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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5:51 作者: 陸之於
    林以南悶笑一聲,「換我來。」然後,輕掀唇瓣牢牢擒住了她的紅唇。

    史記只覺得尾椎骨傳來一陣從未有過的酸麻,像過了電一般,兩腿一軟,差點跌落在地。幸虧林以南雙臂依舊環在她身側,察覺到她的動作將人用力地拉近自己。

    精瘦用力胳膊牢牢地鉗制住史記,他的唇也沒有鬆開,輕輕廝磨,用力吸吮,還有唇瓣輕離時那抹黏黏的聲音。

    史記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用力環住了林以南的腰身,將自己越發貼近身前的人。

    不知誰的唇更加嬌艷欲滴。

    世界又恢復了寂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還有她耳邊令人心安的撲通撲通聲。史記早已漸漸收了淚,依舊垂頭不願離開這個胸膛。

    兩人今天湊巧都穿了一身棉布球衫,先前的淚水滲透了林以南胸口的位置,帶來一點點濕意和隨之而來的涼意。他抬手輕拍史記的後背,柔聲說道,「乖,不哭了。」

    史記突然僵直了身子,腦子漸漸回籠,她這是在做什麼?

    「怎麼了?」林以南發覺懷裡的人渾身緊繃,不免有些擔憂。

    「咳咳。」哭了許久又吻了好一會兒,她覺得嗓子都有些粘膩。史記抬起兩手抵在林以南胸口,輕輕將自己推離了對方,又將兩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別看。」

    林以南輕輕一笑,心裡忍不住覺得眼前的人真可愛。掏出口袋裡的手帕,他拉下史記一直蒙住雙眼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為她擦乾了眼淚。

    史記有些害羞,忍不住閉上眼睛問,「是不是眼睛腫了?」

    沒人回答,只有一股暖暖的鼻息越靠越近,還有眼皮上傳來的柔軟觸感。她覺得自己聞到了梔子花的味道。

    林以南將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沒事,腫了也很好看。」

    史記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抬手捶了他兩下。「嘶!」翻起的指甲蓋傳來一陣刺痛,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怎麼了?」

    史記偏過頭,將右手大拇指遞了過來,「好痛。」

    林以南握住她的右手輕輕撫摸,小心地避開了受傷的拇指,「受苦了!」說完,竟然忍不住紅了眼睛。

    史記回頭看到他通紅的雙眼,還有眼裡的疼惜,指尖傳來的刺痛似乎都麻木了,心裡暖暖的,柔柔的,酸酸的。

    她驀地展開笑容,兩手繞過林以南的脖子,笑得陽光明媚,「現在不疼了。」

    不遠處那抹亮點從微弱漸漸變得明亮刺眼,驚醒了交頸而擁的這雙人,似乎在催促他們快些離去。

    林以南抬手擋了擋光線,餘光里瞥見那個洞口似乎正在不斷縮小,「我們先離開這兒」。他一手摟住史記的腰,兩腳蹬地,朝洞口滑去。

    洞裡的氣流變了,他能明顯感覺到那裡不再是有進無出。與之相反的,它在召喚二人。

    林以南一邊滑一邊觀察著史記的情況,「我就是從那裡進來的。它好像在催我們,我們得快點。」

    回去的過程遠比來時輕鬆順利,不一會兒兩人就已滑到了洞口,繼續輕輕一蹬就能越過去。突然,史記拍拍林以南,「你看,那裡有個東西!」

    林以南順著史記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距離洞口半步開外有一個長條形的布包,在光的照射下發出幽蘭的光芒。他將史記靠在洞口,「你在這裡等下。」然後,稍稍滑向旁邊俯身撿起了包袱。

    「走吧。」

    洞口的光越來越亮,洞口卻是越來越窄,兩人抓緊時間一前一後越出洞口。林以南後腳尖離開洞口的那一瞬間,這抹詭異的光芒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史記看得心驚肉跳,「好險!」

    洞外的空間顯然更加讓人熟悉,而那抹熟悉的風眼正在快速旋轉,顯然就是在等他們。兩人手牽手朝著風眼所在的方向走去,四周依舊是不變的場景,可風眼越來越近,他們忍不住跑起來。

    「呼!」終於回來了!史記看著眼前的山道,輕吐了口氣。她轉身朝向大黑樹的方向,只見那裡根本就沒有了樹的影子,只有一叢叢普通的大槐樹,枝幹遒勁。

    「不見了!」

    林以南聞言轉頭望去,真的不見了。只是,他現在十分不想再靠近它。分不清是敵是友,他也不想再次體驗史記從眼前驀然消失的情景。

    「我們回去吧!」太陽已經落在半山腰,只餘下窄窄的邊緣懸在樹梢,天馬上要黑了。

    史記點點頭,緊緊抓著林以南的手掌,朝著步道走去。

    混亂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可怕的一天終於要過去了。史記不敢再去想,那個無限下滑的深淵,還有寂靜無聲的世界。全世界,只剩了她一個人。她哆嗦了一下,恨不得把自己粘在林以南身上。

    「冷嗎?」

    「不冷,我們再快點。天黑了,不好走。」

    林以南低頭看了她一眼,將緊握的手掌改成了十指相交。他想,如果她願意,這輩子就一起走下去吧。

    兩人折騰了一天,渾身狼狽,衣服上到處都是泥巴、糙屑和糙汁。他們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大師父和寶相等人擔憂。

    稍稍回史記家清理了一下,林以南就叫了一輛麵包車把史記帶到醫院看急診。

    「這個指甲只能拔掉了。」急診醫生舉著史記的拇指仔細看了看。

    史記聞言一個激靈,說話的聲音都抖了,「醫,醫生,一定要拔嗎?可以不拔嗎?」

    「一定要拔,否則容易感染。」

    林以南摟住史記的肩膀,安慰道,「別怕,這樣才能好得快!」他又笑著對醫生說,「麻煩您了!」

    回家途中,史記都是厭厭的不搭理人。司機大哥是個愛聊天的,抬眼看後視鏡,笑著調侃,「小夫妻吵架啦?」也不等兩人說什麼,他又接著道,「小伙子,以我過來人的身份跟你娘,男人嘛,就得讓著媳婦。得時刻有跪搓衣板的心理準備。」

    史記本來覺得十分疲憊,被司機師傅這麼一鬧倒是笑了出來。她轉頭看看林以南,挑了挑眉毛,似是在說:回家跪搓衣板。

    林以南偷偷捏捏她的手,笑著回道,「大哥,你說得對。我回家一定好好反思。」

    聽見林以南的回答,司機師傅越發來勁,一路把家裡老婆如何□□自己,自己如何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統統都描述了一遍,還煞有其事地說,「小姑娘,我看你先生挺好,你可別學我老婆啊!」

    史記捂嘴悶笑,不理他們。林以南看著她,失笑,「她不會的。」

    「誰說我不會的。」史記踏進家門,老佛爺一樣窩進沙發,抬眼朝林以南笑得不懷好意。

    林以南一邊叮囑她小心手,一邊兩隻袖子互相一甩,「老佛爺,你吩咐,小的一定盡心盡力!」

    史記沒料到他竟然這麼配合,愣了一會兒,不自在地咳了一生,「行了,今天表現不錯。現在,想想我們晚上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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