結婚？」郭嘉逸問。

    許顏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

    「你愛他嗎？」郭嘉逸又問。

    許顏依然沒有回答。

    郭嘉逸也不問了，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車裡，過了一會兒，噴泉也安靜了，諾大的世界好像只有車裡這一方天地，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們已經分手了，」許顏突然開口，「我愛上了誰，和誰結婚，和誰生兒子都是我的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你現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我也不同意你嫁給別人！」郭嘉逸生氣地說。

    許顏覺得可笑，「你不同意？郭嘉逸，你早幹嘛去了？我流產的時候你在幹嘛，你在對著林亦妍說你愛她啊！我成全你們了，你不是和林亦妍都結婚了嗎，現在跑來質問我，你對得起誰啊！」許顏哽咽地說。

    「什麼結婚？」郭嘉逸一臉震驚，「誰跟你說我和林亦妍結婚了？」

    許顏背過身，擦了擦眼角，「許正陽說的，怎麼，你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知道什麼！」郭嘉逸深吸一口氣，「沒有，我沒有和她結婚，當年你走沒多久，她就回美國治病了，這些年我也是偶爾在她回國的時候和她見一面。許顏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了！」

    當年覺得接受不了的消息今天從郭嘉逸口中說出的居然是這樣的版本，許顏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難道當時的受的傷就不復存在了嗎，當時心裡的痛就煙消雲散了嗎。

    「不重要了，」許顏閉上眼，想要忍住鼻腔的酸澀，「我們回不去了。」

    車中又是一陣沉默。

    再開口，許顏已經平復了所有的情緒，那些憤怒，難堪，傷心，悔恨，就像她說的，統統都過去了。

    「讓我下車吧。」

    「他也沒有很愛你吧，不然，怎麼沒有親自送你回去。」郭嘉逸語帶諷刺地說，好像今晚他必須要給自己找到一點立場，一點希望，證明在許顏的心目中，那個男人不是完美地勝過自己，證明自己好像還可以……繼續去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