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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3:45 作者: 薇姿
又咳嗽了一聲:「我調查過你們家的鄰居、親友,小時候他常常打罵你,從上初中開始,你就自己租房住,即使是現在,你們父子的關係也很冷漠,甚至你上次在醫院做手術,那麼關鍵的時刻,你父親都沒有出現。」
「您是一個好警察,調查的很詳細,不過,您所調查出來的事實,也許只是事情的表象。」葉離淡淡地說,「父親打罵兒子,似乎是中國大多數家庭都會出現的狀況,我之所以自己搬出來住,是因為我喜歡獨立,至於上次的手術……您應該很清楚,那只是一個非常小的手術,我父親是歐亞集團的負責人,他一直都很忙。」
張志昭思忖,他擅長的不應該是籃球而應該是桌球,很會打迴旋球:「葉離,你曾經有過一個哥哥吧?」
長長的睫毛不出所料的抖動一下,眼眸低垂:「是的。」
桌子下,霍蝶舞反握住葉離的手,她咬了咬嘴唇。
他們真的分手了嗎?張志昭清晰地感覺到,這句話對霍蝶舞的觸動,明顯比葉離還要大。
他們在分擔彼此的心情。
這個發現讓張志昭有些震動,還有一絲莫名的感動,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該說的話還是必須得說:「據我所知,你父親很疼愛你哥哥。」
抬眸,澄澈的眼眸湛藍如海,淡淡的微笑在唇畔飛揚:「那是因為,哥哥是比我優秀的人。」
那笑容是溫暖而蒼碎的,帶著某種沉澱的憂傷。
「張隊長,我不知道您為什麼對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這麼感興趣,但是我可以告訴您,我父親很疼愛我,即使表現的方式不同,他的愛,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葉離緩緩說道。
「我之所以感興趣,」張志昭遲疑了一下,終於說道,「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霍蝶舞目光閃爍。
片刻的沉默,葉離喑啞了嗓子:「那麼,我的親生父親,是霍飛揚嗎?」
不只是霍蝶舞,連張志昭都呆住。
從他的臉上,葉離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答案,輕輕逸出一聲嘆息:「果然是這樣。」
「你們之所以會懷疑到我父親,就是因為發現我和霍飛揚有著同樣罕有的血型吧?」他問道。
張志昭點點頭:「我們從醫院拿到你的血液樣本,跟霍飛揚作了DNA鑑定,證實你們的確是父子關係,你是洛彩蝶和霍飛揚的非婚生兒子。」
「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父親是兇手。」
「我曾經對霍蝶舞說過,在兇案現場找到的唯一線索是一枚可疑指紋,經過鑑定,和你父親的指紋完全吻合,另外,我們找到環衛處的一個工人,證實案發當天凌晨,你父親的確從霍家走出來。」
「犯罪動機、證人、證據……看來,所有的目標,都指向我的父親。」葉離喃喃低語。
面前的茶杯雖然早已失去溫度,枯萎蜷縮的菊花卻依然在水中妖嬈綻放,飄逸靈動的美麗,一顆紅棗在水面上蕩漾,紅潤亦如葉離妖冶的紅唇。
張志昭早已離開。
第8章(2)
更新時間:2013-04-25 10:09:22 字數:3473
片刻難言的靜默,葉離忽然露出淺淺的笑:「原來,我們竟然是兄妹啊,你不會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跟我分手的吧?」
霍蝶舞搖搖頭,這件事,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心中的震撼和失落是無法言喻的。
「居然不是啊,如果你說是,也許我的自尊心會很高興呢。」葉離低喃。
「葉離。」
「沒什麼,我跟你開玩笑的。」他摸摸鼻子。
「葉離!」這種時候,他還會有心情開玩笑嗎?
臉上的笑容變得落寞,葉離低聲說道:「我母親心裡隱藏著另外一個男人,這件事在我們家裡並不是秘密。小時候,每天奇怪父親為什麼總是暴躁不安,母親為什麼總是冷若冰霜,十三歲開始好奇,他們為什麼不離婚。」
低垂眉眼,聲音壓抑,「現在我已經懂得,父親的壞脾氣,源於他對母親的愛,母親的冷漠,來源於她對父親的不愛,或者說,她最愛的,一直是另外一個男人。」
他抬起頭,神思有些恍然,「但是,我對那個警察說了謊,我選擇搬出來一個人住,不是為了獨立,而是因為我留在家裡,氣氛就會變得更加壓抑,父親會更加暴怒,母親會變得更加緊繃。我一直以為,是我不會討父親的喜歡,卻原來,我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沉寂的眼瞳如千年幽湖有飛鳥掠過,泛起粼粼波光,唇畔的笑容寂寞淒涼。
霍蝶舞把他的手握了握。
「有一件事,我沒有說謊,雖然和表現出來的不一樣,但是,我堅信,父親的確是疼愛我的。」他喃喃低語。
「葉離。」霍蝶舞猶豫著。
「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笑意轉柔。
「我相信。」霍蝶舞忽然說。
葉離狐疑的看著她,她用力點點頭,慢慢說道,「我想,我見過你父親,在你做手術的那一天,他站在醫院的外面,向一個小護士打聽你的狀況,那麼緊張、那麼擔憂、那麼心痛,所以我想不留意到都很難。」眼前浮現那個中年男子凝望著天空蕭索落寞的神情,她肯定的說,「他很愛你。」
漂亮的睫毛翼動了一下,葉離低聲說:「謝謝你,蝶舞。」
霍蝶舞勉強笑笑:「謝什麼?現在,你是我的哥哥了呢。」
短暫的沉默,他輕聲說:「雖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我記得夏宇哲曾經說過一句很富哲理的話『兄妹是一生一世的緣分,無論如何都分割不開』,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戀人之間會有嫉妒,有怨恨,有猜忌,我們卻可以一生毫無芥蒂的彼此愛護,是不是很幸福?」他的眸子晶亮閃爍,似有水波蕩漾。
眼中噙著淚,霍蝶舞用力點頭。
「可是,」葉離輕揚眉毛,「我還是不相信,我父親會是兇手。」
霍蝶舞靜靜的注視了他一會兒,慢慢說道:「我也不相信。」
「哦?」
「我相信能夠把你教養得這麼出色、這麼優秀的父親,充其量,壞不到哪裡去。」她說,「更何況他那麼疼愛你,絕對不可能為了一段出軌的感情,殺死你的親生父親,畢竟,他已經忍耐了十八年,不是嗎?」
一縷頭髮從她的額際滑落,零落在頰畔,猶豫了一下,葉離終於抬起手,幫她抿在耳後,柔軟的髮絲在指縫間絲緞般的順滑,細膩的感覺殘留在指尖,他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曾經白皙細膩的掌心,現在蛛網般盤結著黑褐色醜陋的疤痕,亦如自己破殘的心臟。
驀地呼吸緊窒,牽強的笑容隱隱露出一絲無奈。
因他這一親昵的動作,霍蝶舞漆黑的眼瞳變得深邃而迷惘。
過了好一會兒,他湛藍的眼眸恢復自信的光澤,笑靨燦爛:「我相信,證實一個無罪的人無罪,要比證實一個無罪的人有罪困難得多,所以,我一定可以找到證據,證明我父親的無辜。」他篤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