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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8:03 作者: 古靈
    純雅仍然是一副很不滿的表情。「偶素沒有企給他哮想當三少爺的女朋友啦!可素偶不認為做傭人的人,身分就會給他比較低下,他們素用頭腦賺錢,偶們素用勞力賺錢,他們賺得比較多,偶們賺得比較少,就只有這樣的不同嘛!」

    「這樣就已經差很多了。」阿美說,「你沒有宵想做三少爺的女朋友是最好的啦!只要你記得我們跟他們不相配,就好了。」

    她忽地又蹙起眉。「我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三少爺會找你去下棋,以前他都是和老爺下的,而老爺去世後,他就和電腦下,從來沒有找其他少爺下過,更別說是傭人了,這點可真的是令人想不透呢!」

    純雅垂下腦袋暗暗偷笑,沒說話。

    「就連卓小姐知道三少爺喜歡下棋後,為了討好三少爺,想陪三少爺下兩盤,三少爺都婉拒了呢!」

    一聽到「卓小姐」那三個刺耳的字眼,純雅的雙耳立刻豎得又直又尖。

    「卓小姐?那素誰啊?」

    「她是四少爺念大學時的同學,有一回她跟著四少爺到家裡來玩,一看到三少爺,就喜歡上他了,然後就一直在倒追三少爺,記得那時候三少爺也常常陪她出去玩,以乎滿喜歡她的。」

    她想了想,又說:「我想,卓小姐應該可以算是三少爺的女朋友吧?」

    裴毅軒的女朋友?!純雅危險的眯起眼睛。

    「後來,好像是卓小姐的父母堅持她必須去外國修博士學位,所以,卓小姐才會出國去的,不過,她還是常常會寫信來給三少爺,聽說前些日子,她還特地打電話回來告訴三少爺,說她正在趕論文,只要通過了,她就可以拿到博士學位回來了呢!」

    是嗎?裴毅軒的女朋友就要回來了?

    「所以,你最好和三少爺保持一點距離,免得到時候卓小姐誤會了,那就不太好喔!」

    純雅努力的想壓下心中的嫉妒和酸意,但結果卻是醞釀出另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從她半合的眼瞼下,透過長而密的睫毛fèng中,熾熱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哼!你完了,裴毅軒,你完、蛋、了!這回,我絕對要「遵從父命」,好好的整死你!

    我死定了!

    裴毅軒連同他三位呆若木雞的兄弟,一起張口結舌的瞪著那一整杯鮮紅色的……血,好一會兒都沒人說得出話來。

    終於……

    「我覺得那個顏色……好像不是酒吧?」裴毅昂吶吶地道。

    「這是整杯的純鱉血,四少爺,整整四隻鱉喔!」純雅興高采烈地說。

    「那個……你真的要喝嗎?老三。」裴毅傑也好心的提醒他。「我不能保證你是不是只會流『一天』的鼻血喔!」

    「至少要三、四天吧!偶猜。」純雅幸災樂禍地說。

    裴毅豪終於把視線從那杯令人怵目驚心的血上移開,轉到面色鐵青的裴毅軒臉上。

    「老三,你為什麼突然想要喝這個呢?」

    「大少爺,大冷天的,這個粉補的啊!」純雅「粉」嚴肅地解釋。

    大冷天的?老天,他還沒喝,就已經全身發燒啦!

    裴毅軒吞了口唾沫,嘴巴張了張,卻還是說不出半個字來,只能以飽含哀求的雙眸望著純雅,卻見純雅不但毫無同情之色,甚至有著隱隱的怒意。

    他不解地皺了皺眉,但心裡明白,今天這杯鱉血,他是喝定了!

    「三少爺,快趁熱喝吧!冷了可就不好喝羅!」純雅「好心」的催促著。

    好喝?!哼!才怪!

    躊躇了半天,終於,在八道目光的「緊迫盯人」下,裴毅軒用左手捏住鼻子,右手端起杯子,再遲疑了半晌之後……他就猛地仰頭將杯子裡的恐怖東東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純雅忙一臉驚恐的捂住嘴巴,以防自己先吐出來,而那三個兄弟則是嘴巴大張、雙目圓瞪,一副不敢置信,外加欽佩萬分的表情。

    「砰!」裴毅軒猛地將空杯子放回桌上,他的臉色完全沒有「進補」之後的紅潤,反而是逐漸發青。

    「我喝完了!」

    他聲音沙啞地說,下一步,他便霍地跳起來衝出餐廳,不到十秒鐘,劇烈的嘔吐聲便傳至眾人的耳內。

    三兄弟面面相覷,再看看自己面前的早餐,沒有人有胃口再吃下去了……

    裴毅豪首先站起來。「我想,今天就讓老三休息一天好了。」

    「我贊成。」裴毅傑附和道。「要是換成我,肯定要吐上個三天三夜了。」

    「那不是很補嗎?」裴毅昂覺得有點困惑。「為什麼會抓兔子呢?」

    裴毅傑輕笑道:「你喝過嗎?」

    裴毅昂搖搖頭。「沒有。」

    「那你去喝一口試試看就知道了。」裴毅傑說著,搭上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有些人敢喝,但大部分的人都會受不了那種腥味,我那次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吐了一整天,也不曉得為什麼,那個味道總是會一直殘留在口中,怎麼樣也消不去,搞得我一直反胃,害我不但頻頻抓兔子,還三天都吃不下飯哩!」

    似乎在證實裴毅傑所說的話,嘔吐聲依然不停的傳來,而且還更大聲了呢!

    純雅端著一碗稀粥來到裴毅軒的房門外,她略略遲疑了一下,才抬起手輕敲了兩下門。

    見沒有回應,於是,她又敲了一次……可還是沒有聲息,她考慮片刻後,便自己悄悄的打開門探頭進去。

    只見裴毅軒整個人趴在床上,似乎還在熟睡當中,純雅咬了咬下唇,決定偷偷的進去看看他。

    她回身關上門後,踮著腳尖來到床邊,先將碗擱在床頭柜上,才側身凝視著裴毅軒的睡容,他的臉色依然很蒼白,幾絡髮絲掉落在額前,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

    她本能地為他撩起髮絲,猶豫了下,才將她的手背放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挲著。

    「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倏地縮回手,並吃驚地瞪著他緩緩的睜開雙眼。

    「為什麼?」他又問了一次。

    「我……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她囁嚅地道。

    裴毅軒翻過身子躺正,雙眼直視著她。「為什麼要我喝那個?」

    純雅心虛地迴避著他的視線,言不由衷的說:「那個很補啊!」

    他眼神莫測高深地凝視她半晌,而後慢慢的坐起來,背靠在床頭上。

    「坐下陪我聊聊,好嗎?」

    純雅反射性地搖頭反對。「不要!」

    「為什麼?」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回答,「因為阿美姊警告過我,說二少爺的女朋友就要從美國回來了,所以,要我跟三少爺保持距離,免得讓人家誤會了。」

    裴毅軒聞言,不由得一愣。「我的女朋友?我哪來的女朋友?」

    純雅冷哼一聲。「不要跟我說人家才出國幾年,你就把人家給忘了,那叫無情、叫冷酷,你懂嗎?」

    裴毅軒捺著性子嘆口氣,非常有耐心的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女朋友啊!你可以去問問我大哥,我從來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

    「去問大少爺?」純雅嗤之以鼻。「我算什麼東西啊?哪有資格去問大少爺什麼事。」

    裴毅軒又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告訴找,我的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純雅撇撇嘴道。

    「阿雅,拜託,告訴我她是誰嘛!」裴毅軒哀求的說。

    「我跟你說了我不知道嘛!」純雅不耐煩地說。「我只知道她姓卓,是四少爺的大學同學。」

    裴毅軒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純雅立刻把滿含怒意的眸子盯回裴毅軒的臉上。

    「現在終於記起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了吧?」她沒好氣的嘲諷著。

    裴毅軒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必須「冬令進補」了!他有趣地瞧著滿臉妒意的純雅,心想,她根本是在「公報私仇」嘛!

    「阿雅,你先坐下來,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好嗎?」

    「不要!」純雅仍是斷然的拒絕。

    「阿雅,你……」裴毅軒嘆息道:「好吧!那就等你高興時再自己坐好。」

    「我才不會在你的房間裡坐呢!」純雅固執地說。

    裴毅軒好笑地搖搖頭。

    「其實,卓巧欣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在追我沒錯,可是,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她,更沒有承認過她是我的女朋友啊!」

    「那你還跟她出去玩得那麼開心?而且,傭人們又怎麼會認為她是你的女朋友?」純雅氣勢洶洶地問。

    裴毅軒輕嘆。「你知道我的個性的,我向來不忍心拒絕別人嘛!所以,她希望我陪她出去玩,每次又都有很好的理由,譬如她的生日啦!她舞會時缺男伴啦等等,我只好陪她去羅!既然陪人家出去,我也不好太掃人家的興,就算再不慡,表面上也得裝得開心一點嘛!」

    純雅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因為我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又只有和卓巧欣出去過,大概就是這樣,傭人們才會誤認為她是我的女朋友,其實根本不是啊!」

    純雅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裴毅軒覷了她半晌,而後小心翼翼地說:「我發誓,阿雅,我絕對不會再和任何女孩子出去玩了,只要你……」

    純雅狐疑地望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他微微一笑。「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純雅倏地雙眼大睜,吃驚地瞪著他,還用手指著自己。「我?」

    裴毅軒點點頭。

    純雅又愣了好一會兒,才詫異地叫道:「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們根本不配啊!」

    裴毅軒雙眉一挑。「誰說的?」

    「阿美姊說的,而且,我也覺得她說的沒錯啊!」

    「是嗎?」裴毅軒淡淡地道。「你又認為我們哪裡不配了?」

    「多得很哪!」純雅誇張地說。「譬如,我是個很土的女孩子……」

    「那是打扮的問題。」裴毅軒反駁。「打扮是可以學習的。」

    純雅愣了愣。「那……還有學歷咧?我們的學歷差太多了,講話不好溝通的。」

    裴毅軒不予置評。「還有嗎?」

    「還有,你是個堂堂大財團的副總裁,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傭。」

    裴毅軒依然不置可否。「另外呢?」

    「阿美姊還說,我會丟光你的臉,」純雅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說的是……」她陡然頓住,那副理直氣壯的表情也僵在臉上,最後變成一臉的尷尬神情。

    裴毅軒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因為你說的是什麼,嗯?」

    純雅非常用力地咳了咳,雙眼視線四周圍轉來轉去的,就是不去看他。

    裴毅軒眸中的笑意越來越大。「因為你說的是台灣狗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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