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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5:51 作者: 陸之於
    「索命」看了他一眼,撿起菜葉啃了起來,米飯被放在一旁碰都沒碰。

    史記問,「食堂就這點菜了?它不吃米飯,這點葉子不夠吃吧?」

    「那我再去拿點。」

    「別別別,我去,我去,」丁醇伸手攔住林以南,「我去,我知道哪裡還有菜。」

    這位小伙子不知道的是,他剛踏出房門,「索命」竟然說話了,著實把林以南和史記嚇了一大跳。

    「誰說我不愛吃米飯。」由於它嘴裡嚼著菜葉子,兩人沒聽清,以為它哼哼唧唧表示不滿意,還詫異它會發聲。

    「索命」見兩人沒理它,咽下了嘴裡的食物又說了一遍,「誰說我不愛吃米飯。」

    嗯??這可著實把兩人嚇得不輕!它該不會是個人吧?!這念頭一起,史記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原本漸漸放下的恐懼感一下子回籠,她盯著那團東西直往後退,根本沒有辦法再思考。

    林以南心裡閃過一絲詭異的感覺,看了它一眼沒有說話。他走到史記身邊將人牢牢抱住,「別害怕,別害怕。」

    史記嗚咽著說道,「如果,如果它真的是一個人,那,那……」後半句不說,林以南也明白,那孝宮村可不僅僅只有凶祭,看來還有更多他們不知道的殘忍行為。

    丁醇揣著兩顆大白菜走進來的時候,見兩人抱在一處,有些尷尬。他丟了一顆在「索命」身旁,朝另一頭的兩人嚷嚷,「扎心了哈,扎心了哈,請照顧一下單身狗。」

    史記勉強朝他笑笑,依舊不肯離開林以南半步。

    「咦,它把飯也吃掉了!」丁醇放下另一顆白菜時突然發現,「它胃口怎麼這麼大,一顆白菜沒幾口就吃完了。」一顆吃完了不說,還直瞅著另一顆,擺明了還想吃。

    丁醇倒是大方,將白菜遞了過去,任由它吃個盡興,捂著肚子直打嗝。

    三人又陷入了糾結模式,接下來怎麼處理?

    丁醇想了想,最終提議,「要不還是送到書記夫人,不,就是馬姐那裡?」

    史記沒吭聲,林以南沉思了片刻也沒有反對,丁醇兩手一拍,「那就這麼定了!」

    「我不去!」

    「什麼你不去?」丁醇以為史記在說話,還覺得奇怪。

    「我不去!」

    史記安安靜靜地看著它,沒有說話。丁醇嚇得從椅子裡跳起來,「靠,這玩意兒還會說人話!」

    林以南作為現場唯一的大家長,這會兒不得不發話了,「為什麼不去?」

    「索命」原本神情激動,見林以南說話又縮了回去,「她會殺了我的。」

    「為什麼?」

    它看看林以南,又瞅瞅另兩個,小心翼翼地說,「書記,是我害死的。」

    「什麼?!」丁醇是真的怕了,「靠,我靠,這……」

    林以南知道它怕自己和史記,故而板著臉又問,「吳山呢?還有,」他指指丁醇,「拽他腳的也是你?」

    「索命」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這時,丁醇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人嗎?你幾歲了?」

    「什麼是人?」

    「就跟我們這樣的。」

    「索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不一樣。」

    史記心裡很不安,她本能地有種牴觸感,眼前的這個很有可能真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什麼動物,或者靈異生物,是個人!她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對「索命」說,「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怕他?」她指指林以南,接著道,「還有,為什麼怕我?」

    「索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吳山和書記的死因就此解開了,只是,整件事情的暗中策劃者顯然不可能是眼前的這個「索命」。

    他們問它,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做罷。

    三人在屋子裡呆了許久也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就在他們糾結「索命」的去留問題時,屋外忽然傳來了喧譁聲。

    林以南看了眼「索命」,拉著史記出去了,丁醇也跟了出去。

    「怎麼……」話沒說完,他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住了。

    整個學校操場站滿了人,林以南和史記細細一看,都是孝宮村的村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連他們的學生們也在裡面。只是,這是要做什麼?

    他們這些外鄉人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丁醇和另外幾個支教老師嚇得都不敢說話。只有史記和林以南站在前頭,等著操場上的眾人開口。

    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他倆一看,是馬姐。

    前書記夫人馬姐慢悠悠走到中間,先是看了看史記他們,然後才轉身面對村裡的民眾,「大家這是做什麼?」

    隊伍最前頭站的那位中年男人,林以南這時終於想起來,是他學生王田的父親。王爸爸揮揮手,示意馬姐走開,「嫂子,這和你沒關係,希望你不要干涉。」

    馬姐扯了扯嘴角,半是嘲諷地回道,「怎麼就和我沒關係?他們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我豈能不管?!」

    王田的父親似是沒有料到她來這招,怒氣越發濃重,但仍然忍著沒有發作。他儘量平心靜氣地說,「我敬你一聲嫂子,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立場。這幾個,」他指指林以南他們,「都是外鄉人,他們會妖法,要害我們!」

    「噗!」丁醇忍不住噴了出來,「妖法?我們?」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南哥,他,哈哈哈,他說我們會妖法!」

    林以南不知是什麼觸怒了眾人,也不知道他們此時的目的是什麼,只能儘量控制局面。他鬆開史記,往前走了幾步,「王爸爸,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王田他爹見林以南走過來,後退了兩步,眼神里明顯帶著畏懼。這讓林以南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是怎麼了?

    「你別過來!說的就是你!」對方直指林以南。

    「王爸爸,我不明白,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

    馬姐走過來拉住林以南,「你不用理他們,一群蠢貨。」

    王田他爹最經不得別人激,聽見馬姐這麼罵他們,火氣噌的就上來。「鄉親們,這個女人才死了老公,就跟這小白臉好上了!把她抓起來!」

    場面又混亂了起來,一群人朝著林以南和馬姐沖了過來,有的手裡還帶著棍子鐵鍬,嚇得史記直冒冷汗。想衝過去幫忙,又被丁醇拖住了手腳,「你別動,讓我去。」

    丁醇常年鍛鍊也算是身強力壯,可是哪裡敵得過這麼多常年翻山越嶺的山野漢子,沒幾下就被擒住了丟到了一邊。林以南護著馬姐往回退,奈何人單力薄又怕傷了村民,艱難地抵抗著。他又擔心這些人會傷到史記,找著機會回頭看了幾眼,還好,人沒事。這才放心開始和眼前的人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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