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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5:05 作者: 福小福
    軍官為難地不動,「二少,不行啊,我們不能走。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什麼來路,萬一再有人來行刺您怎麼辦?」

    「行刺個屁!」彭仲謀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暴喝一聲,「老子在東區住了十年都沒人行刺,怎麼你們一來我就有事了?這幾個人你們不知道來路是吧?老子知道!他們就是一幫混混王八蛋,吃喝嫖賭抽的貨色,還行刺----」

    「但督軍是奉大總統命來開會的,難保有人……」

    「閉嘴,我再說一次,給我滾!」

    「……是。」幾名軍士對視一眼,終於押著混混,慢慢退走了。

    等他們走後,彭仲謀臉上的怒色也一點點淡了。他慢慢靠坐到身後的花壇上,低垂著頭,微喘著氣。依舊是那張英俊的臉,可整個人卻奇異地透出一股落寞空洞的味道。

    華彩覺得腦子裡有些亂。彭仲謀到底是什麼人?他竟然能指揮地動士兵,身上還配了槍,那怎麼也該是軍政界的大人物了,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劇組裡?尤其公司里的重要職員,還都對他的身份三緘其口。

    她強忍著腿上的疼,爬起來,走過去輕聲問:「沈先生,您沒事吧?」

    彭仲謀不理她。

    華彩尷尬地咽了口唾沫,「……剛才謝謝你啊,不然我就慘了。」

    彭仲謀依舊不說話。

    「您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

    「你很吵。」彭仲謀終於抬起頭來,冷淡的面容讓華彩一下就噎住了,眼看著他轉過身,邁著不太穩的腳步,朝斜坡下的大江走去。

    華彩在原地掙扎片刻,終是跺跺腳跟了上去,「等一下,哎……」

    她現在渾身都痛,如果可以選的話,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個地方躺會兒,可彭仲謀的神色明顯不對勁,如果放他一個下去,一頭栽進海里都有可能。他今天一頭就幫了她好幾次,華彩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理。

    她下到江邊,遠遠地就見到那個男人背靠著一輛車坐在地上,嘴裡叼著根煙,星火閃閃滅滅,周圍還有無數的菸頭和空啤酒瓶。

    「沈先生,您在這裡做什麼?」華彩小心地靠過去,彎腰道,「現在已經很晚了……」

    「今晚的事不要說出去。」

    「什麼?」華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好,我絕對不提,不過您到底……」

    「也別問。」彭仲謀再次噎住了她的話,他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別叫我後悔救你。」

    華彩臉上的笑僵了僵。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會變臉嗎?明明下午跟林曼兒爭執時,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晚上卻掛起了生人勿近的牌子。

    「好,我不問,也不說。」

    兩個人這樣安靜地呆了會兒,實在太尷尬,華彩開始找話題,「您在這裡已經很久了麼?喝了這麼多。」

    「嗯,沒什麼事做。」彭仲謀吐了口氣,聲線低沉。

    「哦。」華彩點點頭,忽覺不對,「咦?您下午不是說約了打球嗎?怎麼----」她腦子裡驀地閃過一個念頭,然後竟不自覺地說了出來:「還是您根本沒約球場?只是……」想幫我解圍?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可是已然來不及了----彭仲謀斜著眸子看過來,那眼神里是說不出的嘲弄,她低下頭,兩手攥住衣角,臉因羞愧而有些燙。

    耳邊響起一聲嗤笑,隨即是打開酒罐的聲音。彭仲謀仰脖一口氣喝掉一罐啤酒,手頹敗地落下,搭在膝蓋上,將空罐子捏得嘎吱作響,嘴裡好像自言自語一般說:「該多想的不多想,不該多想的還挺能想,你們女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草吧?」

    「你怎麼罵人啊?!」華彩噌地抬起頭,臉也不紅了,就覺得生氣,可想到這個人下午終究幫了自己,又將質問的話咽了回去。

    她站起身,俯視著彭仲謀,一板一眼地說:「不管怎麼樣,今天都謝謝你了。沈先生慢慢喝,我不打擾了。」她鞠了個躬,說完就想走,不料右手腕猛地被人從後拽住。

    「啊!」華彩禁不住痛呼一聲。

    而彭仲謀大概也感覺出了問題,啞著嗓子問:「你怎麼了?」這個地方,他記得她沒受傷才對。

    他站起身,從車裡摸出手電,將她的袖子挽上去,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酒也醒了。從華彩的掌心到胳膊肘,有數乾涸的血痕,有些是今天的,更多的卻像以前的。

    「草,你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吧?」他忍不住掀起眼皮問道。

    這種時候,華彩完全沒辦法回應他的冷幽默,咬牙忍著疼,沒出聲。

    彭仲謀從車子後面拿出一個藥箱,嘴裡叼著支棉簽,哼唧道,「坐。」

    華彩回頭看了看四周,傻傻地問道,「……坐哪裡?」

    「隨便找塊地坐啊!」彭仲謀嫌棄地看著她,眼睛像在看一個白痴。

    華彩忍了忍,跟著彭仲謀坐到地上,緊跟著手就被他扯了過去。

    「這口子還挺深的,誰弄的?要不要報警啊你?」他左右端詳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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