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2023-09-25 13:28:41 作者: 半月星
一人道:「要我說, 這完全就是淮王妃自找的,他罵鍾貴妃是小妾,說人死了也沒人在乎,生母被人如此侮辱,誰能忍得住, 逸王只是把人推下水, 沒動手打淮王妃已是客氣。」
另一人立馬反駁:「若非逸王縱容他的人辱罵淮王妃, 淮王妃怎會反擊?況且,那哪裡是什麼群芳宴,明明就是鴻門宴, 就是為了把淮王妃引過去,想要殺他的。」
「不過是淮王妃說幾句胡言亂語你就信了?皇上若真想殺淮王妃,怎麼可能在過後禁足鍾貴妃, 斥責逸王。明明是淮王妃想讓逸王背罪, 故意誣陷他。如今淮王妃還跑回蘇家住著, 完全就是藐視皇上, 像這種人, 就該如他的願, 廢除他王妃的頭銜,任他在蘇家自生自滅。」
反駁的人也不甘落後,「呵,淮王妃說的可不是胡言亂語,那是群芳宴,是給未婚的皇子選妃,給公主們選駙馬的,赴宴之人皆是未成婚未定親的各家公子小姐,若非有人授意,淮王妃一個嫁了人的王妃無緣無故去這群芳宴做什麼?你說說,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命令得了淮王妃?」
「所以說,這群芳宴一定是皇上讓淮王妃去的,去後淮王妃就被逸王推下了湖,大冬天把一個不會水的人推下湖,說不是想害死淮王妃,誰信?淮王妃的指責哪裡有錯?」
兩書生爭辯的聲音並不小,滿大堂的人都聽得見,還有人加入其中發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覺得淮王妃不敬逸王生母,逸王如何做都不過分,那是孝,是他身為兒子該做的。
也有人覺得逸王太狠心,幾句口角爭執就要殺人,手段太毒,心腸太冷。
聽起來各有各的理,誰都不肯退一步。
兩方吵得正熱鬧,有一坐在角落的書生說了句讓所有人都沉默了的話。
「淮王在密州賑災,皇上和逸王卻在京都算計他的王妃,不論對錯,只這做法,就足夠令人寒心了。」
爭辯的眾人相互看了眼,無人反駁。
那書生接著道:「據說,皇上讓淮王妃去赴群芳宴是為了給淮王選貴妾,因為淮王妃不能生。」
「嘖嘖嘖,既要折辱人,又想要人命……」
書生端起酒杯飲了完了杯中酒,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人群更沉默了,倒是書生吃菜喝酒,愜意的很。
好半響才有人開口,「你怎麼知道皇上要讓淮王妃給淮王選貴妾?」
書生笑了下,回道:「這京都的官員都知道,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
有人接話,「不管納妾是否是真的,但趁著淮王在別處賑災,背後對其王妃下毒手都不是君子所為。」
這話得到了很多人贊同,若這事叫淮王知道了,該得多寒心啊。
淮王就只比逸王長一歲,先是在涼州征戰兩年擊退北夷,被刺殺好不容易逃生回來,又跑去賑災了,不說屢立功勞,只是跟什麼都沒做過的逸王想比,淮王可太好了。
而蘇景清身為他的王妃,也實在不該被人隨意指責議論。
想到這點,先前那些說淮王妃各種不堪的,也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原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維護淮王和淮王妃的,也只哼了幾聲,並未多說什麼。
酒樓重歸平靜,角落裡的書生吃飽喝足悄然離去,深藏功與名。
……
金滿樓的書生在討論這件事雙方的對錯,也有人看著蘇家停在各家醫館前的馬車,討論著蘇景清能不能活下去。
據說,淮王妃從慶芳園回家就高燒不退,三天時間,把滿京都的大夫都快請了個遍。
三天過去,人還沒好呢。
「不是說皇上派了太醫上門嗎,也沒用?」
「派是派了,可蘇家壓根沒讓太醫進門啊,這蘇家的膽子可真大。」
「要我說,哪裡是膽子大,就純粹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這淮王妃能活下來還好,活不下來,皇上和逸王就欠了蘇家一條人命,難道皇上還能趁機發難,把蘇家給全部斬了?」
這話倒沒說錯,蘇家這邊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蘇父覺得,他大兒子若是出點什麼事,他豁出去命也得討一個公道回來。
更何況現在本就是他們占理,若還不硬氣點拿出態度來,只怕旁人還真以為他們蘇家是軟柿子,好捏。
只是拒了太醫,兒子燒得反反覆覆,也還是讓人揪心。
蘇父和蘇明硯日夜輪流守著人,急的自己都上火了。
燒退下去,蘇景清就能清醒會兒,燒起來後人就又昏睡了。
蘇父還把他常去拜佛的那個寺廟的方丈也給請來了,方丈把過脈說,沒什麼性命之憂,燒退下去就能好。
跟大夫說得差不多,就是三天了燒也沒退,心裡那根弦就一直繃著不敢松。
蘇父坐在床邊嘆氣,「兒子,方丈算過了,你與逸王命里相剋,碰見他就沒好事,等回頭你醒來爹帶你去寺里求個轉運符,往後你再見了逸王,把僅有的好運吸過來,你身上的霉運全轉給他。」
「爹問過方丈了,方丈說要是順利的話,逸王喝口水都能被噎死。」
「所以你快點好起來,咱們趕著正月初一去求符,好早日給你報仇,據說初一求的符也更靈驗。」
蘇景清聽著他爹的話慢慢轉醒,就挺好奇,他爹到底捐了多少香油錢,連這種大逆不道會被砍頭的話方丈都願意跟他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