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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3:05 作者: 黃千千
    她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的誠意,既然是採薇的同學,又有一身好氣度,她是不是該給採薇一個機會?

    「她去武館了。」她終於說了採薇的去處。

    「武館?」難道她真的去用傳統療法在治療她的手傷?

    「嗯,她在那裡教小朋友念書。」一提到愛女,她臉上都是滿足的光輝。

    他的眼神充滿疑惑。「在武館教小朋友念書?」

    「嗯。」採薇不喜歡別人知道她太多的事,她若說太多,不知道採薇會不會不高興?

    「伯母,能告訴我武館在哪裡嗎?」他對她真的愈來愈好奇了。

    「這……」她顯得有些為難。

    「伯母,你人最好了,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採薇的心情不好,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武館的地址。」他這樣諂媚外加哀求,就不信採薇的媽媽能不動於心。

    「好吧!」張佩純思考再三,才拿了紙筆,寫了武館的住址交到李傑的手中。

    或許她該製造一些機會,讓採薇多和其他男性接觸,這樣採薇的心結也許可以早日解開來。

    ※※※

    新店的山區,在青山白雲環繞之間,一處閩式的三合院,座落在寬闊的田野間。

    三合院大門正中的橫樑上有著燙金的匾額,寫著「季家武倌」。

    季家武館的盛名遠播,早期由大陸遷徙來台灣時,是以高強的武術聞名,舉凡長拳、南拳、醉拳、少林拳、螳螂拳、太極拳,及自家創立的季家拳等,都在武術競賽中表現優秀,頻頻稱霸。

    隨著社會形態的演進,武術不再是季家武館授課的唯一,季家武館更重視德智體群兼俱的人格發展,它不但是可以強健體魄的運動場,更是可以輔導課業的安親班。

    季家武館雖處在風光明媚的田野間,因為臨近溫泉區,附近又有許多高級別墅社區,又離鬧區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因此很多家長在小孩下課後及周末假日便將孩子送來季家武館。

    現在的家長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不但希望孩子能品學兼優,更希望身強力壯,有病可練身,沒病則健身,在犯罪率節節高升的環境中,能夠有武功底子保護自己,才能不受他人傷害。

    三合院前的曬穀場上,一群低年級的小朋友利用周末假日,正在練習著基本功,拉筋與壓腿。

    正廳里擺著好幾張辦公桌椅,而兩旁的牆壁則放了大型的書櫃,用來當行政辦公的地方。

    當葉採薇用著左手在翻閱學生的家庭作業時,坐在她後頭的季展原整張臉就像被車子壓過般地難看。

    季展原站到了葉採薇的身邊,以高分貝的聲音問:「你的手怎麼了?」

    葉採薇的右手掌腫起了一座小山丘,手腕更是無法轉動,她本來打算趁師兄去教學生練拳時再偷偷到藥膳房敷藥,沒想到還是被眼尖的師兄發現了她虛軟無力的手臂。

    「沒事,不小心扭到的。」

    「不小心扭到?!」

    從正廳里傳出的震天咆哮聲,嚇得正在練劈腿的同學們一抖一抖的,忘記了要收腿的動作。

    同學們都怕這個可以怒震江河的大師父,只要大師父一吼起來,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聲。

    「繼續練,專心點!忘記怎麼收腿了是不是?」蘇靜庭將同學們嚇飛的魂魄喊了回來。

    同學們不敢偷懶,聽到小師父的話,又專心起來。

    蘇靜庭側首往身後的正廳看了進去,這個大雷公又在發什麼飄呢?

    季展原一把抓起葉採薇纖細的右手臂,痛得她擰緊眉頭。

    他瞧著她的手腕盯視了好一會兒。「妳打架了?」

    「不是打架,是遇到搶匪了。」本來她不想讓他知道,可是她也無法對他說謊話。

    他的臉繃緊了線條,「為什麼不出手?」她若肯出手,雖十年沒練功,應該也不會傷成這樣。

    「我出手了。」只是那一拳她純粹處於挨打。

    「妳出手了?」他不能相信,用懷疑的眸光打量著她。

    若她真的出手,肯再次使用到武術,那鬱積了十年的心結是否真的能打開?

    「搶匪拿槍,我沒法可想。」她略過了李傑和田子鈴,不想讓師兄知道他們,免得多生枝節。

    季展原的十指握得咯咯作響。「你被人拿槍抵著,竟然還悶不作聲,想瞞著我?!」他的火爆脾氣,使屋頂差點沒被他的吼聲給掀翻了。

    「沒什麼啦!我不是沒事了嗎?」她溫溫地說,拿起學生的作業,等下學生們練完武,她得幫他們複習學校交代的功課。

    「這樣還叫沒事!」他長期練武的胸肌一起一伏的,正在壓制滿腔的怒意。「我們季家武館的招牌豈容別人這樣挑釁,到底是誰幹的?」

    「師兄,你別想太多,那些搶匪是臨時起意的,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她試圖和緩季展原的怒氣。

    「你又知道他們是臨時起意,而不是衝著你來,或者是衝著季家武館來的?」難保季家武館樹大招風,引來搶匪。況且歹徒傷的是他的人,他怎能坐視不管?!

    「他們不知道我有功夫,否則怎麼會對我一點防備都沒有,我隨便出手就打倒了三個人?」她忍住肚腹隱隱傳來的疼痛,額上卻不爭氣地泌出了滴滴水珠。

    明明是大冷天,她怎麼滿額的汗珠?而她的臉色是這樣的死白……「你怎麼了?我看看!」他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以他的直覺半掀起她毛衣的下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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