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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我將手機交給了張仲桾。

    「咕嚕」梁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她趕緊捂住肚子，尷尬地笑了笑：「我……我一直沒吃東西……現在一放鬆下來就感覺到餓了……」

    盧叔陽看了看教室外的天空，這麼一番折騰下來，竟未曾注意到已近黃昏，低頭看了看手錶，6:05，黑夜馬上就要降臨了：「這樣吧，我跟張仲桾出去尋一尋吳鑠，順便找找看有沒有水和食物。梅亦芃你留下來照顧幾個女生，儘量不要離開這間教室，這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黑影不敢接近的地方。」

    「好。」張仲桾和梅亦芃都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們一起去。」楊七月站起了身。

    「胡鬧!外面很危險!」盧叔陽表情異常嚴肅。

    「我不怕，再說只要在8:45之前趕回來就行了。」楊七月十分堅定地望向盧叔陽。

    「楊七月想去就讓她去吧，哪裡有什麼絕對安全的地方。我們抓緊時間。」張仲桾見兩者僵持不下，便只得出來打圓場。

    「好吧。」盧叔陽妥協道，「你千萬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

    張仲桾拿起了桌上剛剛疊好的外套，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披上外套就和盧叔陽還有楊七月一起走入了夕陽中。

    剩下我們四人坐在教室中，像在沙漠中行走了一個多月的駱駝，突然看見了綠洲，全身心地鬆懈了下來。此時此刻，我們不願再去想那些緊張的、驚悚的事情，只想不管不顧地享受生命的甘露。

    看著無比熟悉的教室，一種懷舊的情緒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間。

    「對了!」陸晗鈺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走到電視機櫃前，拿出了一個玻璃罐，「沒想到還真在這兒!」

    「這是……」梁玖突然星星眼，「老唐的心愿瓶!」

    「心愿瓶?」梅亦芃疑惑地問道。

    「就知道你們男生不會記得這種事情!」梁玖白了他一眼，「高一的時候唐老師讓我們把對未來的期望寫在紙上疊成千紙鶴，等畢業十年或是更久之後回來打開，看是否實現。」

    「可惜老唐已經不在了……」梁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就連四伯也……他以前經常買棒棒糖給我吃，就像哄自己的孫女……」

    牙齒傳來了久違的疼痛，莫名勾起了我心中的煩躁和怒火，梁玖的話模模糊糊的，聽入耳中仿佛蚊蟲嗡嗡作響：「這都是報應!」我脫口而出。

    三人皆是一愣，連我自己也是一驚。

    「安然，你說什麼?」梁玖有些不可置信道。

    「我……我突然牙疼，走了神，說話不過腦子，不必在意。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陸晗玖關心道：「怎麼又牙疼了，這麼多年了還沒治好嗎?」

    「畢業之後就沒有再復發了，今天可能是神經過於緊張了。」我習慣性地摸了一下外衣的口袋，卻摸出了一板藥片。回想起最近總是頭疼，便去配了止痛片隨身攜帶，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場，「我待會兒吃粒藥，轉移轉移注意力就好。」

    「我們剛才在說……你高一的時候寫下了什麼願望啊?」梁玖湊了過來。

    想到當時的願望，我微微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瞧你這表情!莫不是想嫁個好人家吧!」梁玖聞見八卦的氣息，頓時火力全開地調侃道，「我們安然如今長髮及腰，也是時候找個如意郎君了~怎麼樣，有目標了嗎?」

    「不是啦。」我將頭埋得更低了。

    「哼，你不承認，我自己找!」說罷梁玖一把奪過陸晗鈺懷中的玻璃瓶，將裡面的紙鶴倒在了講台上。

    一隻紅色的紙鶴滾到了我的眼前。

    我情不自禁地拾起，小心地拆開，見我動作三人都湊了過來，上面有兩行清秀的黑色字跡：

    希望天堂沒有痛苦。

    ----心上無尾羊

    ☆、第11章 歸來的同伴

    「心上無尾羊?!」梁玖驚呼，「這難道是……劉心洋的紙鶴?」

    「難道傳聞是真的……劉心洋因為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所以跳樓自殺了嗎?」陸晗鈺思索道。

    一時之間再無人言語，我們仿佛觸到了十二年前記憶的禁區。

    天漸漸暗了下來，幾朵巨大的烏雲不知不覺地朝我們頭頂聚攏而來。

    「啪!」梅亦芃打開了燈，「好啦，先別去想這些了，等盧叔陽他們回來再說吧。」

    「嗯。」幾個人都雲淡風輕一般將剛才的事情默契地揭去。

    我的手中還捏著滿是摺痕的紅紙，它就像一團火，點燃了我的指尖，也點燃了我內心的躁動和不安。

    牙似乎疼得更厲害了。

    等盧叔陽他們帶水回來我就馬上吃藥。

    我這麼想著，不著痕跡地將手往寬大的袖子裡縮了縮。

    紙片翻至背面，上面依稀有一行紅色的字，稍顯潦草，不甚明顯：

    可我只能身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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