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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2:37 作者: 六月浩雪
馬成騰被鄧媽媽的話給驚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你是說,你是說妹妹跟月瑤說了這次會試的題目?」程氏敗家不敗家這個暫時不說,馬成騰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會試考題之上。
鄧媽媽重重點頭。
馬成騰是儒家學者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之前月瑤就有說託夢的事,現在又提雖然奇怪但也沒很唐突:「那為什麼月瑤之前不說現在才說?」不能不讓馬成騰懷疑,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很好解釋,轉述姑娘的話就好了:「夫人並沒有告訴姑娘說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夫人只是告訴姑娘當聽到一個叫於子達的人,姑娘就會明白。老爺,其實這只是姑娘的懷疑,真偽暫時還不知道。」先打好預防針,若是出了差錯也怪不到姑娘身上。
馬成騰沉思片刻後道:「月瑤為什麼不自己來?」
鄧媽媽說了月瑤的顧慮:「姑娘正好身體不舒服,若是拖著病體到馬府會讓人起疑。老爺,姑娘還說若是夫人託夢說的都是真的,得悠著點,別讓大少爺考得太好那就惹了人的眼。」月瑤這是提醒馬成騰悠著點,若考題是真的別考得太前憑白惹了別人的眼。
馬成騰點頭:「我自有分寸,你將東西給我。」在馬成騰的想法裡,月瑤該是寫了信的。
鄧媽媽是將這東西貼身放著的,當下從懷裡取出來『交』給馬成騰,然後告訴了馬成騰方法:「姑娘說,請老爺看完以後立即燒掉。」月瑤著也是謹慎,不管如何這些東西都不能留下痕跡。否則那就是大禍。
馬成騰不禁為外甥『女』的縝密感嘆。外甥『女』聰慧過人,行事也縝密,可惜不是男兒身。若不然前程不可限量。
馬成騰結果去以後,將貼身佩戴的雕刻著滕『花』的『玉』佩取下來遞給鄧媽媽:「將這個『交』給月瑤,讓她放心。」
鄧媽媽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恭敬地接了『玉』佩離開了。
馬成騰很快就拆出來了,看著白紙上的幾個題目,默默念了數遍,熟爛於心點了火摺子,將東西都燒了。這種東西只有印在腦海里才是最安全保險的。也從這刻開始馬成騰翻看了家裡的藏書,他不敢去外面借書,怕『露』出蛛絲馬跡。好在馬家藏書比較多,馬成騰自己閱歷也足夠,勉強能應付。
第一卷第74章:春闈(下)
更新時間:2013-8-1616:55:34本章字數:3439
第二天一大早馬成騰沒請假,還是如往日一般去上差。馬成騰雖然心裡沸騰,但是心裡很清楚,越是在這個關鍵時候越要沉得住氣。要讓眾人都知道他沒有一點不尋常,等兒子意外中了,別人最多認為運氣好,而不會懷疑。
當然,馬成騰內心是希望這幾個科目是真的考題,這考題是真的那兒子就一定能中。
最後兩天先生放假讓學生休息,養足『精』神好上考場的。馬鵬也不例外,放假回家休息。
程氏被放出來了,大少爺正巧要趕考,柳婆子害怕程氏破罐子破摔又耍什麼手段讓大少爺不能去科考,那是提了一百二十個心。吃食方面自己親自盯著,就是衣物方面也是全權『交』代給兩個貼身丫鬟。
柳婆子的擔心是多餘的,兒子要科考馬成騰也請了兩天假,上司非常歡快地給批了。
馬成騰這次請假不打眼,因為有很多同僚因為兒子要科考都請假,也不是只有馬成騰一個。這種情況下,上司都會很痛快地批覆。誰家沒有兒子要走這一步的,有切身經歷的自然是要回家跟兒子講講考試需要注意的事項。
馬成騰也沒跟他說了考試注意的試想。馬成騰只是叫了馬鵬到書房,跟馬成騰說他抓了幾道題,讓馬成騰做給他看。
馬鵬看著幾道題目,非常糾結。他本來是想要好好休息的,這次不用先生跟父親說,他也知道自己沒希望了,因為就是他自己也沒底。這都要考試了,老爹還抓著他做題『弄』得他很緊張。
馬鵬在馬成騰犀利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做了文章。馬成騰看著兒子做的文章,眉頭皺得能夾死幾隻蒼蠅。寫得不好不說,根本就沒抓住重點。若是真的就這幾道考題,兒子鐵定要落榜。
馬成騰沒將自己做好的文章給馬鵬看,他也一樣有顧慮。若是文章出自他的手,萬一兒子考中了肯定會被人注意。若是到時候有人從文章里看出不妥當,那就是大禍。所以馬成騰雖然對馬鵬的文章一百個不滿意,但還是耐心地跟馬鵬說了欠缺之處,然後跟他說如何抓住重點,再告訴馬鵬如何寫才能讓考官滿意。
馬成騰讓馬鵬寫了又修,修又寫,除了睡覺一直都在書房,馬鵬都成苦瓜臉了。連馬遠都覺得馬成騰太過了,婉轉提醒道:「老爺,少爺明日就要上考場,若是這種狀態去,我擔心少爺撐不住。」
馬成騰擺擺手:「我有分寸。」只要能考試的時候,兒子看到一樣考題,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撐不住。
經過兩天的修修改改,馬成騰覺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文章是在兒子的水準上修改好的,能中卻又不太顯眼,正正的好。
考前七個時辰,馬成騰放了馬鵬去休息:「睡個安穩覺,明日好好考。」至於說考不得考中沒關係這類廢話,馬成騰就不說了。
兒子睡下以後,馬成騰招來了馬遠,問馬遠是否打點好。本來這些都是當家夫人做的事,可是現在馬成騰防著程氏,大兒子的一切事宜他都『交』付給心腹去辦。馬遠做事很細緻,方方面面都能考慮到,他也比較放心。
馬遠笑著道:「老爺放心,都好了。」馬遠之前也很擔心,大少爺太過憨厚撐不起這個家;二少爺很聰慧但是心思卻不在學業上,也不在家裡,他很為馬家的前程發愁。
不過自從大少爺定了一『門』好親,他心也定了,等大少夫人過『門』相信府邸也會好起來的,一個好的當家主母可以影響一個家族的前程。
鄧媽媽回到連家將馬成騰的『玉』佩給了月瑤:「姑娘,這是舅老爺給你的。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話都沒有隻給『玉』佩,鄧媽媽沒明白過來一塊『玉』佩是什麼意思。
月瑤看著那塊『玉』佩笑著說道:「舅舅這是告訴我他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第二個人,讓我放心。」她其實有擔心舅舅會問一些事情,可沒想到舅舅問都不問還告訴他這件事到此為止。
鄧媽媽卻是遲疑:「姑娘,你說這會不會有差錯呢?」若是表少爺中了那可都是姑娘的功勞,以後姑娘但凡有事求表少爺,表少爺一定會相幫的,可若是沒中,白歡喜一場了。
月瑤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幾道試題:「看天意吧!」考中了會讓大表哥前程大好。考不中大表哥的命運也已經改變了,娶了莊家大姑娘,再差也不可能再如上輩子一般了。
鄧媽媽想起回來的路上路過的賭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笑著跟月瑤說起了這件趣事:「姑娘,我聽說有一部分人押注,押江南考生於子達中狀元郎。」
月瑤面『色』一變,以為鄧媽媽是讓她去下注,當下面『色』變了又變:「媽媽,這話休要再說了。」讓她去下注不就是讓她去賭博,在月瑤眼裡賭博那就是下三濫的手段。
鄧媽媽一下回神,自家姑娘這清高得不行的樣子真讓人頭疼,她只是講講趣聞,怎麼就想到這上面去了。她怎麼可能讓姑娘去下注呢,若是被夫人知道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歇了。可是這話又不能對月瑤說,怕月瑤面子上過不去:「姑娘,都是老奴的錯。」。」
月瑤對於這件事其實有些過敏了,當然,主要是上輩子馬躍賭博輸光了馬家所有的財產,讓她記憶深刻:「媽媽別自責,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手上的銀錢夠用。」她手上的銀錢夠用一輩子,沒必要再去摟銀子。
說來說去月瑤還是受了上輩子的影響,確切來說是這個時代讀書人的通病。那就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月瑤在書房練字的時候,突然放下筆,坐在椅子上反省自己是否太過迂腐,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給莫氏下套,另外再讓鄧媽媽賺一筆,一舉兩得的事可以做的。
月瑤想了好久好久,最終還是利益屈居上風。當下叫來了鄧媽媽:「媽媽身上有多少的『私』房銀子?」
鄧媽媽不知道月瑤要做什麼,但是她知道姑娘肯定不圖她的這點『私』房銀子:「姑娘,這些年零零碎碎存下來兩千多兩銀子。」對於一個仆『婦』來說,兩千多兩是一筆巨款了。
月瑤沒覺得鄧媽媽身上有兩千多兩銀子有什麼奇怪的,跟在她娘身邊這麼多年,又當了二房的管事娘子,兩千多兩實在不算多:「我再給你一些湊滿三千兩,你讓『花』蕾將這筆錢『交』給他叔叔去錢莊下注,押於子達三元及第。」
鄧媽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張口半天才說道:「姑娘,姑……」姑娘這麼清高的『性』子怎麼會去下注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月瑤沒跟鄧媽媽解釋:「媽媽去辦吧,等事後我再跟你解釋。」現在解釋也解釋不通。
鄧媽媽見狀也不再追問了。鄧媽媽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月瑤讓她去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追問因果,這讓月瑤很放鬆。
『花』蕾拿著三千兩的銀票當下有些傻了:「媽媽……」
鄧媽媽跟『花』蕾說了原因:「你讓你叔叔辦事穩妥一些,別讓人知道了。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不賺一筆實在是過不去。」
『花』蕾有些不安:「媽媽怎麼知道這於子達一定能三元及第?」這種事情哪裡能確定的。
鄧媽媽自然抬出馬成騰來說事了:「我昨日去舅老爺府,聽了舅老爺說的朝中有幾位大儒很看好這個於子達,都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好苗子,說不定能三元及第,我就賭幾個大儒說的是對的。」
『花』蕾猶豫道:「媽媽,要不少下一點,就下一千兩。萬一……」萬一於子達沒三元及第,那可就全都打水漂了。
鄧媽媽擺擺手:「讓你去就去,哪裡這麼多話。記住不要告訴姑娘。」鄧媽媽說這句話其實也是試探之意,她要看看『花』蕾會不會因為她是姑娘的心腹媽媽,就背著姑娘行事。
『花』蕾雖然說平日對鄧媽媽言聽計從,但是這麼大的事她哪裡敢隱瞞姑娘,到時候出事可不得將姑娘也牽連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