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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12:37 作者: 六月浩雪
月瑤轉過頭,看著『花』蕾,直直地看著。『花』蕾看得手心都出汗了:「姑娘,我哪裡有什麼不妥當?」
月瑤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辦妥當?」月瑤是想將古媽媽趕出去。但是這件事她不能親自動手,所以必須用隱匿的法子。
『花』蕾很驚異:「姑娘有事但請吩咐。只要奴婢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花』蕾還是第一次見著月瑤這個神態。能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花』蕾心底有些狐疑。
月瑤低聲跟『花』蕾說了一通。
『花』蕾驚得張著嘴巴,過了好半天后才說道:「姑娘……」姑娘這是怎麼了。雖然這幾天『花』蕾知道姑娘厭惡了古媽媽。但是沒想到故將竟然想著將古媽媽打發出去。按照『花』蕾來說,這樣背主的人,打殺不得,放出去也是一個好辦法。但是這個人選換成姑娘,『花』蕾覺得太意外了。
月瑤也知道必須給『花』蕾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身邊的丫鬟都起疑心,她以後行事會很難辦的:「你是不是疑『惑』這段時間我變了很多?」她知道,要打消『花』蕾心底的疑『惑』,必須要有一個充足的,讓人信服的理由。若是這個理由不能讓人信服,總歸是件後患無窮的事。
『花』蕾不由地點頭,姑娘最近是變了許多。她很高興姑娘的這種改變,這樣她就不用擔心姑娘以後會被人哄騙。但是姑娘這種變化,讓人不能不產生疑『惑』。姑娘好像突然之間就變了。
月瑤站起來,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搖曳的青竹,再抬頭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她的目光眺望得很遠很遠,好像能穿透雲層,看到在天上的父母:「你聽暮秋說了,你回來的前個晚上我夢魘了。那天,我不是夢魘了,是娘給我託夢了。娘說莫氏對我不懷好意,莫氏對我的好是衝著我們二房的錢財的,娘還告訴我古媽媽內里藏『jian』。娘要我保護好自己。若是我再天天抄寫經書,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花』蕾雙手捂著嘴巴,對於大戶人家的丫鬟,這樣的行為可是相當的不雅了。可是沒辦法,『花』蕾受到的衝擊太大了,捂住嘴巴才沒發出尖叫聲。
月瑤以為『花』蕾會不相信,還正想多說一些。卻是看見『花』蕾回神後又哭又笑:「奴婢就說一定是老爺跟夫人在天保佑姑娘了。沒想到真是老爺夫人在天之靈。」古代人很『迷』信。月瑤說是她娘託夢,『花』蕾當下就信了。若不然沒法解釋姑娘這幾天反常的行為。『花』蕾說完後人忍不住又雙手合十,念叨著阿彌陀佛。
月瑤見著『花』蕾半點不懷疑,心下寬鬆不少:「古媽媽內里藏『jian』,不能再留在我身邊了。可她是我的『辱』娘,若是由我打發出去,名聲也不好聽。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法子。」對身邊能夠信任的人,也該『交』心。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花』蕾連連點頭。姑娘只要心思沒在那些東西上,她相信那些人的詭計是不能得逞的。現在月瑤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月瑤忙囑咐道:「銀錢方面不是問題。一定要保證辦得滴水不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有找到這樣的人嗎?」
『花』蕾點頭:「姑娘,我叔叔為人本份,也很牢靠。若是姑娘信得過,我想讓我叔叔去辦。」『花』蕾是家生子,家裡的親戚大半都在府邸當差。他叔叔現在也在外院當差。不過就是個小角『色』,領的也是一份沒油水的差事。有油水的差事,都是莫氏的人。
月瑤想了下,她現在而也是無人可用,只能這樣了:「『花』蕾,先別告訴你叔這件事的底,只是問問你叔叔能否做到滴水不漏?『花』蕾,不是我不信任你叔叔,只是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是我要去做。」做事最好還是量力而行,她要先看看『花』蕾的叔叔能不能用。若是一口答應,沒個具體的章程,那這人也信不得。若是有個具體的章程,可以讓他去試一試。反正也不是殺人放火的事,只要謹慎一些就不會泄『露』他的底。這樣他也無需背負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
經歷了上一輩子的事,月瑤也早就不在乎什麼名聲了。但是能不要背負哪些不好的名聲,就不要敗壞了。
『花』蕾呆愣愣地看著月瑤,沒想到姑娘想事竟然這麼周全:「姑娘放心,我先不透底。畢竟這件事關係姑娘的聲譽,不是兒戲。」萬一讓人知道姑娘無緣無故趕了自己的『辱』娘走,對姑娘的名聲有妨礙的。她也得謹慎呢!
月瑤對此比較滿意:「先不急著去找你叔。等有恰當的機會去見他再說這事。」眼巴巴地過去,肯定會惹了莫氏的眼。不若尋找一個無懈可擊的時間,去商量這件事。她是不耐煩看到古媽媽那張臉,但是還是要謹慎。
『花』蕾忙道:「我知道的,姑娘。」她要出去,必定要得到姑娘的報備的。不可能擅作主張。
月瑤讓自己的心儘量平靜。可是否真能做到以平和的心態面對這一切,這一群人,她現在不知道。但她會努力克制,再不要發生之前的事了。
調整好了心態月瑤第一件事還是要去給祖母問安。暮秋給她取了一套月牙『色』衣裙。看著很是淡雅。
月瑤皺了皺眉頭:「去將那件淡藍『色』的衣裳取來。這套太素淡了。」祖母看著她穿著一身跟孝衣似的衣裳,心情能好嗎?祖母心情不好,對身體也有妨礙。
『花』蕾心中暗暗點頭,姑娘現在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一個夢,就讓姑娘一下長大了。
到老夫人的倚松院外面,月瑤正好碰見兩位『玉』樹臨風的少年。月瑤眉眼抖落了一下,忙走上前去給兩人福了一禮:「大哥,二哥安好。」
廷禮是家裡的嫡長子,以後家族的重任都在他身上。所以看著有點少年老成。廷禮回來就聽到小廝跟他報備了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這次再聽到月瑤的稱呼,眼中有審度之意。
二少爺廷儀則是面有驚詫之『色』:「三妹妹以往可是稱呼我跟大哥為大哥為大哥哥我二哥哥的。何以今日如此生疏?」
月瑤面『色』一頓,她都忘記以往是怎麼稱呼他們的了。聽了廷儀的話,從善如流:「若是二哥哥覺得生疏,我以後還如以往這麼叫。大哥哥、二哥哥安好。」
廷禮見著活泛了不少的月瑤,心裡疑竇叢生。小廝說三妹有些怪異,確實有些怪異。當然,也僅如此而已。
廷儀沒感覺到不對,加上『性』子一向活泛,當下樂呵呵地拉著月瑤一起進了院子裡。
月瑤強忍著才沒甩開廷儀的手。但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現在,跟莫氏有任何聯繫的人,她都想避而遠之。偏偏避不了。
老夫人一見著月瑤,不悅道:「你身體還沒好多躺兩天。不用急著來請安。要是身子骨不好,讓我天天擔心著更為不妥當。也才是最為不孝順。」
月瑤蹲下去,蹲在老夫人腳下,給老夫人捶『腿』:「祖母放心,我已經好多了。大夫也說要多多走動走動,這樣對身體會更好。祖母,我看著今日天氣甚好,還想陪著祖母出去外面走動下呢。」唐大夫確實說過這話,月瑤也不是胡謅的。
老夫人聽了月瑤這與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瞧著整個人都明媚起來了。證明這孩子確實放寬了心。老夫人笑著說道。:「好好,有你這通話,我就放心了。」
廷禮、廷儀兩人等月瑤的話落了才對著老夫人道:「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瞧著兩個嫡親的孫子。廷禮是老太爺教導長大的,樣樣都是好的。廷儀是她一手帶大的,一直到入學搬到前院去,祖孫兩人才分開。雖然分開了,但祖孫感情很深。老夫人拉著廷儀,看著那模樣很是心疼:「怎麼瘦了這麼多。學院裡的飯菜不好嗎?」
廷儀樂呵呵地說道:「沒呢,學堂的伙食『挺』好的。母親還隔三岔五送東西過去。祖母不要擔心。」
廷禮、廷儀兩個人都在京城裡最有名的白鹿書院念書。白鹿書院招收學院非常嚴格,要通過三次考試。如果不能通過考試,再有關係也不成。而且每一個學期最後十名都會被清退,之後再對外招收十個學生。廷禮、廷儀兩人能考進到白鹿書院,對連家人來說也算是吃了一顆安心丸。因為能入那裡,科舉十有八九是沒問題的。因為白鹿書院裡面出來的學生最差的都是舉人。
月瑤望向這兩位堂哥,兩位堂哥都是人中龍鳳,特別是大堂哥,雖然沒中前三甲,但卻是二甲第一名。後娶妻彭氏,彭氏的父親官至吏部尚書。這對廷禮的前程來說,那是一大助力。
廷儀也不差,兩榜進士出身,娶的是永昌伯的嫡長『女』趙氏,前程也是一片大好。大房的人,個個都是前程大好。唯有她跟弟弟廷正,一個早死,一個生不如死。
外面婆子揚聲道:「老夫人,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來了。」
月瑤震回了神,望向『門』口走進來的三姐妹,按捺住心底的厭惡,走上前去對著月冰歉疚道:「二姐姐,當日是我不對,要打要罰都聽二姐姐的。」當日確實是她不對,必須道歉。
月冰一頓,面上有些不悅。要道歉就該到他院子裡去。做什麼假惺惺在祖母這裡。可是望著大哥嚴厲的神『色』,她也只能走上前拉著月瑤的手道:「那天三妹妹你都給我解釋了。我哪裡就這么小氣。不過我要罰三妹妹給我畫一個『花』樣子!」月瑤的繡工不好,但是畫工卻是一等一得。按照月瑤描繪出來的畫樣,繡出來的東西特別的好看。
月瑤面上裝成不好意思:「二姐姐,我,我還有經書未抄寫完。暫時沒有時間。等出了孝再說成不?」
上輩子孝期是沒有這樣的事。不過兩人住在一起,她是經常給月冰畫『花』樣子,做出來的東西都非常『精』巧別致。但是現在,別說她現在還在孝期,紅紅綠綠的要忌諱。就是以後,她也沒這份心情給月冰畫圖樣子了。
連月冰見著月瑤拒絕,面『色』有些不好看了。上次將她推到在地,將她的手都擦破了,她都沒計較。沒想到只是要畫個圖樣子都不願意。娘還說讓她大方一點,對這樣的人她大方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