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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2:37 作者: 六月浩雪
    柳婆子的媳『婦』見著自家婆婆的面『色』忙說道:「婆婆,表姑娘是真心為婆婆你好。若不然,也不會跟婆婆說這句話了。」未來的大少夫人手段了得,肯定能壓製得住程氏。但是同樣,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家婆婆這等勞苦功勞之人在大少爺身邊伺候,倒不是說未來的大少夫人不能容人,而是換誰都希望用自己的人。

    柳婆子的兒媳『婦』的意思是,與其等未來的大少夫人厭煩了自家婆婆想著法子打發走。還不若由著婆婆自動告老,這樣在未來大少夫人那裡落個好,他們這些晚輩也能沾光。

    柳婆子也知道自己兒媳『婦』說得這個在理。可是她提心弔膽十幾年,好不容易等到大少爺說了一『門』好親,準備過幾日揚眉吐氣的日子。現在卻是當頭一『棒』,要她退出,這種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不說柳婆子如何想,單就鄧媽媽回到屋子裡:「姑娘,這些話不該姑娘說的,姑娘可以讓我去跟柳婆子說的。」她知道姑娘不是為了柳婆子好,而是為了表少爺好,更是為了即將進『門』的表少夫人好。可是這話真不該姑娘說。

    月瑤笑著說道:「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說,我為大表哥高興。」她又沒直接開口說什麼。

    鄧媽媽微微嘆口氣,卻沒說什麼。

    月瑤輕輕一笑:「媽媽,沒事的。」月瑤的潛台詞是這個意思,退不退讓就看柳婆子自己了。

    柳婆子得了外祖母的遺言,千辛萬苦防備著程氏對大表哥的迫害,盡心盡力的打理著表哥的院子,可以說得上是勞苦功勞。對待這樣的人,可以榮養起來,月瑤也相信莊家大姑娘不會捨不得這點銀錢。但是莊家大姑娘卻容不得柳婆子在身邊。不是莊大姑娘容人不容忍的問題,而在於柳婆子位置太過特殊,不是長輩,不能用長輩的禮來對待;可也不能當成僕從看待。

    當然,月瑤想著莊家大姑娘這麼聰慧,肯定能處置妥當。她出言純粹是看在柳婆子盡心盡力照看著表哥長大的份上,能得這樣一個忠僕,是表哥的福氣,月瑤也希望柳婆子過得好。若是柳婆子聽了,那就皆大歡喜,若是不聽,她也盡心了。

    巧蘭從前院過來,對著月瑤說道:「姑娘,你是不知道,舅老爺家給莊家下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禮。」

    鄧媽媽愕然,一百二十八抬,怎麼會下這麼多的聘禮?馬府的家底可不是要被掏光了。

    月瑤聽到鄧媽媽的驚呼,卻是失笑。一百二十八抬聘禮給了莊家大姑娘,以後可就成為莊家大姑娘的嫁妝。只要莊家大姑娘不同意,別說程氏只是繼母,就算是生母都沒權利動用。這樣也好,不管如何,還是能保全一部分錢財了。

    馬家這麼大手筆,可將莊夫人鮑氏氣壞了。正常情況下,男方送多少的聘禮,『女』方肯定得陪嫁相應的陪嫁,否則面子上過不去。現在馬府不按照常理出牌,送了一百二十八抬聘禮,那些聘禮值個五六萬兩銀子,也就是說,莊家也要陪嫁五六萬的嫁妝。

    她不僅不能吞了這些讓她眼紅的聘禮,還得陪嫁這麼多出去的東西,想到這裡,鮑氏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鮑氏再氣憤也不能說削減陪嫁。鮑氏與莊大人夫妻多年,對於丈夫的脾氣一清二楚。丈夫好面子,肯定咬牙也會陪嫁這麼多。她若是說,不僅惹得丈夫不高興,陪嫁還得出這麼多,最後白白落一頓埋怨。

    莊大人對於馬家這麼大的手筆也很意外,不過她已經心中有計量了:「魯氏的陪嫁全都給若蘭,公中再另外拿出四萬兩銀子置辦嫁妝,應該盡夠了。」魯氏當年的的嫁妝也是一百二十八抬,公中在有四萬兩銀子,湊合起來,也有十來萬萬兩銀子,也盡夠了。

    鮑氏心頭一驚:「將姐姐的嫁妝都給大姑娘?那大少爺怎麼辦?」魯氏的嫁妝她是一根『毛』都沒碰過。她現在擔心的是,若是魯氏的嫁妝全都給了若蘭,以后庄昌赫的聘禮全都得公中出了。

    莊大人很欣慰地說道:「今日昌赫過來跟我說希望能將他娘的嫁妝都給若蘭,他一分都不要。還說『女』兒家有豐厚的嫁妝在夫家站得住腳跟。」莊大人看著一雙兒『女』相親相愛很欣慰,特別是兒子對他說以後自己能置辦一份更好的家業,這讓他非常欣慰。當然,後面的話,他是不會對鮑氏說的。

    鮑氏聽了這話已經不是頭口疼,而是想暈過去了。莊若蘭不僅帶走了魯氏的嫁妝,還要帶走公中四萬兩銀子。以后庄昌赫成親,沒個兩三萬兩銀子肯定說不下來。家裡底子在那裡,到時候她的兒『女』的嫁娶銀子在哪裡?她剛想開口婉轉提醒丈夫,卻沒想到丈夫已經出去了。

    鮑氏的手指都泛著白。身邊的丫鬟趕緊勸慰道:「夫人,老爺也是沒辦法的。就算是老爺不想陪嫁這麼多,但是馬府這麼大手筆,旁邊又有國公府在看著,老爺就算心裡不想,為了面子也得答應了,夫人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跟老爺鬧,否則就是趁了大姑娘的心了。」

    鮑氏恨得嘴『唇』都咬出血出來了。她恨啊,恨極了過世的魯氏,死了這麼多年還是『陰』魂不散,這些年,她兢兢業業打理家務,努力增添進項,節約開支,到頭來全都便宜這對白眼狼了。

    貼身丫鬟也是微微嘆氣,先夫人魯氏那麼豐厚的嫁妝,是人看了都動心。可惜國公夫人也不是好想與的,直接以不相信繼室能好好對待原配子『女』將大少爺跟大姑娘接過去;還直言擔心『女』兒嫁妝太豐厚被人惦記,直接派了專人料理了魯氏的嫁妝。自家夫人別說想占點便宜,就是碰都碰不上,國公夫人也賊『精』,這些嫁妝每年的收益,國公府都讓人直接『交』付給大姑娘。

    在外任夫人樣樣順心,但是回到京城,卻是樣樣不順心。大姑娘在國公夫人的調教下,幾歲的人兒就『精』明得讓人害怕。這些年,大姑娘仗著財大氣粗跟國公府撐腰,一直與自家夫人唱對台戲。饒是夫人雖然名分占了優勢,也從來沒在大姑娘手上占到半分的便宜。好在大姑娘只要自家夫人不管她跟大少爺的事,倒也不會招惹夫人。可惜,夫人卻是不甘心,總想算計大少爺跟大姑娘,結果沒想到的是,竟然將二姑娘給折了進去。

    現在好不容易看著大姑娘定親,再過半年就要出嫁了,沒想到臨走之前,大姑娘還要挖這麼大坑,帶走這麼多錢財,這等於是在割夫人的『肉』,大姑娘真夠狠的。

    若蘭聽到說要將母親所有的嫁妝都給自己,當下怒罵莊昌赫:「你這個傻子,娘的嫁妝該我們對半分,剩下的差額讓鮑氏填去,你充什麼大方呀!」若蘭又不是真想要這些錢。只是能讓鮑氏心痛,她心頭就是舒暢,再想著馬上要到京城的祖母,若蘭眼中划過譏諷。

    鮑氏跟祖母可是一直想將自己嫁入鮑家的,可惜過不了外祖母這一關。再者父親也看不上鮑家,所以才遲遲沒成。若不然,還真懸了。

    若蘭很清楚為什麼鮑氏跟祖母想讓自己嫁入鮑家。鮑氏是希望讓她下嫁,出這麼多年的惡氣。祖母則是因為她有豐厚的嫁妝,另外又是國公府的外孫『女』,到時候能幫襯鮑家。

    若蘭對莊老夫人一萬個看不上眼,當年因為她娘出生高貴,她不好拿捏,所以可勁地折騰。『弄』得她娘早早過逝,現在又瞧中了國公府的背景跟她娘留下的嫁妝想讓她嫁到鮑家去,真夠噁心的。

    莊昌赫樂呵呵地說道:「姐姐別急,父親已經答應了,除了公中給的四萬兩銀子,『私』底下在貼補姐姐兩萬兩銀子。我想,這樣豐厚的嫁妝,姐姐不說在京城頭一份,也能排得上號了,姐姐到了馬家,能在馬家橫著走了。」所有的加起來,嫁妝有十來萬兩銀子。

    莊昌赫在其他地方幫襯不到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姐姐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了。

    若蘭好笑道:「我不用這些嫁妝,就能在馬家站穩腳跟。」馬鵬很忠厚,忠厚的人的好掌控,別跟她爹似的,才學過人是過人,但是太『精』明,娶了她娘得了國公府的大力扶持,卻又不好好對待她娘。最後讓娘鬱鬱而終。

    若蘭本意是嫁妝對半分的,但是對於弟弟的一片心意,想了下也沒再跟弟弟爭論。男兒不比『女』兒家,男兒該自己掙家業,不比『女』兒家,嫁妝不僅是立身的根本,也是將來的依仗:「既然你都跟爹說了,我也就不矯情了,不過你還是去挑選幾樣,算是個留戀了。」

    莊昌赫見著姐姐沒推脫,大喜:「好,姐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若蘭笑著說道:「我不推脫,是欣慰我家昌赫長大了,知道擔當了。」若是弟弟沒跟爹說這話,若蘭鐵定不要。但是既然弟弟先斬後奏,顯然是下了決心,再推來讓去白白傷了弟弟一片心意。

    若蘭等昌赫走後,看著嫁妝單子,再想著莊府會拿出六萬兩銀子陪嫁。當下忍不住笑了起來,等明年弟弟定親成親,肯定也要『花』費三四萬,到時候,若蘭不厚道地笑了。相信不僅鮑氏天天睡不著覺,就是祖母知道她帶著這大筆的嫁妝嫁過馬家去,心頭肯定也在吐血。

    若蘭的貼身丫鬟笑著說道:「姑娘,這麼豐厚的嫁妝,在京城不說頭一份,也是數得上號的。」

    若蘭笑著點頭:「嗯。」嫁妝多自然好,其他都是虛的,手裡有錢才是最重要的,手裡有錢,心不慌。

    晚上,月瑤出『門』迎接到海棠苑的馬成騰跟馬鵬,滿臉笑容道:「恭喜大表哥定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

    馬成騰笑著看了一眼兒子,雖然說莊家大姑娘『性』子剛烈了一些,但是教養能力方面卻是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他還是很滿意的。

    馬鵬是最意外的一個,直到現在感覺跟做夢似的,不過是考試出來的時候順手幫了一個人,就落了個大好姻緣在他頭上。

    馬鵬去莊家的時候,見了若蘭。雖然只是在走廊匆匆一個碰面,前後不到兩分鐘,但是也足夠讓他看清楚若蘭的長相。可以說,莊家大姑娘可就是他理想的妻子,端莊大方,容貌過人,對於外界傳聞的未婚妻『性』子烈,他並沒有在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大舅子都說了這一切都是後母的造的惡,想想他的後母,天下後母一般黑。

    馬成騰對於將外甥『女』扔在院子裡,自己在外面招呼客人有些內疚:「月瑤,讓你在這裡等候了這麼長時間。」本不該讓月瑤過來,但是馬成騰卻是很希望月瑤過來,哪怕不能出去,在院子裡坐坐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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