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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37:56 作者: 追鹿
陸枕流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我知道白斂想害你,改了給你的地圖。但是這個任務需要有人去做,我知道你本來就不認識路,也不想你受傷,」陸枕流眼角彎了彎,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那我就代替你好了,反正我身體好,摔打摔打也沒什麼。」
「你為什麼知道有人會改地圖?」
程漱慢慢靠近他,聲音很輕,只有兩人能聽見。
陸枕流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想要避開那人的目光,卻被人捏著下巴將臉轉了回來。
「我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推理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但這是眼下全部我所疑惑的事的答案。」
程漱狹長的眼微微眯起,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聲問他:「你是陸枕流嗎?」
作者有話要說:
傻乎乎的小狗(和其他小狗打架)(踢走其他小狗)(滿身傷痕搖尾巴)
第50章
這句話冷不防問出, 在別人聽起來可能十分奇怪,可問的到底是什麼, 唯獨他們兩個人能明白。
「我......」
陸枕流咬著唇, 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費力地擠出一句話:「我在公司偷偷練舞的時候被你撞見,你帶我練習, 帶我上節目,幫我聯繫資源,再後來帶著我出道......我都記得的。」
「這本書里寫的都是錯的,沒有別人, 只有你幫過我。」
剛才沖洗傷口的時候明明也很疼,但他一聲沒吭, 這會兒眼淚倒是決堤似的順著臉頰落下。
他的聲音很輕, 囈語似的:「隊長,我好想你。」
其實陸枕流有很多話要問。
想問程漱為什麼別的隊員都知道他要退出團隊,只有他不知道。想問程漱為什麼要挑在那天說, 又為什麼要突然離開這個傾注了無數心血的舞台。
可他一個問題也沒問, 只像小獸一樣不停地嗚咽著, 憑本能向程漱身邊靠去,似乎這樣便能聊以慰藉。
從陸枕流說出是程漱帶他出道後,程漱就知道眼前的人是穿書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沒錯了。
他面上倒是很平靜,沒像陸枕流一樣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可扶著他肩的手卻加重了幾分力道:「不是每天都在見面嗎?有什麼可想的?」
「不一樣, 」陸枕流低聲說,「之前你不知道我是我, 我不確定你是你, 我好孤獨。」
孤獨。
程漱原本的語調還算輕鬆, 可聽見「孤獨」兩字後卻驀地有些難受。
原來不只是他覺得孤獨嗎?
縱然之前他經歷過很多事情,可穿進書里後,他所面對的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哪怕人同名同姓,也都是陌生的。
程漱每天都反覆地提醒自己這只是個書中世界,不要對裡面的人付出太多感情,然後孤獨地作為看客站在一邊,看著身邊人嬉笑怒罵,知道這份熱鬧永遠與自己無關。甚至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他也要反覆回憶,才能篤定地告訴自己穿書前的記憶不是臆想,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現在陸枕流說,他就是穿書前那個世界的陸枕流。不是什麼渣攻主角攻,是實實在在的,曾和他一起從籍籍無名走到星光璀璨的陸枕流。他證明了程漱穿書前的回憶並不是錯覺,冥冥之中為他架起一座與現實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橋」。
就好像被遺忘在月球上的最後一個地球人,終於等來了接他回家的飛船。
「別哭了,」程漱嘆了口氣,「多大的人了。」
陸枕流將臉悶在他懷裡,聞言輕聲道:「我太想你了。」
程漱還想再說些什麼,餘光瞥見了一束一晃而過的亮光。
他瞬間振奮起來,將賴在自己懷裡的陸枕流換了個姿勢靠在肩上,向手電筒照來的方向揮了揮手:「導演!我們在這裡!」
工作人員帶著專業的裝備爬了下來,將陸枕流的傷腿固定好後,將人抬上了擔架。
「我給山下的同事們打了電話,一會兒他們就會在半山那個扎過營的地方接我們,」導演和程漱說,「我們會先把你送回營地,然後再把他送到醫院。」
程漱剛要說話,卻感覺有隻手悄悄地靠近他,然後勾了下他的小拇指。
「算了吧,導演,」程漱笑了笑,「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吧。」
導演愣了下:「可是節目......」
程漱瞥了一臉無辜地躺在擔架上的人一眼,慢條斯理解釋道:「節目以後還有參加機會,但陸枕流是一直和我同宿舍的弟弟,我更擔心他的傷。」
導演恍然:「原來如此。」
他搖頭嘆息,似乎十分感動一樣狠狠拍了拍程漱的肩,把程漱拍得一個趔趄:「哎,我在圈裡這麼多年,虛情假意見了太多。你這樣寧可放棄自己曝光機會也要照顧同伴的,我也真是第一次見。」
程漱配合著他點了點頭,表情真誠。
他其實是懶得再去遭那個罪。
這具身體差成這樣,後面還要再繼續煎熬兩天。暫不提雲向辰和白斂會怎麼折騰他,單說光是綜藝內容本身就夠他喝一壺了。
現在借著照顧陸枕流的藉口能提前溜之大吉,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至於熱度,程漱就更不在乎了。他巴不得沒熱度,能摸一天魚是一天。
陸枕流被放在擔架上也不老實,蹭著又來勾他的手,被程漱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