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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28:41 作者: 半月星
思煙正要點頭,一個公主府小廝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走到蘇景清跟前悄聲與他說,「王妃,王爺有請。」
蘇景清問:「哪位王爺?」
小廝讓蘇景清低頭,他靠近附耳告訴蘇景清,「是淮王殿下,」最後做了個手勢,「王妃請跟小人這邊走。」
蘇景清微微挑眉,答應下來。
他一動,身邊伺候的人自然而然的要跟上,也葉瀾芝也要一起,小廝眉頭一皺,對蘇景清說:「王爺說只見王妃一人,他現在不宜暴露行蹤。」
蘇景清道:「既不方便,那就都不去了吧。」
小廝顯然沒想到蘇景清會這般不走尋常路,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也跟著垮下,「王妃,王爺如今只信你,而且他受了重傷,需馬上治療。」
提到重傷時,小廝不經意讓蘇景清看到了他衣袖上沾染的血跡,血跡艷紅,說明是剛沾上不久的,而且可以肯定就是人血。
蘇景清依舊沒鬆口,「需要治療就該請大夫,淮王府的馬車就在門外,你去將人帶來,本王妃帶王爺回府。」
這位王妃的每句話都在意料之外,小廝心中有些不悅,卻依舊耐著性子解釋,「王妃,想刺殺王爺者就混在今日賓客中,公主正是因為知曉此事才特意鬧大了動靜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方便王妃去見王爺。」
「王妃若不信,可看公主給小人的令牌。」
小廝掏出一枚令牌,上面清晰地印著平嘉公主四個字。
蘇景清看向前方,平嘉公主在與自己的駙馬和婆婆激烈爭辯,圍觀者看得專注,誰也沒留意他們這邊。
「你當真沒騙本王妃?」蘇景清語氣還是充滿懷疑。
小廝這回真生氣了,「王爺冒著生命危險想見王妃一面,有重要事情與王妃相商,王妃既不相信,那便當小人未曾來過吧。」
小廝說完這話,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而蘇景清正好瞧見了他別在腰間的涼字軍令牌。
涼,雍涼二州之中的西涼州,蕭北淮出征去的正是西涼,所率大軍稱西涼軍。
西涼軍的令牌一出,蘇景清知道自己必須走這一趟了。
他吩咐思煙幾人,「看好平嘉公主,別讓她在自己家被外人欺負了。」
又讓葉瀾芝跟著去看熱鬧,「若覺得沒意思,就回家去。」
穿過長廊花謝又繞過亭台樓閣,蘇景清被帶到了一處極為偏僻之處,小廝推開一道門,「王妃請進,王爺在屋內歇息,小人去打些水回來替王爺擦身。」
在門推開的瞬間,蘇景清就聞到了股濃厚的血腥味,讓蘇景清很是討厭。
再邁步進去,蘇景清果然看到床上躺著一人,手搭在床沿上,血從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不知流了多久,此刻已經積成了一灘,新的血滴落時,蘇景清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水入清潭的響聲。
他靠近,看清了床上那張臉,一張毫無特色,讓人過目既忘的臉。
人還活著,面無血色,嘴唇乾裂,一雙眼平靜無波,就像是在安然等死。
然而卻在看到蘇景清後有了劇烈的反應,眼睛使勁兒瞪大,嘴張張合合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了兩個字,「快…跑…」
「跑?怎麼跑?跑到哪裡去?」
有人接著話從床後繞了出來,蘇景清沒關的房門啪一聲被風關得嚴嚴實實。
蘇景清並未回頭,從看到令牌時,他就知道今日是輕易走不掉的。
出來的人一身黑袍,臉上帶著個兇惡的鬼面具,手中把玩著兩顆滾圓的血玉,「淮王妃沒蠢到以為進了這扇門還能全身而退吧。」
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讓蘇景清很不舒服,比蕭雲逸還更甚,這也讓他排除了這人是蕭雲逸的可能。
蘇景清渾身上下都透著抗拒,一言不發。
對方並不在意蘇景清的態度,將兩顆玉石盤得叮噹作響,同時給蘇景清介紹起了床上之人的身份,「此乃淮王殿下的涼州親衛,一共五百人,加上這個還沒咽氣的,正好還剩一百個。」
他坐到了床邊,將手中雞蛋大的玉石往床上人的嘴裡塞,「你可知本座這兩顆寶貝的為何這般紅?」
「因為全是這樣一顆顆塞進他們嘴裡,讓他們咽下去,在肚子裡裹上幾日,等人死後再開膛破肚取出來,再抽乾他們的血,一直浸泡,直到它們進入下一個人的口中。」
這個黑袍人明顯是會武的,力氣很大,哪怕床上躺著的涼州衛咬緊牙關,卻依然叫黑袍人將玉石塞進了嘴,黑袍人生生用玉石摁斷了這個涼州衛的牙齒。
血很快從他的嘴角流出,他很痛苦,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黑袍人完全以此為樂,還告訴蘇景清,「別擔心,最難熬的日子他都熬過去了,這寶貝一入喉他就會死。」
黑袍人說著,另一隻手拍拍涼州衛的臉,「真是些忠心耿耿的小東西,可你們守著的淮王殿下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完全不知有多少人為他而死,更不知死的是誰。」
「嘖嘖嘖,太可憐了。」
見他再一次要用力把玉石往涼州衛喉嚨里摁時,蘇景清開了口,「住手!」
黑袍人笑了起來,「本座還以為王妃準備當個啞巴,一直眼睜睜看著人死呢,看來是本座高估了王妃,還是不夠心狠啊。」
話是這麼說,手卻是依言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