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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28:41 作者: 半月星
    蕭北淮理了理蘇景清額前的碎發, 「嗯, 本王明日上朝, 直接將話挑明了說。」

    蘇景清點頭, 「待會兒我遣人去徐家問問徐閣老證據找的如何了, 另外, 別忘了布控城門,不能走的人可別讓他們逃了。」

    那位張閣老已然不年輕,這諸多籌謀不只為他一個人的野心,還為整個張氏一族,真要對付他其實也簡單,留他滅張氏一族就成,孤家寡人還當什麼權臣。

    當然,瞧現在的形勢,張家怕是改主意不準備當權臣,而是要坐龍椅了。

    「本王知道,」蕭北淮手不老實的在蘇景清頭上揉了揉,「辛苦清兒操心了。」

    「現在多操點心,後頭日子更安寧,沒事。」

    雖說不能一勞永逸,但不至於每天睜眼就是這兒亂了那兒亂了,要真眼睜睜看著這天下被人折騰的千瘡百孔,他也做不到。

    兩人商量好就分頭行動,蕭北淮還出了趟城去京郊大營,讓洛靈川等人做好準備,城內一旦發生變故,便可立即帶兵入城。

    另一邊的皇宮內,天子也收到了地方發生民亂的消息。

    他將摺子重重一率,「這些個混帳東西,膽大包天!」

    他問旁邊的徐才,「你說他們怎麼就這般貪婪呢,什麼都想要。」

    徐才勸了兩句讓天子息怒,然後才說:「自古權勢財帛動人心。」

    「是朕太仁慈了,」天子嘆氣,「原本想著把人留著等淮王登基後收拾,現在看來他們等不急了,既然如此,朕也就不手軟了。」

    天子心裡改了想法,猜測淮王明日會來上朝,定會提及此事,他得給淮王撐腰。

    那些惦記著他們蕭家江山的人,都得處理乾淨了。

    隨著地方民亂消息傳來,京都再次呈現出風雨欲來的狀態。

    到天黑時,蘇景清也收到了白朮從徐家帶回來的消息和一個帳本,帳本是這些年張氏一族收受賄賂的證據,另外還有白朮帶回來的消息,張氏族人幾乎遍布大雍,各地都有大量莊子鋪子,還有數不清的田地。

    最主要的是張氏族人在那位張閣老的掩蓋部署之下,近半數人都是官吏,衙役,或是在軍中當百戶千戶,可謂是對整個大雍,從上到下的滲透。

    這其中最聰明的是,好些個官吏衙役都不姓張,不順藤摸瓜的仔細查,誰也想不到那其實都是張氏族人。

    想來,只要等張閣老這邊徹底控制住了朝廷,控制住了坐在龍椅上的天子,這些人就會重新姓回張,在大雍任何地方都肆無忌憚的橫著走,還不用操心如何治理江山,不必在乎百姓過的如何,邊關起了戰事也自有上去打仗,他們只需享受就好,如何不比做皇帝好,不比做個普通高官好。

    那些依附張家的官員只怕抱的也是同樣想法吧,他們自認權勢比不過張家,所以不去爭那個頭,可只要歸順張家,往後便連天子都不放在眼中,底下百姓,說是百姓,其實不過是能被他們呼來喝去的奴才,掙的那點微薄收入大半都還得供奉給他們,多好的日子,誰不盼望。

    權勢很可怕,也總會讓人迷了眼,還會腐蝕人腦子,讓他們自覺自己就是最聰明的人,其他都是只能任由他們操控的蠢貨。

    蘇景清把帳本趕在天黑前回家的蕭北淮看,又把白朮帶回來的消息說給他聽。

    「不得不說,這位張閣老是個能耐人。」

    可惜道不同。

    蕭北淮面色陰沉,「他藏的太好了。」

    他第一次察覺到大雍並不安穩,有人圖謀巨大時,是在他出征涼州前,只不過他剛抓到點苗頭,就起了戰事,還一打就是兩年,這兩年多時間,足夠敵人做更多更充足的謀劃。

    「當初蕭雲逸想讓本王死在班師回朝路上,大概在背後慫恿挑撥的人也不少。」

    蘇景清:「蕭雲逸應該從頭到尾都是計劃中的一環,畢竟控制蕭雲逸比控制你容易太多。」

    「的確如此,」蕭北淮想起他曾查到的消息,「蕭雲逸身邊除了鍾家,也沒誰是真心盼著他好的。」

    蘇景清想到第一個被他們扳倒的唐家,又想起蕭北淮曾同他說過,他查到當初朝中有人通敵叛國的線索。

    所以動唐家,不是巧合,更不是因為唐家是蕭雲逸的狗腿子。

    蘇景清歪歪頭,揚起嘴角笑了笑,「我家王爺明明才二十來歲,怎地也這般老謀深算,心機深沉。」

    想必那些人至今都以為唐家落敗是因為他們要對付蕭雲逸的原因。

    「就當你是在夸本王了,」蕭北淮跟著笑。

    「只不過張家藏的太緊實,就算動了唐家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也許該說,張家就從未正面與唐家有過往來,一切都是通過李淼這個中間人。

    也好在,從李淼口中問出了張家。

    「明日吧,」蕭北淮道:「明日的朝堂上,讓那位不聲不響的張閣老出個風頭。」

    蘇景清視線落在那厚厚的帳本上,「咱們還得派人去搜張家藏的錢財,這麼大一筆錢財能做很多事。」

    之所以百姓如此輕賤,是因為他們祖輩都只能埋頭田地間,沒有更好的出路。

    只有苦痛是他們的,所有的好東西都被世家壟斷,他們害怕百姓出人頭地,便想盡辦法的防範著他們。

    蘇景清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麼心懷天大憂國憂民之人,比如從前,他就什麼都沒操心過,只想整日躺在家裡吃他爹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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