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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28:41 作者: 半月星
蘇景清將天子這面大旗扯了出來,讓鍾貴妃微微變了臉。
她正想說話將這事揭過,卻不想蘇景清又開始了,「能與貴妃娘娘說上話,昨兒又正好去過皇姐府上的,倒也沒幾個。」
「貴妃娘娘出自鍾家,莫非是鍾二公子同貴妃娘娘說的?」
「不是!」鍾貴妃矢口否認。
「那是唐公子?昨日抓姦的時候他正好也在。」
鍾貴妃眸中泛起涼意。
這時那位坐在圓凳上的良妃插嘴,「王妃怎麼張口閉口就提外男……」
「原來貴妃娘娘說的是昨兒去赴宴的小姐們啊,那不知是哪位小姐看到的呢?」
沒給良妃說完的機會,蘇景清直接搶了話,追著要答案。
良妃被蘇景清一噎,眉毛擰的死緊,蘇景清看她那要吃人的表情,覺得心裡肯定沒少罵自己。
與錢正宣故意請的一堆歪瓜裂棗不同,被平嘉公主邀去赴宴的各家小姐出身都不低,便是皇妃王妃都做得,良妃哪敢提誰人的名字。
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樹敵嗎。
而且在場跟鍾貴妃良妃不對付也不止蘇景清一人,四妃之一的德妃也笑吟吟的開了口,「是啊,良妃姐姐不如說來聽聽,到底是哪家小姐在貴妃娘娘面前嚼的舌根子。」
一句嚼舌根又讓話變了個意思,良妃這會兒要敢說個名字出來,只怕那家小姐的爹娘得想法子從她身上生撕下一塊肉來。
更有甚者,若是小姐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要削髮出家或自盡,良妃就得背一條人命。
這滿後宮,除了對鍾貴妃寬容,其他人,天子可不會輕拿輕放。
良妃徹底黑了臉,最後一聲冷哼,對蘇景清道:「你就當我沒說過話,」言下之意,讓他還是回去問鍾貴妃吧。
聽麻煩又踢回了自己這邊,鍾貴妃臉僵住了。
她當了這麼多年貴妃,在後宮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主,結果在蘇景清碰了兩次灰,可不就不高興了。
她微微提高聲量,「好了,是本宮聽岔了,淮王妃也不用一直較著真兒。」
「噓,」蘇景清沖鍾貴妃比手勢,「一點小事,貴妃娘娘何必發火,吵到皇祖母睡覺了。」
鍾貴妃說他為小事較真,擺明了就是說他小家子氣。
蘇景清一句發火吵太后睡覺就給撅了回去,反叫鍾貴妃氣得呼吸聲都重了些。
也讓屋裡其他人覺得這場面十分好看有意思。
鍾貴妃生氣,蘇景清就笑,笑得溫文爾雅,瞧著就知道不是個好欺負的。
賢妃又出來打圓場,「今兒不是說大公主的事嘛,怎麼又扯到淮王妃身上了。」
「錢家那是些什麼腌臢人,值得淮王妃去謀害。」
「皇上吩咐本宮從旁協助太后,問清大公主與兩位郡主在錢家人那裡受的委屈,皇上才好處置那姓錢的,還大公主與兩位郡主一個公道。這鬧鬧騰騰半天,一句要緊話沒問。」
原來主事的人是賢妃,她若不說,蘇景清還真以為是鍾貴妃呢。
嬤嬤在身後小聲說與蘇景清聽,「皇上這兩日又病了,政務繁忙,便讓賢妃娘娘替大公主出出氣。」
這滿屋主子,只有平嘉公主站著,這到底是為她撐腰出氣,還是想氣氣她,把人當犯人審吶。
蘇景清著實覺得好笑。
「那又讓我來做什麼見證呢?」蘇景清問嬤嬤。
他對人與人,便連自稱都是不同的。
嬤嬤道:「起初是問那錢家的是不是當真欺負了大公主,到後頭,就提到錢家老兩口自殺的事,再後來王妃便聽見了。」
大概就是證實平嘉公主確實受了委屈,良妃便覺得錢富順兩口子不是自盡,而是平嘉公主下的手。
那頭賢妃溫溫柔柔地問平嘉公主還受了什麼欺負,讓她多說些,這樣才好找由頭休夫。
蘇景清主動找鍾貴妃搭話,「貴妃娘娘,那個說看見我謀害錢家人的,便沒跟您說說他聽到的其他話,比如錢正宣想納個妾,人沒過門肚裡就有了?也沒跟您說錢正宣是怎麼打皇姐,他娘是怎麼把皇姐推到瓷片上劃得滿手傷的?」
「更沒跟您說,錢富順像砍豬蹄一樣砍了大郡主的半根手指?!」
蘇景清越問聲音越厲,連那邊在說話的賢妃都住了嘴。
鍾貴妃抬眼望來,眼中寒芒一片,能刺得人頭骨發涼。
蘇景清平靜地與她對視。
僵持片刻後,鍾貴妃低頭,轉了轉自己手腕上的禪珠,回答蘇景清的問題,「本宮未曾聽過。」
蘇景清說:「那現在聽到了。」
蘇景清又看向平嘉公主,「皇姐這門婚事,是父皇賜的婚嗎?」
有人吃驚地張大嘴,顯然沒想到蘇景清會問這個。
平嘉公主自己倒反應快,她搖頭,「不是,是貴妃娘娘做主替我賜的婚。」
如今宮中無後,太后又身子不好,是鍾貴妃掌管六宮。
皇子的婚事她管不住,但公主們,只要問過天子,都是她在做主。
從平嘉公主開始,她已為三位公主定下了駙馬,而現在宮內還有兩位到了歲數待嫁的公主。
那兩位生養的公主正適齡的后妃,頓時抓緊了自己手中帕子,整個人下意識緊繃起來。
兩位待嫁的公主白了一張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