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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08:57 作者: 喬段
    顏珂咬牙沒哭出聲,用手背抹去眼淚,她必須堅強的站著,為賀嵐提供一個可依靠的臂膀,可惜她的臂膀太弱小了,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雖然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她和賀嵐心裡都清楚,她們沒有絲毫能與江興賢對抗的本事。

    從顏卿走後,顏珂就一心想出人頭地,努力往上爬,力爭有一天能達到與江興賢對抗的實力。可是奮鬥了這麼久,想來也可笑,她並沒有提高多少,在社會中掙扎比她想像中難多了,混了這麼久,也只是個高級白領。如今面對江興賢,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這麼多年的打拼全都付諸東流,可悲又可笑。江興賢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賀嵐大致是被刺激得失去控制,一時間想不開哭個不停,好幾次差點哭背過氣。

    顏珂知道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只好沉默的安撫她,希望她能稍微好受一點。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被公司辭退這件事來,蕭雅白雖然心懷嘴毒,但為人驕傲鮮少說謊話,她說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做手腳,應該確實沒做過。而顏珂的人際關係中,得罪過的,又有這麼大能耐的人,有且只有江興賢了。

    ☆、026

    自那天和江興賢見面後賀嵐情緒崩潰, 已經有兩天沒什麼精神了, 連飯也沒怎麼吃。

    母女倆人好不容易聚一次,本該是非常開心的一件事。但現在, 一個鬱結憂心,一個愁眉不展,哪還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媽, 好歹吃點飯吧,今天去見爸爸, 他要是見到你這麼憔悴的樣子,該多傷心。」顏珂敲門。

    賀嵐開門,一張臉粉黛未施, 眼窩有些發黑,顯示著她這些天都沒睡好。

    「你還說我,你看看你, 也沒什麼精神。」賀嵐摸摸她的臉, 只覺得愧疚,女兒跟著自己吃太多苦了。

    「所以我們倆都去吃飯好不好?」顏珂拉著她的手臂, 略有些撒嬌的說。

    賀嵐點點頭,她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我們都收拾一下, 出去吃個飯, 然後拿預訂的鮮花。」

    聽她這句話, 顏珂暗中鬆了口氣:「那行,我先回我房間換套衣服再化個妝,然後團購一家餐廳。」

    因為賀嵐精神狀態不好, 顏珂主動提出自己開車,還服務周到的給母上大人開車門,系安全帶。

    賀嵐見她還要拿條薄毯來給她蓋上,如此殷勤的態度,讓她不禁問:「你這是幹嘛啊?」

    顏珂鄭重的說:「當然是孝敬您,我一年難得和你見幾次面,得抓緊時間才行啊。」

    賀嵐知道她又在頑皮:「給我正經說話。」

    顏珂清咳的兩聲,說:「要讓爸爸知道我很孝順你,一直有替他愛你,我們都過得很好,不會讓他擔心。」

    賀嵐動容,她抿了抿唇,深深呼吸了兩下,哽咽的說:「對,我們過得很好,不能讓你爸爸擔心,你放心,媽媽會振作起來的。」

    顏珂用自己的臉頰去蹭她的臉頰,安慰道:「媽,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錯的是他們,你不該為此傷了身體,我會心疼的,爸爸更是如此,爸爸希望的是你能開心快樂每一天。」

    「阿珂,媽媽知道了,不會再消極了。」賀嵐抹掉眼角的淚,拍拍她的手背說:「出發吧,下午早點到,能和你爸爸多多說會話。」

    「嗯,好。」顏珂見她終於精神起來,這才啟動車子。

    顏珂自己就是做汽配改裝的,這車子在幾年前還算可以,放現在就太老舊了,性能也差,她勸說過好多回重買一輛,賀女士都沒同意,只要回了K市,走哪兒都開這輛車。

    這輛車每年都會耗費掉相當一筆錢財在保養上,足以說明賀嵐對顏卿感情之深,時至今日,賀嵐的貼身之物,很多還是當年顏卿置辦的,比如睡衣、首飾、帽子、鞋子。

    賀女士是個非常時尚的人,但她卻甘願為了紀念顏卿穿戴這些過時的東西,甚至每年也要買幾套衣服專門來搭配這些老舊的東西,以方便穿出去。

    這種感情,顏珂羨慕極了。

    是以她一直以來擇偶的標準就是顏卿那樣的,儒雅、高尚、風趣、專一。她不奢求以後的伴侶能完全像顏卿那樣完美,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就夠了,偏偏,她喜歡上了孟谷韜。

    同顏卿相差十萬八千里的男人。

    有科學家說,女性在尋找伴侶的時候,其生父的品性會影響她的選擇,非常容易找和父親特性相近的人。看來這種說法還是說有一定依據的,不然她怎麼會喜歡上孟谷韜那麼風流的人物。

    喜歡就是喜歡了,至於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就像賀女士說的那樣,人總有做出錯誤選擇的時候,但決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屈服命運。

    ……

    顏卿的墓地在城郊一處靜謐的地方。

    顏珂和賀嵐達到的時候將近下午兩點,這個工作日的時間裡,墓園的人很少,一眼望去,空曠得有些滲人。

    「走吧,先去打掃一下。」顏珂挽著賀嵐的手,一步一步朝台階上走。

    位置比較靠里,穿了好長一條通道才到。

    顏卿生前愛蓮,尤愛睡蓮。賀嵐專門找花店預訂了一束,紫藍色的埃及藍睡蓮。

    顏珂手裡拿的是一束白菊,兩人依次將花束放置在了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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