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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2:16 作者: 宛姝
    裴若忽然慌張起來,她連忙拿起擱置良久的酒杯後,就小跑著離開後花園。

    回到宴會廳後,裴若也懶得再理裴太太投射過來的不滿目光,只和父兄打過招呼後,就找藉口回房休息。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後,裴若還喘著氣,她背靠在門上,小手絞著裙子,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走到床邊,站著發了一會呆,等小腿都麻痹了,才坐到床上。

    裴若想起她回到宿舍的那天,路深的驚呼,「若若,你要相親?這就是你不開心的原因?」

    「是啊。」裴若無奈地道。

    路深道:「相親?意思就是很快就要結婚,結婚的意思就是你要被吃掉了,還要被……」

    「等等,路路,你在說什麼啊?」裴若趕緊打斷路深的話。

    「難道不是這樣嗎?」路深睜圓了眸子看著她。

    「呃……」裴若的舌頭忽然打了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概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她撓了撓臉蛋,咕噥道:「我怎麼會讓他這麼快碰我?」

    「咦,難道你不會選一個喜歡的結婚嗎?」路深吃驚地問道。

    喜歡的?裴若一下子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路深的疑問仿佛還在耳畔,呵呵,她卻又醉了。她痴笑地躺倒在床上,模糊地感覺到胸口脹脹的,有一股陌生的情緒在胸口蕩漾著。

    究竟什麼是喜歡?從以前到現在,她見過許多陷在情愛中的男人與女人,歡喜的時候是真歡喜,但痛苦的時候也是真痛苦。她的朋友跟她說,愛情是流動的,人是矛盾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聚合離散如果都是出自真心,那麼就都不能埋怨對方,可她聽著卻很難過。

    她是一個很沒用,卻又固執的人,若是曾經那麼用心地將一個人放在心上,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說再見呢?說這些話的人,明明都是不在乎或覺得無關緊要的人。

    可她又拿不出什麼幸福美滿的例子。她的朋友都尚年輕,自然沒有多麼深厚、綿長的愛情。那麼她的哥哥們和他們各自的小情人算圓滿嗎?還只是為了追尋刺激、新鮮的性愛遊戲?

    那她的父親和她的生母算恩愛嗎?應該不算,不然母親不會生下她不久後就和她所謂的情人私奔。那父親和裴太太呢?他們相差了挺大的歲數,結合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愛情嗎?還是這一切只是關於一場狩獵遊戲的情趣?

    這樣看來,其實很多人就算肌膚相親,也並不是因為有多愛。人是感官動物,有時候身體上的愉悅完全可以掩蓋心靈上的不足。就算她排斥那個即將和她結合的男人,可她真的有能力反抗他嗎?

    裴太太急於將她嫁出去,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她裴若也不傻,裴太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得到她父親的首肯的。她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所謂商業聯姻都算是能搬上檯面的漂亮話了,商場上許許多多的骯髒交易豈是三言兩語講得清的?

    裴若早就有了覺悟,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感到失落。她很明白,就算她說出她只想找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也會被父親毫不留情地反駁,父親一定會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可她並不害怕,她真正憂慮的是,並沒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長久以來她都有這樣的隱憂,但今晚似乎不同了。

    裴若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雖然腦海中一片混沌,但還能站起來摸索著來到梳妝檯前。她拉出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木塞玻璃瓶,裡面幾乎裝滿了顏色斑斕的摺紙星星,這是她從國小就戒不掉的習慣,每當遇到特別開心或特別難過的事情時,她總要在摺紙上寫一些話,然後折成星星放到玻璃瓶中。

    她的好朋友也嘲笑過她,指著那瓶中的星星,問她是不是童年失歡,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煩惱?裴若當時就鬱悶了,當即反駁道她明明是將許許多多的快樂記錄下來,哪裡整天有空去傷春悲秋?今晚她也很快樂,這種快樂還是她從未體驗過,讓她無法形容。

    裴若想了想,伸手拉開瓶子上的木塞,空氣中響起極輕的聲音。她忽然恍然大悟,這種心情就好比本以為只是一道細微的開瓶聲,卻不想真正大的影響是這個已經開啟的寬大玻璃瓶口,許許多多的東西都瞬間奔湧出來,更可怕的是,這還是她不曾熟悉的感覺,完全是令她措手不及的,可她卻奇異地感到快樂。

    裴若想到那個在花架那見到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覺得好像相親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就像她的室友路深所說的那些種種,好像也可以是極其自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情情愛愛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很懶得糾結別人的情緒,她只想抓住能夠抓住的快樂。

    「選一個喜歡的人……」裴若笑道。這貌似也可以期待吧。

    接著,裴若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三章

    裴太太急於將她嫁出去,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她裴若也不傻,裴太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得到她父親的首肯的。她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所謂商業聯姻都算是能搬上檯面的漂亮話了,商場上許許多多的骯髒交易豈是三言兩語講得清的?

    裴若早就有了覺悟,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感到失落。她很明白,就算她說出她只想找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也會被父親毫不留情地反駁,父親一定會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可她並不害怕,她真正憂慮的是,並沒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長久以來她都有這樣的隱憂,但今晚似乎不同了。

    裴若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雖然腦海中一片混沌,但還能站起來摸索著來到梳妝檯前。她拉出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木塞玻璃瓶,裡面幾乎裝滿了顏色斑斕的摺紙星星,這是她從國小就戒不掉的習慣,每當遇到特別開心或特別難過的事情時,她總要在摺紙上寫一些話,然後折成星星放到玻璃瓶中。

    她的好朋友也嘲笑過她,指著那瓶中的星星,問她是不是童年失歡,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煩惱?裴若當時就鬱悶了,當即反駁道她明明是將許許多多的快樂記錄下來,哪裡整天有空去傷春悲秋?今晚她也很快樂,這種快樂還是她從未體驗過,讓她無法形容。

    裴若想了想,伸手拉開瓶子上的木塞,空氣中響起極輕的聲音。她忽然恍然大悟,這種心情就好比本以為只是一道細微的開瓶聲,卻不想真正大的影響是這個已經開啟的寬大玻璃瓶口,許許多多的東西都瞬間奔湧出來,更可怕的是,這還是她不曾熟悉的感覺,完全是令她措手不及的,可她卻奇異地感到快樂。

    裴若想到那個在花架那見到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覺得好像相親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就像她的室友路深所說的那些種種,好像也可以是極其自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情情愛愛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很懶得糾結別人的情緒,她只想抓住能夠抓住的快樂。

    「選一個喜歡的人……」裴若笑道。這貌似也可以期待吧。

    接著,裴若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裴若醒來的時候,還以為尚在夢中,但抬眼又分明看到了還留在梳妝檯檯面上的玻璃瓶,斑斕的星星正躺在裡面,木塞子還滾在一旁。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整個臥室都是實實在在的明亮,她愣愣地摸了摸胸口,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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