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你看，這是他爸，這是他媽。」程嘉欣又將相冊湊了過來。

    程盼端詳著這兩個老人，長的很慈祥寬容，不像是難相處的樣子。

    「看樣子不難相處。」她說。

    程嘉欣揶揄她：「看樣子就能看出來嗎？」

    「對呀，因為相由心生。」

    程爸程媽長得溫柔和藹，所以對自己才這麼好，自己的奶奶長的尖酸刻薄，才會格外不好相處，媽媽長得軟弱可欺，才會任人欺凌，爸爸長得老實巴交，一臉沒主見的像，才會唯奶奶馬首是瞻。

    「其實我有點怕。」程嘉欣將頭拱在程盼肩窩，輕聲細語的說，「嫁到那麼遠，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

    程盼摸摸她的頭，安慰說：「不會的，你這麼好，他們一定捨不得欺負你的，就算欺負你了，程嘉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他會為你出頭的。」

    提到程嘉樹，程嘉欣滿血復活，她坐直了身子，興奮的對程盼說：「對。你不知道，這小子一直有練跆拳道。我還以為他早就不練了呢，以後要是你老公欺負你，你也可以叫他，他一出馬，你老公就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程盼被程嘉欣一口一個的老公講的羞紅了臉，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哼哼唧唧道：「現在還早呢說這個。」

    有時候她也挺奇怪的，按理說，在這個畸形的家庭長大的自己應該會對婚姻充滿了恐懼、排斥，但是沒有，相反，她充滿了憧憬。

    每當想到頭痛的時候，她就會將這一切歸結為程嘉樹一家救了自己，他們用自己幸福的家庭感染了自己，用和諧的環境感化了自己，將自己從一個不正常的人拉回了正常的軌道上。

    所以，她會對以後的生活充滿了信心，還會時不時的憧憬以後自己的小家。

    自己的另一半一定是個負責任的人，會對妻子好，對孩子好，對父母好，但是不會什麼都聽父母的，自己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輕易不對他們發脾氣，並且會非常寵自己的孩子，將自己缺少的愛全部給他，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程嘉欣合上相冊，雙手摟抱在胸前對程盼說：「你今年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爸媽他們是定了臘月二十六的日子。」

    程盼從自己的想像中醒來，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臘月二十六陽曆是什麼時候。

    「怎麼了？要我見證嗎？」她問。

    「你不要當伴娘的嗎？」程嘉欣很激動，因為給彼此當伴娘可是兩個人說好的事，不是她剃頭擔子一頭熱。

    程盼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訂婚也要伴娘的嗎？」

    程嘉欣被問的一愣，對啊，好像訂婚不需要伴娘。

    但她很快就不管了，摟著程盼的胳膊撒嬌：「我不管，訂婚就算不要伴娘，你也要回來，這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年大事。」

    自從中學畢了業，程盼就開始了瘋狂的兼職，暑假兩個月，她做滿過整整兩個月，寒假一個半月，她也兼職了一個多月，甚至連大年三十都沒有回來。

    因此，要是今年一定要趕在臘月二十六之前回來的話，勢必會影響她的兼職計劃。

    她不敢過早的答應程嘉欣，怕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我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程盼細聲說完，並不敢看程嘉欣的眼睛。

    程嘉欣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她張了張嘴，想要勸程盼答應，但是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不知道程盼家情況的人可能會覺得她掉進了錢眼，一門心思的要賺錢，連大年三十都不會回來。

    但是程嘉欣知道，程盼家裡的人從來沒把她當做過一家人，雖說，她家不像電視劇《歡樂頌》里樊勝美的家人一樣，想盡辦法壓榨程盼，但是他們卻採用了更為過分的方式，他們對程盼的一切需求忽視，用她奶奶的話說就是『我不指望你以後賺多少錢給我，反正現在我不會給錢給你，以後也不會給你，你要讀書，你自己想辦法，我只給你碗飯吃，不讓你餓死。』

    未成年的時候，她不能出去賺錢，學費、學雜費之類的都是她幾個姑姑湊得，吃飯之類的，程爸程媽在就在這吃，程爸程媽不在就在他奶奶那吃的殘羹冷炙。

    高考完的第二天她剛剛好18周歲，一根筋的想要出去掙錢，說大學的生活費不能再讓她們出，她姑姑說讓她歇幾天她都不肯，沒方法，給了她村里人的聯繫方系，放她去了南明市。

    好在她運氣不錯，遇到貴人，找了個還算錢多事少的工作。

    裡面的老闆也不錯，再知道她的情況後，每到寒假暑假都會問她要不要來兼職。

    就這樣，寒暑假打一下寒暑假工，在學校的時候利用空餘時間在兼一下職，生活費綽綽有餘，還能攢下一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沒事，要是訂婚你不能來的話，結婚來也是一樣的。」程嘉欣壓下心裡的失落，若無其事的說。

    程盼眨了眨眼睛，重重的點點頭：「嗯，你結婚我一定來，天塌了我都來，我可是伴娘，那有伴娘不來的道理。」

    程嘉欣得了承諾，重新活躍起來。

    她沒有上過大學，但是也知道剛開學一定是要買好多東西的，於是她又將話題轉到了程嘉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