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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2:37 作者: 六月浩雪
月瑤帶著兩個丫戛又去了右邊的屋子看。右邊屋子的擺設都跟左邊差不多,只是家具的木料要差許多,都是酸枝木材,而且桌子上也沒放任何的東西,光禿禿的。
月瑤笑著說道:「就住在這裡了。」
月瑤住到正房去,『花』蕾跟巧蘭一個屋子,郝媽媽一個屋子,粗使婆子一個屋子。空出來的屋子正好放東西,還可以多堆放一些的柴火。
月瑤沒想到,第二天廷正過來了。
月瑤在屋裡就聽到『花』蕾歡快的叫聲:「姑娘,四少爺過來看你了。姑娘,四少爺來了。」
月瑤一喜出了屋就看見站在院子裡的廷正。廷正一見著月瑤就跑過來抱著道:「姐姐,你來山上都不帶我一起來的。」言語之中是滿滿的委屈。
月瑤『摸』了下廷正的額頭道:「姐姐也是走得匆忙,下次有事會提前告訴你。」這孩子沒半點安全感,總是擔心自己拋棄他。
廷正確實很委屈:「姐姐,我得了消息就想過來,但先生不讓。先生說我落下的功課太多不能再請假了,這次也是放假我才過來的。」朱先生說除非是家中有重大的事情,比如跟上次一樣長輩病重要在身邊伺疾,其他時候都不准再請假。
月瑤笑著拍了一下廷正的背:「先生這麼說是對的。不能為了來看姐姐而耽誤了學業。廷正,落下的功課跟上來了嗎?」
廷正搖頭道:「還沒有,先生說還要努力不能懈怠,所以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看姐姐。」這次也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
月瑤聽了一樂:「等過年的時候姐姐就回去了,到時候你也放假了。」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廷正顯然不開心。
月瑤指著廷正的額頭:「難得來看姐姐,苦吧著臉多難看。笑一個給姐姐看看,我家廷正笑的時候最可愛了。」月瑤使勁捏著廷正白晳水嫩的臉,捏得廷正嘟囔著嘴丁。
姐弟倆人聊了半天,其實也不算是聊天,都是廷正在說月瑤在聽。廷正說著在李家的種種趣事。
月瑤每次聽完廷正說在李家的種種,她都特別慶幸爹結『交』了一個這麼好的朋友。因為從廷正的訴說之中,可以感受到李伯伯跟李伯母以及李家對廷正的愛護,也因為這樣,廷正才能成長得這麼好。
晚膳以後,月瑤領著廷正去看風景。到達目的地後,廷正滿頭是汗,月瑤說道:「廷正,以後可要鍛鍊身體,可不能走兩步就累得氣喘吁吁。」月瑤瞧著廷正補得『挺』好的,但是這身體可不僅要補,還得健康。想要健健康康,就得鍛鍊身體。
兩人走一樣的路,姐姐臉不紅氣不喘,他卻累得要命,廷正第一次覺得他跟姐姐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廷正一向聽月瑤的話,當下點頭道:「好,回去就開始鍛鍊身體。」
廷正在山上只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用完午膳月瑤就讓他回去。廷正捨不得:「姐姐,等下次先生放假我還來看姐姐。」
月瑤拍了拍廷正的肩膀答道:「好。」
月瑤挪屋的事很快就傳回了連府。
月盈傷寒是早就好了,她現在主要是在調養。月盈得了這個捎息心裡不是滋味,若不是住在帶『陰』的屋子,她也不可能會著涼的。
采藍在山上受夠了月瑤的氣,這可逮著機會說月瑤的壞話了,唆使道:「姑娘,三姑娘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姑娘住在那麼冷的屋子裡,讓姑娘在山上呆不下去了。姑娘,三姑娘就是個不能容人的。」采藍一想著月瑤的習難心裡就恨得不行;說不能帶粗使婆子去山上,說不能住正屋,可是她們回來後三姑娘住了正屋也請了粗使婆子。若是早這樣安排,她們也不用受這麼多的罪了。
采青覺得采藍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想反駁但是看著月盈不說話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這些事還是讓姑娘自己判斷真假。上次她幫三姑娘說了好話以後,采藍計對自己就算了,姑娘也對自己不大滿意了。若是再幫著三姑娘誰知道又會編排起她什麼。
采藍見著月盈沒說話,繼續煽風點火:「姑娘你想,你下了山,現在就她一個人得了孝順了的名。姑娘,你不記得三少爺的事了嗎?明明只是一句話一封信的事三姑娘卻是百般的推脫不願意幫忙,姑娘,三姑娘根本就沒將姑娘放在眼裡……」三姑娘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讓她都不好過。她也得讓三姑娘不得好過。
采青實在聽不下去了,勸道:「采藍,姑娘之間的事,哪裡由得了你我『插』嘴?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少不得我們都要被責彷。」妄議主子的是非、挑撥主子的關係,罪責很重。
采青實在是想不通采藍為什麼總是計對三姑娘。三姑娘跟大姑娘是隔房的堂姐妹,『交』好只有利沒有害。采青看著采藍,眼中閃現過疑『惑』,她發現采藍不對勁。以前還好,最多就是偶爾煽風點火,可是自從到了山上以後就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月盈心裡有些難過,輕聲道:「好了,你們都下去了。我要冷靜一下。」她是真的需要冷靜一下了,得好好想想是否要再回山上了。
月盈思索了半天,最後覺得還是回山上的好。月盈下午給莫氏請安的時候,提出想再回山上去,「母親,我的病己經好了,我想明日再回山上去。」
莫氏看著月盈心裡閃現出一個字,蠢。真的有心當日就不該下山,「山上就別回去了,好好在家養身體。
月盈不明白,解釋道:「母親,我身體己經好了,去山上沒問題的。」她身體好了,自然可以再回山上,為什麼不能去?
莫氏從沒想過月盈竟然會直接相問,說道:「沒為什麼?怕你到了山上沒兩日又病倒了,又得折騰。
」接了人回來三天不到又將人送回去,萬一再發燒怎麼辦?真出個萬一還以為她是故意的。而且再將月盈送回去讓馬家的人怎麼想?讓國公府的人如何想?
盈聽了這話面『色』通紅,再不敢提了。
回了院子,采藍急急問道:「姑娘怎麼還想著回山上?」她得努力勸姑娘不要回山上了。山上的日子太苦了,又冷又無聊還有那麼多的活做,另外三姑娘也跟個惡魔似的。若是再回去采藍連死的心都有。
莫氏等月盈走後,想了想放月瑤一個人在山上確實不大妥當。若不然房月瑤一個人去山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薄待了無父無母的月瑤,當天晚上跟連棟方說是否讓月環去,「老爺,本來我想讓二姑娘去的,二姑娘是姐姐去了山上可以照顧一下三姑娘。可是二姑娘正好這兩日有些咳嗽在吃『藥』,四姑娘去正好。
連棟方對於內務一向不管,讓莫氏決定。
月環得了蘇姨娘的話面『色』一皺,「三姐姐不會同意讓我去山上的。」瞧著月瑤的做派哪裡還會讓她住到山上,再者她也不確定自己受不受得住這些苦楚。
蘇姨娘看著『女』兒並無歡喜的面容,她是知道夫人打的什麼算盤。只是她內心很複雜,一直在糾結著。
月環卻感到很奇怪,問道:「姨娘,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喜歡我跟三姑娘來往,為什麼不跟夫人說別讓我去了。姨娘,你怎麼了?」她敏銳地察覺到,蘇姨娘最近感覺怪怪的。
蘇姨娘微微嘆氣道:「夫人不願意再讓大姑娘去,二姑娘正巧身體不大舒服,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想反對也不成。」大夫人讓『女』兒去寺廟,無外是想讓『女』兒跟三姑娘打好關係然後套套話。
月環有一種直覺,告訴蘇姨娘隱瞞了她事情,這件事肯定不是面上說的理由。月環低下頭將心頭的思緒全都收斂起來,有點擔憂的問道:「姨娘,到時候我去了山上,三姑娘將我趕下來怎麼辦?」
蘇姨娘見著月環的神情搖頭笑道:「三姑娘不同意那是三姑娘的事,與你無關。夫人讓你就去,到時候回來也不是你的錯。你做好準備,估計就是這兩日了。」
月環點了頭,等蘇姨娘出去以後,月環捏著被子的一角。她希望,自己所才猜測的是錯的。
蘇姨娘身邊的丫戛很奇怪她的態度,問道:「姨娘,讓四姑娘去山上真的好嗎?」她覺得不好。四姑娘一直都想踉三姑娘親近,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有機會,萬一四姑娘站到三姑娘那邊去改如何是好。
蘇姨娘疲憊地說道:「讓她去山上呆一段時間也好。」
蘇姨娘是一個很敏銳的人,開始『女』兒失憶她很難過,但是『女』兒死裡逃生也是喜事;所以月環失憶,她還是盡心教導。只是慢慢地,她發現了不對勁。月環變聰慧了,不僅過目不忘而且一點就通。
變聰慧是好事,她『女』兒本就聰慧,是她特意讓『女』兒裝拙的。只是她卻疑『惑』了,一個人失憶也不可能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顛覆了。喜歡做的事、喜歡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變了。
另外月環自從失憶以後,竟然還教導起了廷倫。教導的法子很新穎,很有用,讓廷倫學習進度加快了。可是月環在教導之中時不時地冒出來她聽都沒聽過的話,月環解釋的時候一副心虛不己的模樣,讓她起了疑『惑』。
種種的事情讓蘇姨娘心驚,拋卻容貌其他哪裡都不像是自己的『女』兒,就好像內里換了一個人。
蘇姨娘一直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那是自己的『女』兒,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她一直寬慰自己失憶『性』情大變也是可能的。可惜在月環研製出口紅,並且拿出去給月盈跟月冰她們使用以後,她再也不能說服自己了。
蘇姨娘一直讓月環裝拙,裝木訥,但是該教的東西她都會教。她教月環計謀,教月環刺繡,教她所有會的東西。可是如何做胭脂口紅這些她是從沒教過月環的。
蘇姨娘這段時間非常的矛盾。雖然很多讓人懷疑的地方,但是月環還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孝順,她不知道該如何做。正好夫人想讓月環去山上陪月瑤,當然她明白所謂的陪其實不過是監視。但是她覺得正好借了這個機會送了月環去山上,讓月環在山上呆一段時間。只要月環能在山上安然地呆了一段時間,那她也踏實。
這其實主要是月環醒過來以後對蘇姨娘孝順親近,對廷倫也疼愛有加,所以才讓蘇姨娘遲疑不定。懷疑了,又怕懷疑錯了,舉棋不定。若是月環醒過來就對她冷漠,也不喜歡廷倫,怕是早就請了道士過來給她做法了。所以,傻人也有傻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