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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3:08:21 作者: 芥末綠
    而至於兒子……她皺眉,想起晚飯時兒子說有話要和自己單獨說,卻被丈夫阻止,這樣的現象已經不只一次發生,每一次不是兒子阻止丈夫就是丈夫阻止兒子,讓她懷疑這對父子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不知道想了多久,室內光線越發明亮,她無聲嘆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下床。

    不論眼前的現狀多麼糟糕,日子總還是要過。

    她進盥洗室洗漱完出來,披了件外套走出臥室。

    經過書房時,想起睡在書房的丈夫,她下意識停下來,回神時手已經伸向書房的門並輕輕推了開來。

    冷鄴霖躺在靠牆的沙發床上,勻稱的呼吸顯示著他仍處於熟睡中。

    沈碧如本想退出去,但她看到丈夫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大半在地上,於是走過去。

    拾起被子動作輕柔的要替丈夫蓋上,目光觸及丈夫手上捏著的一個信封,她詫異了一下,困惑信封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居然讓丈夫連睡著都不忘捏得死緊?

    她彎身想將信封從丈夫手裡抽出來,可她剛一動,原本沉睡的冷鄴霖就醒了。

    夫妻倆四目相對,冷鄴霖明顯楞了一楞。

    「鄴霖,你手裡抓的這信封----」

    沈碧如話還沒說完就見丈夫猛地將捏著信封那隻手甩開,同時一把坐起來。

    「你怎麼一聲不響進我的書房!」冷鄴霖沉著聲質問妻子,語氣夾雜責備。

    沈碧如被丈夫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我看你被子掉了替你撿起來蓋上,你那時還在睡,我當然不會叫醒你。」

    她見丈夫把信封捲起來一副堤防她會看到的姿態,心下更好奇。

    「信封裡面裝的什麼你這麼緊張怕被我看到?」

    「沒什麼,公司的一些帳單,你看了也不懂。」

    冷鄴霖邊說邊站起來,「你去做早餐吧,我昨晚沒吃什麼東西,有些餓了。」

    沈碧如狐疑的盯著丈夫明顯冷沉的臉,心裡壓根不信信封里裝的是他公司的帳單。

    以前他下班回來也經常把裝有公司各種資料的公文包放在客廳,但也沒見他這樣緊張的堤防自己。

    「看什麼?你還不信我說的?」冷鄴霖不悅的哼了聲,卻將信封捏得更緊,像是唷啊將它捏得粉碎。

    事實上他的確是打算把這些東西燒毀的,只是近日這段時間太累了,他躺在沙發上竟不知不覺睡著。

    還好他一向睡得不算沉,不然被妻子看到信封裡面的東西,那他這幾十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沈碧如靜靜望著丈夫一會,點頭。

    而等妻子一離開,冷鄴霖立即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旁的火機點燃信封。

    看著手中的東西一點點被燒毀,冷鄴霖像是卸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當年收到妻子被人在酒店設計那些照片,他當時就銷毀了,只有這封信一直留到今天。

    他之所以留著這封信,是想過要告設計妻子那個人,可他又顧慮到妻子被人下藥迷/奸這種事若傳開來,妻子會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而選擇輕生。

    所以這一猶豫二十幾年就過去了,直到昨天把真相告訴兒子,他才決定要銷毀這封信。

    早就是年過半百的人,活了這麼多年,他居然昨晚才領悟到有些東西你越是去計較失去的也就越多,當錯誤鑄成時如果不是想方設法去彌補挽救,而是放任錯誤控制自己的情緒讓它繼續惡化,那只會讓自己錯上加錯,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仇恨中,把對那個人的仇恨轉到女兒身上,而他從來沒想過他這種行為對女兒造成的傷害是罪大惡極的。

    他知道她無辜,但一想到害他痛苦這麼多年的人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他就無法平心靜氣的讓自己善待她,關心呵護她。

    昨晚好不容易才勸服兒子沒把事情真相告訴妻子,但他擔心事情總有一天會被妻子知道,所以他想帶妻子儘快和莊醫生夫婦去環球旅遊。

    至於他們走後兒子會怎麼做,他已經管不著也沒精力再去管了。

    他現在除了想好好補償妻子這些年自己對她的虧欠外,其他的都不想再管了。

    就像昨晚他對兒子說的,他會對他們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望著菸灰缸里靜靜躺著的一團灰燼,他長舒口氣,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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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遊?」

    早餐桌上,沈碧如聽到丈夫提議後怔住。

    「別說你忘了老莊夫婦邀我們一起去環球旅遊的事。」冷鄴霖邊吃早餐邊回妻子。

    「我那天特意和你去找他們夫婦商量,當然不會忘記,只是眼下這個情況出什麼國?」兒女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她一天無法安心。

    「碧如,就是因為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想讓你出國散散心,那些煩心事等回來再處理吧。」

    「不行!」

    沈碧如拒絕,望了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兒,見她把一碗粥快攪成了水,卻一口都沒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虞。」

    思虞聽到母親喊,回神看過來,又聽母親說:「我給晉延熬了湯,你一會給他送過去。」

    思虞點頭漫應了聲,胡亂吃了點東西後站起來。

    「我去換衣服。」

    沈碧如望著女兒纖瘦的背影,又瞄了眼她那些沒怎麼動過的早餐,皺眉。

    「碧如,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我堅決不同意你把女兒推給余政廉的兒子。」冷鄴霖在聽不到女兒的腳步聲後開口。

    「怎麼說是推?我難道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沈碧如望向丈夫,「余政廉是余政廉,他兒子和他絕對不會是同一種人,你不能因為憎恨余政廉就連他兒子也一起討厭。」

    「哼!你沒聽說過麼?歹竹出不了好筍。」他抬眼望向妻子,「而且,你要我以後怎麼和遲卉相處?」

    「遲卉沒那么小心眼,那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應該不會再計較。」

    「不論你說什麼,總而言之就是不行。」冷鄴霖說著站起來,在妻子開口前又道:「碧如,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行,而且我已經和老莊聯繫過,就這幾天出行,你準備一下吧。」

    「晉延都已經決定和小虞訂婚了,我怎麼能出爾反爾?」

    「只要你以後別提這件事,他們就不可能會在一起。」冷鄴霖十分篤定的語氣。

    沈碧如愕然,「鄴霖,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插手他們兄妹的事?就任其繼續發展下去糾纏不清,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冷家的兒女----」

    「她不是已經答應你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了嗎?你不妨信她一次。」冷鄴霖打斷妻子,「好了,別說了,就這樣吧,我要去公司一趟。」

    沈碧如望著丈夫走向玄關的身影,皺眉陷入沉思中。

    丈夫的態度轉變得有點反常,明明之前還被兒女亂/倫的事氣得險些沒命,並竭力阻止他們兄妹在一起,怎麼又突然就變得這麼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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