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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就不能孝順你們，他就是過繼出去也是我娘生的。」趙鳳鳳在炕上帶著孩子，耳朵始終豎著聽著公婆那邊的動靜。

    肖父看了一眼兒媳婦，到是沒說啥不好聽的話，這兒媳婦算是家裡的功臣，他這個公公也得給點面子的。

    「娘，咱家現在這個情況你最清楚了，之前沒孩子的時候還勉強能過得去，現在多了這幾個孩崽子，咱家窮的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就不說養你孫子，家裡還有富全沒成家，翠荷沒嫁人呢，這嫁妝彩禮的哪樣能少花錢了，到時候咱家拿啥出?」趙鳳鳳怕自己三個兒子不夠分量，把小叔子和小姑子都抬了出來。

    肖母邊聽兒媳婦說邊點頭，兒媳婦考慮的事情確實是問題，自己還有兩個兒女沒有成家呢，就現在的家庭條件，恐怕小兒子得打光棍了。

    「對，咱家負擔重，富文現在有工作了，是該幫著分擔分擔。」

    肖父看了自己老妻一眼，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看你這人就是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這幾年你還少找他了，哪次你能從他手裡摳出錢來的?」就是看明白了老二是個白眼狼，所以肖父才不惦記了。

    肖母聽了男人的話噎住了，可不，這幾年知道老二去縣裡上初中、上高中、入贅到李家村等等，每次聽到信她都顛顛的去看看，想問問到底咋回事，想給孩子出出主意，結果老二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可是著實讓她哭了好幾場。

    「那是娘你沒下狠心，我就不相信了，你一個親娘，就去單位找他，他敢不出來見你……」

    「老二已經過繼出去了，戶口本都是單獨的。」肖父提醒了一句，意思是現在不能算是親娘了。

    「那也是大娘吧，那也是親戚吧。他過的好，咱去找他幫幫忙，不是應當的嗎，他要是真那麼絕情，娘你就去找他們領導去。原來他就是個學生，咱拿他沒辦法，現在他工作了，有單位了，你去找，單位領導肯定能給你做主。」趙鳳鳳滿眼的算計。

    「那、那能行嗎?」肖母一聽要去見領導，她腿就有些軟了。這輩子她見到最大的官就是生產隊隊長了，讓她去縣裡找大領導，她不敢啊。

    「咋不行呢，你可是肖富文的親娘啊，他自己在縣裡過好了，把老家的這些親戚都忘到了腦後，到哪他都沒理啊。」趙鳳鳳瞪著眼睛厲害起來，「再說，現在也不光是咱家找他幫忙，隊裡不是也有事找他嗎，咱去找他就是順道的。」

    「那、那你跟我一起去。」肖母實在是不敢自己去。

    「我可不能去，我這還有三個孩子要看呢，哪能脫的了身。」趙鳳鳳雖然嘴上厲害，但是她也是個啥也不懂的農村婦女，讓她瞎白話行，到了真章的也哆嗦。所以聽婆婆說讓她也跟著去，她趕緊的擺手。

    「讓翠荷幫你看著唄，你跟我一起去，你會說話，好好跟人家領導嘮嘮。」肖母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兒媳婦跟她一起去，相互也有個照應。再說她覺得自己也不會說啥，到時候見到領導就沒嗑了咋整，兒媳婦能說會道的，帶著一起去肯定能說明白。

    被肖母提起的肖翠荷抬眼看了看自己老娘，又轉頭看了看炕上到處亂爬的幾個侄子，又低下了頭。

    肖翠荷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姑娘了，這些年她已經長大，自從趙鳳鳳生了第一個孩子後，她就明白了，原來覺得是好人的大嫂絕對不是啥好人，當初對她和顏悅色的大嫂，在有了孩子後就開始對她呼來喝去，不是做這個就是做那個，她就像是她的專屬丫頭一樣。

    肖翠荷當時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哭著找親娘訴苦，結果親娘只是讓她忍忍，體諒體諒，趙鳳鳳生的是肖家的金孫。在金孫面前，她這個親閨女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她哭也哭過，鬧也鬧過，結果就是被餓了幾頓。肚子裡沒食，她想蹦躂也沒力氣，終於讓她明白了在這個家她是什麼地位，之後她像是認命了一樣，給大嫂當小丫頭，給幾個侄子當老媽子。她現在就希望，有一天能夠像二哥一樣，逃離這個家，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她哪頂事啊，大寶二寶三寶可是離不開我，要不哭壞了你不心疼啊。」趙鳳鳳說著一把把最小的兒子撈到懷裡抱著。

    肖母看了看炕上的孫子，也歇了讓兒媳婦陪著她去的心思，啥也沒有孫子重要，「你走不開，要不就讓翠荷陪我去?咋說兩人也比一個人強。」

    「那可不行，她跟你去了，誰給你幾個孫子洗尿布啊。」趙鳳鳳想都不想就給駁了回去。

    肖翠荷聽到她也能跟著去，雙眼就亮了，她想去找二哥，這個家也就二哥能體會到她的不易了，現在二哥混的那麼好，應該會幫一把她吧。

    「你愣著幹啥，趕緊的把尿布洗了去，挺大個丫頭，眼裡一點活都沒有，就這樣的以後還想找啥好人家啊。」

    趙鳳鳳回頭就呵斥了小姑子一句，她當然看出小姑子想去，但是她能讓她去嗎，當然不能，小姑子走人了那孩子誰給她看，兒子的尿布誰給洗。

    肖翠荷抬頭看了看親娘和親爹，看爹娘就跟沒聽見一樣，她低下頭，默默的從炕上下來，撿起炕頭的幾塊尿戒子就出去了。

    她就是那小白菜，爹娘不愛的，在家被嫂子磋磨，她只能忍著，等以後有機會看到二哥，一定求著讓二哥也把她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