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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34:29 作者: 漾橋
    (蜜月)

    新婚第二天,鄭家人和孔家人就發現這對新婚夫婦雙雙消失了。

    還很老套地貼了便利貼在門口,敬告大家他們是去度蜜月了,正經事不正經事都不要來打擾他們。

    彼時,林俏正靠著遊輪的扶手吹著海風,看著遠處海鷗起起伏伏地飛著。

    鄭朗宴所指的地方很快近在眼前。

    是個無人的小島,周圍人也沒有遊船打擾,風景十分原生態,不遠處的山上,建了一座磚紅色牆壁的小別墅。

    林俏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從踏上島的第一步就邊走邊驚嘆。

    鄭朗宴牽著她的手,耐心地給她解釋著一切。

    「你說的度蜜月,就是來這個地方?」林俏瞪著大眼睛找來找去,也沒在島上找到一個人。

    「不喜歡?」鄭朗宴幫她扶了扶遮陽帽,笑著問她。

    「也不是……」林俏有些彆扭地看了一圈,「可是怎麼沒有別人呢?」

    說到這裡,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鄭朗宴:「鄭朗宴!你不會錢多的沒處花,度個蜜月把人家島包下來了吧……這也太誇張了吧!」

    「當然不是。」鄭朗宴被她她大驚小怪的模樣逗笑,直接否認。

    還好。

    林俏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他又慢悠悠地接著開了口。

    「我把這個島買下來了。」

    林俏:「……」

    鄭朗宴抬手攬著她的肩,態度橫的很:「怎麼了,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後台硬得很。」

    林俏沒被他帶跑,忽然想起前陣子他的忙碌和突然不見身影,有些恍悟地挑了挑眉:「所以,你之前總國內國外兩頭跑,試婚紗的時候還遲到,就是在忙這件事?」

    事到如今,鄭朗宴也不好不承認。

    他點了點頭,還一臉邀功地讓林俏放眼看整座島,對著不遠處的別墅眯了眯眼。

    「以後這座島,取名叫林俏島怎麼樣?」

    ……巨難聽了。

    林俏直接拒絕。

    「不要。」

    「好難聽。」

    「嘖,」鄭朗宴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不乖,幾乎是立刻順著坡改口,「那就只好叫小小島了。給我們家鄭小小攢著。」

    林俏:「……」

    不就是欺負鄭小小不能出來反駁了嗎。

    她心裡這樣想著,這樣卻全然忘了,之前死活不同意鄭小小這個名字的事。

    不知什麼時候,她也開始默認這樣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小生命的存在。

    島上晚上的時候最為安靜,這種時候,海鷗和海浪拍在岸上的聲音尤為清晰。

    林俏在岸邊看著海浪帶著卷著夜光衝上海灘,留下淺淺一條線,很快褪去,又裹著新的月光襲來。

    白天的時候興奮勁很大,林俏拖著鄭朗宴沿著沙灘奔跑了好久,衣服都打打濕了也也不在意。

    現在有些累了,發泄過後,好久沒有經歷過遠離塵囂的靜謐,就靜靜地看著海浪和仿佛沒有盡頭的海面,竟然覺得時間無比綿長和幸福。

    鄭朗宴看林俏站著不動,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自己走到林子裡不知道擺弄什麼。

    林俏還是感受到身後隱隱亮起的光和嗶嗶啵啵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她有些詫異地回頭,就看到鄭朗宴半蹲著,面前是一個剛剛燃起來的火堆,上面居然還架了兩條烤魚。

    鄭朗宴的臉龐被火光照亮,帶著暖黃柔和的光,顯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體。英俊得好像油畫中的騎士。

    他毫不在意地卷著袖管,看到林俏轉過身來,抬手招呼她:「俏俏,來這邊,海邊冷。」

    林俏抱著手臂走過去,順從地坐在他身邊,很快被鄭朗宴包進懷裡。

    海天相接,幽深得好像看得到宇宙的盡頭。

    天幕顯得也近,星星仿佛就在伸手可以觸及的距離,籠罩下來。

    林俏躺在鄭朗宴懷裡,伸著手,看著星星從自己這個指縫跳到另一個指縫,聽海浪聲,忽然覺得好像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那邊鄭朗宴一邊熟練地轉動著烤魚,一邊看著她頰邊的笑:「在想什麼?」

    「在想……」林俏的語調也拉得輕而緩,收回目光看他,「這裡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鄭朗宴跟著她笑:「只有我們。老婆,你想做什麼壞事都可以。」

    幼稚。

    林俏無語地瞪他,很快被他熟練的動作吸引過去。

    「你好像生火烤魚很熟練啊。」

    「像是貝爺的野外生存節目那樣。」

    鄭朗宴撿起樹枝挑了挑火堆,火星順著飄散了一些,他抬手幫她擋。

    「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為了躲避集體活動,或者女孩子的圍攻,就只能包攬這種人少並且不出彩的工作,做完就去爬山或者窩進自己的帳篷。」鄭朗宴難得給她講那段時間的事,平靜無比。

    可那個時候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懂。

    不管人在哪裡,看著星空會想她,看著往來的消息會想她,看不到她的每一刻……都拼了命的想她。

    提起往事,林俏也只剩釋懷的平靜。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像一無所有了。」

    男人唇角輕揚了揚,「恰恰相反。那時候,我覺得我擁有了自己的全世界。」

    林俏有些不解,目光落在他的眼底。

    鄭朗宴抬手幫她把被海風吹亂的碎發拂了拂。

    「我們沒有分手。只要我還有你,失去別的什麼,我都可以不在意。」

    這樣深這樣沉的感情。

    林俏忽然抬手抓著他將要離去的手。

    相顧無言,鄭朗宴任她抓著,空出另一隻手去轉動著烤魚。

    「鄭朗宴,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偶爾,她也會像其他女生一樣,反覆問這樣單純又直白的問題。

    鄭朗宴每次都回答的坦誠:「第一眼見的時候。」

    那時不過驚鴻一瞥,後來想起來,之後的每一刻,都是自那時起,自動鍍色珍藏的回憶。

    那邊林俏就抿著唇捂住臉笑著,不再說話。

    鄭朗宴不滿她這偷偷躲起來不給他看到的笑,垂眸試探著問:「俏俏,那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我的呢?」

    以前這種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都忐忑不安。到如今,也可以帶著幾分玩笑意味認真問出口了。

    林俏鬆了手。露出臉看他一眼,臉頰紅了紅,依舊抿著唇笑著不說話。

    鄭朗宴盯了兩秒,自己先自動心虛地躲開了。

    他也偏過頭去假裝專注地看著火堆,不敢也不想再看著,感覺她這樣像是默認從前從沒喜歡過他一樣。

    海浪推涌著衝上沙灘,帶著催人入睡的聲音。

    人煙稀少的海島太過寧靜,但好在回歸自然,偶爾會有一兩聲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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