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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6:36 作者: 年年有餘魚
盼盼、盼盼,盼的是弟弟。
上戶口的時候,工作人員問叫什麼名字,她爸說盼弟,盼弟,最後還是也來給程嘉欣、程嘉樹這對龍鳳胎上戶口的程嘉樹爸爸說單單一個盼字也是盼弟嘛,就不要上程盼弟,直接上程盼好了。
程盼的爸爸是個沒有主見的人,一味的聽程盼奶的話,程盼奶奶說往東,他絕不會往西,所以程盼奶奶不喜歡程盼,他也不敢表示出來自己有多喜歡程盼,頂多是程盼挨打的時候,他說一句讓外人看見了不好。
即便是這樣敷衍的父愛,程盼也是很珍惜的,每次回家叫爸爸都會叫得很親熱。
程盼的奶奶就是典型的舊社會地主婆做派,一手掌握家中財政大權,不管誰花錢都要經過她的手,還愛發脾氣,首當其衝的就是程盼媽媽和程盼。
最嚴重的是重男輕女,天天將傳宗接代掛在嘴上,叨叨的讓人耳朵生繭。
程盼的奶奶還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全家最不贊同程盼讀書的就是她了,每次程盼拿報名費的時候,她都會哭窮,一邊哭一邊罵女孩子讀再多書還不是要成為別人家的人,這樣還不如不讀書呢。
好在程盼還有幾個姑姑,對她也不錯,並不像程盼奶奶那樣認為女孩子不該讀書,程盼奶奶不願意出錢,她們姐妹幾個就湊錢給程盼讀書。
因此程盼知道自己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學習就特別用功,碰到不會做的題就去隔壁問程爸,程爸也喜歡好學的學生,經常給她開小灶。
於是程嘉樹家就成了她一天中除了自己家呆的最久的地方了,好在程爸程媽不會覺得程盼天天在自己家裡令人生厭。在他們心裡,程盼已經是他們的第二個女兒了。
只是後來書越讀越高,離家也越來越遠,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才漸漸和程嘉樹家少了聯繫。
但她總是對程爸程媽對自己的恩情謹記在心的,不然也不會程嘉欣和她提了一句程嘉樹想要找暑假工,她就忙前忙後的幫人安排。
***
第二天一大早,程盼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走到程嘉樹宿舍門口給他打電話。
這是昨天約好的,誰先收拾好就在外面打個電話,裡面的人就知道了。
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掛斷了,程盼將手機放進書包里,倚牆站著等他出來。
剛剛站好,門就被從裡面拉開了,一抹白從裡面沖了出來。
程盼被唬了一跳,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裡面衝出來的人影剛剛站穩,就見程盼驚慌失措的往後退,腦袋已經快要和牆近距離接觸了。
程盼閉著眼睛認命的等待自己的後腦勺撞到牆上,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倒像是撞到了什麼軟物上一樣。
她睜開眼扭頭向後望去,入眼的是一隻泛著紅印的大手。
「沒事吧。」程盼將被自己撞紅的手捧在眼前,呼呼地吹著,她沒想到程嘉樹會用自己的手墊在她腦後,剛剛力度這麼重,一定撞得不輕。
程嘉樹的手動了動,程盼暖暖的氣息吹在手上,有點痒痒的,讓人的手忍不住瑟縮。
程盼吹完之後,又用手輕輕地揉被撞紅的地方,程嘉樹皮膚白,一點點紅痕在他身上都會特別明顯,何況是這麼一大片。
「沒、沒事了。」程嘉樹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了,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自己的臉一定很紅,他怕再被程盼吹下去,連剛剛恢復的手都會紅成一片。
原本被握在自己手心裡的手突然縮了回去,程盼有些可惜的抿了抿嘴,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可惜。
「嗯,那走吧。」程盼垂下手,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擦一下,好像上面還有程嘉樹手的溫度一樣。
今天出門的任務是給程嘉樹辦銀行卡,以及拍證件照。
工廠處在街道的最外邊,轉過角就會看見許多店,但大都是小吃店,像什麼黃燜雞米飯、麻辣燙、木桶飯等等,沒看到有照相館。
程盼他們沿著路走著,一人望一邊,但直到走到盡頭,都沒有看到照相館。
程盼以為是他們沒有仔細看,於是走進木桶飯的店,問老闆娘附近有沒有照相館。
老闆娘才剛睡醒,眼睛還是眯著的,頭髮也沒梳,亂蓬蓬的一團,時不時的還打一個哈欠,程盼重複了好幾遍她才聽清楚。
「沒有沒有,這附近沒有照相館。」老闆娘又打了一個哈欠,瓮聲瓮氣的回答。
程盼失望的走出來,朝站在門外的程嘉樹搖頭。
程嘉樹看著程盼失望的神情,安慰她說:「沒事,我們不是要去辦卡嘛,那裡肯定有照相館的。」
正說著,公交車來了。
程嘉樹眼尖,拉起還沒重新提起精神的程盼就往公交站台跑。
還好在這站上車的人比較多,公交車耽誤了一點時間,讓他們鑽了個空子,踩著倒計時上了車。
車門哐的一聲關上了,司機一踩油門,由於慣性,程盼整個人都往前倒去,眼看著就要撞上扶手杆,又被程嘉樹一個猛力給拉住了。
車上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是站著的,程盼他們最後上,只好站在投幣機旁邊。
公交車見站就停,輪胎磨擦地面的聲音也時不時響起,程盼就隨著不斷開停的車來回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