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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聞到魚腥味所以有點難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需要了……」雪落不肯去，非甩掉他的手走去餐廳。

    她只不過是吐了一下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而且除了吐，也沒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吐……

    她突然間就停住了腳步，手無意識撫向自己平坦的腹部，難道是……

    「夫人，如果你覺得魚腥味濃，那我就把魚湯拿開，唉呀，少爺，快過來吃吧，這是好事好事……」

    珍姐像是一下子想通了，滿臉堆笑，示意末麗將魚湯端進廚房去，她自己則的拉著一臉莫明其妙的蒼穆朝餐廳而去。

    「珍姐，什麼好事？」

    「總之是好事，你快去陪夫人吃飯……」

    珍姐笑得合不攏嘴，拉著蒼穆坐入餐桌，小天和雪落早已坐在那裡。

    「那吃完飯去醫院看一下……」

    蒼穆望著雪落，經剛才一吐，面色也蒼白了，感覺更瘦弱了，他不放心。

    「媽咪，我陪你去吧……」小天邊吃著邊口齒含糊地說著。

    「不用了，媽咪現在很好啊……」

    雪落為了表示自己已經完全好了，夾了一大筷子的菜吃下。

    可能是肚子真餓了，也可能是吐掉後胃裡舒服多了，她吃了很多，後來都沒有吐。

    連自己也不禁納悶，這種現象，會是嗎？算算月經周期，這個月好像推遲了五六天了，可是她向來都是推遲的，而且上個月具體什麼時候來的，一時之間還真記不起來。

    「這些都很清淡，多吃點……」蒼穆給她夾菜，又道，「吃完再去醫院……」

    「都說了不用去了……」

    雪落輕聲嘀咕，其實，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去，如果真的是，那就給他個驚喜，如果不是……那也沒有什麼。

    晚飯後，為了躲避他去醫院，她吃完馬上躲去了樓上，推說自己渾身臭哄哄的，非要現在洗澡。

    洗澡洗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然後再吹頭髮，吹乾直接倒到床上去。

    只不過，她低估了蒼穆的固執。

    他一把將她從被窩中挖出來：「換衣服……」

    「能不能明天去啊？」

    「不行……」

    「可是我好睏……」

    「那我抱你去……」

    「可是……可是去了要做什麼？會不會驗血，會不會打針？」她推著他，一臉擔憂。

    他倏然笑出聲，伸手颳了她的鼻子下：「原來是怕抽血打針？」

    「很疼的……」她望著他，軟軟諾諾地說著。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如此的樣子，像是乖順的小貓咪對著他撒著嬌，讓他不想寵都難。

    「那我們選不疼的……」

    最終，仍然拗不過他，換了衣服跟著他一起去。

    檢查的當兒，他顯得有絲沉默，而她亦不講話。

    醫生詢問了她的情況，然後開了化驗單，讓她去驗個小便。

    她進洗手間時，他陪到門外，她看到他眼裡閃現的那一抹期盼，她亦心跳加快。

    磨磨蹭蹭弄好，聽到他在外面打著電話，她拿去化驗，一會兒後，醫護人員給了她一張報告單，全是英文的醫學術語，她看不太懂，於是拿去醫生那裡看。

    「恭喜你費爾頓太太，你已經懷孕了……」

    「真……真的嗎？」

    一聽到醫生的話，簡直像是神明的宣判，雪落頓時結巴起來，早在路上，早在等候的過程中，心底已打了千萬次的糙稿，真正到了這種時候，仍然止不住激動顫抖。

    她倏地起身朝著門外奔去，尋找著蒼穆的身影，他站在走廊盡頭正打著電話，背對著這邊，沒有看到她。

    雪落又轉身進了門：「那個……醫生，能知道多大了嗎？」

    「你能準確記起上個月月經什麼時候來的嗎？」

    醫生照著常規問著她，雪落只能含糊回答。

    「……因為你本來就有月經推遲的現象，所以現在的話B超很難看到，但我估計也有一個月的樣子了，你可以再過個十天或者半個月，過來查個B超，哦還有，平日裡注意一下營養，看你挺瘦弱的樣子，要特別注意休息，不能提重物，不能碰撞……」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雪落拿起病歷卡走出去，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聽著他正對著電話那端吩咐。

    「你把資料整理好，明天一上班，馬上傳過來……」

    「……」

    「好了就這樣……明天再說……」他掛斷了電話，轉身望著身後的小女人。

    「好了？」

    他輕問她，看到她一臉平靜無波的臉，似乎沒喜沒必有憂的，他不禁詫異地問道。

    雪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他點了點頭。

    「醫生……怎麼說？」

    雪落眨了下大眼，似乎想了下，然後對著他搖了搖頭。

    「沒事嗎？」他似乎還不肯放棄，「那個……沒有說什麼？」

    「沒有，這是報告單……」

    雪落仍然一臉平靜，將手中的報告單遞給他。

    見他急急忙忙接過，翻開看，似乎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面無表情，抬起頭望她。

    她料他看不懂，也沒說話，只是對視著他。

    良久，他才開口：「醫生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我一切安好……」

    她聳聳肩，伸手拿過，折好，放入包內。

    「哦……」他輕哦了聲，「不用用藥麼？」他又問。

    她瞬間瞪大眼，用藥？怎麼可能？！

    「不用，醫生說，沒事，吐出就沒事了……」雪落一本正經說道。

    「哦……」

    他此時像個乖巧的孩子，對於她的話，一點置疑也沒有。

    雪落不禁想笑，原來也有他不懂的時候，那她就好好欺負欺負他，誰叫他一直欺負她？

    只不過，回去的路上，他卻突然間問了句：「真的？」

    她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真的有了？」

    他開著車子，眼注視著前方，口音似乎很平靜。

    而她，想當然，瞪大了眼：「你……你怎麼知道？」

    他倏地一下將車子停靠到路邊，轉頭望著她：「報告單上不是寫著嗎？」

    「你……你看得懂？」

    「費爾頓太太，陽性的符號我能看不懂麼？你把我當小天？」

    「沒啊……我看不懂嘛，我以為你……你也看不懂……」

    雪落撓撓發，有絲尷尬，又突然間想到，「那那……那你怎麼沒有反應？」

    他沒說話，只是望著她，突然間的，伸手就朝著她的腹部而去，她嚇了一跳，慌忙用手擋住。

    他卻蹙起眉，聲音有絲顫抖：「讓我摸摸看……」

    「現在……B超都做不出來，怎麼摸得出來？」

    他又沒說話，轉過頭去望著前方，手放於方向盤上，輕扣著，卻一直沒有發動車子。

    雪落想不到他會此表情，更猜不透他此刻的心裡是什麼想法，要當爸爸了，他……怎麼不開心？

    「你……你不開心？」她輕問了句。

    他又轉頭望她。

    「不是……我只是……在想……」

    「啊？」她也被他弄得糊塗起來。

    「我在想……」

    他的眼神望向她的腹部，黝黑黝黑的，但在這暗沉的車廂內，卻又顯得如此晶亮，如同黑色珍珠，閃著耀眼光芒。

    「什麼？」

    雪落也隨著他的目光望下去，什麼也看不到。

    「我在想……他怎麼……這麼快……」

    他斷續說著，而她根本就聽不懂，他倏地又抬眼，又問了句：「真的嗎？」

    她此時才覺察到了，原來他是真的緊張，不，緊張加上激動，都語無倫次了，原來他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她忍著笑意：「怎麼了？不高興？是不是怕我從此就賴上你，你再也甩不掉我了？」

    「不是，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從此之後，你將再也沒有理由沒有藉口，可以離開我了……」他說著，伸手攬住她，低頭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