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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5:15:04 作者: 三隻鱷梨
經過一整天的廝殺,守城軍也疲乏的很,但輪流換崗卻不敢有一絲疏忽,誰也不知道北狄什麼時候會再打過來,若是不仔細盯著,只怕人都來到城牆角了,他們才反應過來。
城裡的軍械庫房中,賀秋正在清點弩箭的數量。
這一整日都是弓箭手輪番上陣,雖說有效阻止了北狄人的進攻,可他們的弩箭也只剩不到一千隻了。
一千隻,只怕連一輪進攻都支撐不下來,若是沒有弩箭在手,只怕就擋不住北狄人的鐵騎了。他們本就是馬背上長大的人,戰馬養得也好,人躲閃也快,若是斷了這弓箭,那北狄人能很快就衝到城牆下了。
涼州城的牆是用泥土混著糯米調製而壘的,堅固耐用,但同時也怕水圍。
考慮到北狄或許會用水攻的法子,讓他們的城牆被泡發失去抵擋的作用,因此蕭季已經派人暗中塗了防水用的漆料,或許可有所抵擋。
蕭季看著夜色下的斑駁,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
也不知那送信的士兵是否能帶回援軍,更不知援軍何時才能抵達。
幾十里外,蕭慕謙正帶著五萬濟州軍快馬加鞭的朝著涼州城的方向而去。
呼嘯的風聲伴隨著點點沙粒吹到了他的臉上,感覺到這粗糙的質地後,蕭慕謙才有一種逐漸安心之感。
涼州城是典型的乾旱之城,城中只有數口水井為城民使用,因此這風裡裹著沙粒和泥土乃是正常的,越是明顯的觸感尖銳,說明離涼州越近。
他習慣,卻不代表身後的濟州軍們也習慣。
到底是在中原練的兵,氣候條件比西北可好太多。
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所到之處捲起的沙礫迷了好多士兵的眼,於是漸漸的行軍速度緩了下來。
夜色迷人,三月的西北不算太冷,可晚上的風颳過來還是讓人忍不住想拉攏衣服。
「將軍,夜間趕路實在是難行,可否讓大家原地歇息一個時辰,再走不遲?」
提議的是濟州軍的程校尉,年逾四十,為人正派也果敢,在軍中很受尊重。
「涼州城的情況危急,多耽誤一個時辰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險,本將軍明白程校尉的意思,可此時確實不是休息的好時候!」
蕭慕謙拒絕了,但策馬的速度還是稍稍緩了些下來。
回身看了看身後疲憊不堪的濟州軍,心裡對啟帝的這番安排實在是有怨。
中原軍和西北軍不同,少了邊城風沙的歷練,對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嬌氣了。
若是二叔手底下的守城軍,只怕急行三天三夜都不在話下。
夜色下,看不清楚路的步兵中有幾人不慎摔倒,而後跟著就跌倒一片,個個氣喘吁吁,一旦停下來就不願意起身。
蕭慕謙看的皺眉,正欲說些什麼呢,就被旁邊的副將給攔住了。
那副將跟隨蘇將軍多年,姓甄,性子最是沉穩,也是蘇將軍特意安排他過來跟著蕭慕謙的,為的就是提醒他切莫急躁。
蘇將軍西北也待過,中原也待過,對兩地的兵士了解頗多,這位甄副將追隨他多年,自然也是有些法子的。
「將軍,趕路了許久,確實是到了大家的極限了,要不讓大軍在此處先緩緩,末將與您先行探路如何?」
給雙方都台階下,甄副將是蘇將軍的心腹,他也不好直接反駁,於是說道。
「那便歇上片刻,等我們探路回來立即出發!」
「是!」
得了歇息的命令,濟州軍的人馬總算是可以停一停了。
倒是定王派過來的三位校尉頗為不屑,其中一人心中誹議得厲害。
這點子路在定王軍中還不夠塞牙呢,這濟州軍還真是中看不中用。
二十萬大軍,也不知能否敵得過兩萬定王軍!
眼神中透露出蔑視的態度,但腳下也沒歇息,三人帶隊分散在四周,以做警戒。
前頭,蕭慕謙與甄副將策馬揚鞭,很快就來到了蘭水河畔。
夜色下,這河水倒是平靜得很,月亮投影在上頭,一片水光粼粼。
涼州與甘州隔了百里,中間卻被這條河道給劃分成兩地。
第234章 炸橋
寬約幾十丈,用一座堅固的石橋作為連接,此橋在這裡大約有三四十年了,歷經風雨仍然屹立不倒。
「此蘭水河對於不熟悉水的北狄人來說可謂是天塹,水面看著平整,但底下暗流涌動的厲害,等閒船隻都很難在此橫跨,別說是還帶著戰馬的北狄大軍了。」
蕭慕謙熟悉此地,於是對著甄副將說道。
甄副將點點頭,當年他隨蘇將軍駐守西北的時候,也時常會在蘭水河畔巡查,自然知道此河水的厲害。
「說來也真是奇怪,蘭水河滋養了甘州,卻獨獨晾了涼州,否則涼州城內也不會這般緊張水源了。」
「十幾年前,西北大震因此河道改了方向,原本肥沃的涼州失去了蘭水河的滋養後,才成了這般模樣。不過城中的水井倒是出水頗豐,且隨時有人看顧著,謹防投毒。」
這習慣是十多年前蕭季就下的令,每日還會派專人在水井旁值守,因此這麼多年來倒是也相安無事。
「涼州有蕭季將軍在,當真是如定海神針一般。」
甄副將感慨著說道。
明明是康王府的二公子,隨意歷練一番就能得封郡王之位的天潢貴胄,非要跑來這西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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