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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皇帝笑了那麼一句,就把玉破禪的摺子打回去。

    虞之淵見此,心道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帝也沒想過把玉家置於死地,只是想叫玉家識時務。

    「明兒個,你去玉家探望探望,他們家老九退親了,你過去了,就說你們家……不,別提你們陸家,說你外祖家表姊妹展樣大方,模樣兒也好,若是玉家答應,你就去你外祖家說親。」虞之洲怕了陸家了,唯恐陸家陰奉陽違,叫他越發見不得玉家人,便臨時改口。

    「這……」,陸繁英斟酌一番,「我外祖家怕不答應……」

    「玉家還能當真叫你說親?你隨口說一句,表明你的真心真意就夠了。」虞之淵道。

    「可是我早先得罪過玉夫人。」陸繁英道,玉妙彤想做虞之淵的側妃,那如何能行?若是她進了門,哪裡還有她說話的份?

    虞之淵心知逼迫不得陸繁英,當即以眼色屏退左右,攬住陸繁英在窗前坐下,看窗外一片蕭瑟,唯有幾盆貂蟬拜月jú花迎風綻放,「繁英,母妃靠不住,你父親母親,我好了,他們自然好,我不好了,他們不定躲到哪裡去呢。獨有咱們是分不開的,我知道玉夫人跟你有大仇,但有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此時就連湯家都跟玉家退親了,你這時候上門,豈不是一下子就暖了玉家人的心?況且,玉妙彤那事,也全非你的錯,他們家也理虧。」

    陸繁英坐在虞之淵腿上,心知他這般親密,就是為了哄著她去玉家,但那句「獨有咱們是分不開」久久在他心中迴蕩,扭頭在虞之淵唇上輕輕一點,「我去玉家。」把頭靠在虞之淵肩膀上,盤算著去了玉家,玉夫人會把她怎麼著。

    當晚陸繁英就準備了厚禮,這厚禮不同於往日的儘是一些金銀綾羅,而多是一些珍本字畫。

    晚間,虞之淵為叫陸繁英盡心,與她一夜被翻紅浪,次日,臨上朝前,親眼看見心滿意足的陸繁英滿口保證要跟玉夫人化敵為友後,才戰戰兢兢地上朝去,在朝堂外等了等,得知皇帝有恙在身,今日免了早朝,眼皮子跳個不停,總覺得皇帝那點子小咳嗽能發展到免了早朝的地步,跟宸妃必定有關係。

    待見他要去給皇帝請安的路上,斜地里出來了個小太監請他去鳳翔宮見宸妃,當即心灰成一片,待見他執意去探望皇帝後,那小太監又兩次三番地阻撓,心中詫異,心知宸妃定是在皇帝宮裡又弄出一個大陷阱。心知自己不該去,可又莫名地覺得宸妃又在坑他了,於是疾言厲色地揮退小太監,執意先去探望皇帝,在皇帝寢宮外等了許久,依舊沒人叫他進去,不肯去見宸妃,就先回了自己王府,也沒興致再討好陸繁英叫她做什麼事,怏怏不樂地獨自在書房裡坐了一天,第二日,見皇上還不早朝,連著四五天後,就有許多老臣請太上皇回宮主持大局。雖太上皇推辭不肯,但虞之洲料到再請兩次,太上皇一準回宮,且指不定打著輔佐太子的名義重新坐上龍椅,於是又進宮要見皇帝。

    此時,在皇帝寢宮外等了一個時辰,才有小太監叫他進去。

    虞之淵躬身進去,到了龍床前,見床上紫色僅帳垂下,看不見床上皇帝一點身影,但聽見錦帳後有人咳嗽不止,立時跪下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為了天下萬民,好生保養身子。」趴在地上,只覺得地上那層紅氈毯子燙手得很。

    床上人咳嗽兩聲,然後說:「你可願意替朕嘗一嘗湯藥?咳咳。」

    虞之淵納悶,見有太監捧著藥過來,立時又磕了頭,「父皇不嫌兒子腌臢,兒子願意替父皇嘗藥。」說著,當真捧著藥碗遞道嘴邊大口喝起來。

    苦澀的藥汁進了肚子,忽地一股力道捅向他雙手捧著的藥碗,細瓷小碗掉在大紅氈毯上,剩餘的藥汁浸到毯子中,弄污了一片。

    「父皇?」虞之淵詫異地看向坐在床上正拿著劍的皇帝,心知方才皇帝就是用劍把藥碗捅開。

    「你大口喝,是猜到了什麼吧?」不然只是嘗一嘗,何必擺出把藥一口喝盡的架勢?皇帝一身明黃,看著精神倒是極好,不似隔著帳子時虞之淵以為的衰弱模樣。

    「父皇,是不是母妃……」虞之淵喉頭一甜,心說莫非是宸妃下毒?宸妃把持宮務,太上皇又在宮裡留下不少老人,這二人聯手,皇帝若是猝不及防,一準會遭殃。

    「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皇帝由衷地說,放下劍,招手叫虞之淵到他跟前。

    虞之淵膝行到皇帝跟前,因皇帝摸著他的頭,眼睛一酸,就把頭挨到皇帝膝上。

    「可惜你命不好。」

    命不好!虞之淵眼睛裡滾出淚水,「父皇……」

    ☆、第170章老子兒子孫子

    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虞之淵想不明白這事。

    「你在琢磨著朕是怎麼知道的?」

    虞之淵搖搖頭,「……兒子只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皇帝自問自答道:「金閣老告老前,就說過一山不容二虎。朕一直警惕著呢,太上皇暗中調動兵馬的時候,朕就察覺了。自從朕病後,你不來給朕伺候湯藥,朕看得更清楚了。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六弟侍疾,如今朕病的不能早朝了,你母妃跟一干大臣去明園跪請太上皇回宮主持朝政,沒兩日,就會誣陷你六弟給朕下毒。隨後國不可一日無主,你會被太上皇選為太子,然後太上皇會以輔佐太子的名義留在宮中。」

    虞之淵早猜到太上皇、宸妃的算計,於是只是滿眼含淚,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你提著寶劍,去鳳翔宮殺了你母妃吧。不然,朕若保你,就愧對一干對朕性命相托的臣子。」皇帝拿著虞之淵的手,把劍柄塞在他手心裡。

    虞之淵的手心裡冒出汗來,那劍柄華麗非常,上面鑲嵌著兩顆大大的紅寶石,不經意間將劍從劍鞘里抽出一存,劍中冷意流出,頓時凍傷了虞之淵的眼睛。

    「父皇,兒子不能……」寶劍從虞之淵手上脫落,掉到厚厚的絨毯上,一點聲音也沒發出。退後兩步,虞之淵又恭謹地跪在皇帝跟前。

    「朕就知道你不能,出去吧,見到你母妃該如何說就如何說吧。」皇帝一點不擔心虞之淵撿起地上的劍把他殺了,又在龍床上躺下,由著大太監把錦帳放下。

    大太監說道:「三位次輔又去明園了,金閣老還留在錢家老宅,玉老將軍也沒動。沈老尚書倒是去了明園一次,可出來的時候面紅耳赤,還被太上皇發出旨意閉門思過,應當是頂撞了太上皇。」

    虞之淵渾身僵住,心說跟金家有干係的人家這次都沒犯錯?

    「至於京中其他王公,也有稱病閉門不出的,也有趕著打聽到底是怎麼著的。太后那邊也一直沒消息,想來,太后是被太上皇軟禁了。」大太監說話的時候,淡淡地掃了虞之淵一眼,心嘆虞之淵該早兩日來見皇帝。

    「朕今次,一定要將那些不識時務的臣子全部揪出來。」

    帳子後,傳出了那麼一句話,虞之淵渾身戰慄起來,不由地回想起太上皇剛剛禪位時,皇帝跟太上皇兩父子之間的和睦,暗道果然是天家無父子,拿著袖子把眼淚抹去,「兒子遵旨。」站起身來,便要向外去。

    「你覺得子規城如何?」皇帝語氣輕鬆,仿佛在問,今兒個天氣如何?

    「兒子……」虞之淵心知宸妃犯事,他再無辜,為向其他臣子交代,皇帝也保他不得,於是咬緊牙關,極力鎮定地回來磕頭道:「兒臣多謝父皇不殺之恩。」

    「去吧。」

    虞之淵卻不起身,靜靜地問:「父皇真心疼過我嗎?」若果然疼他,為何一次次把他推上風口浪尖,恨不得他做了所有人的靶子,巴不得他迷失心智、陶醉在盛寵中?

    「……去吧,去子規城,總好過軟禁在京中。」皇帝語氣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愧疚,把自己當做虞之淵設身處地地想了想,也不想不出,若自己是虞之淵,又會如何做。

    虞之淵又磕了兩個頭,「父皇要坐實兒子謀逆的罪名,兒子去就是了。」這才擦了臉向外去,向外走出百來步,又有宸妃派來的太監接應。

    「皇子,娘娘等著你呢。」

    略一點頭,虞之淵便示意那小太監帶路,鳳翔宮中,宸妃正在挑選衣料,準備著虞之淵封太子那一日的穿著,一堆堆流光溢彩、五彩斑斕的昂貴衣料,不值錢一般堆在地上。

    「廢物,竟然一匹好衣料都尋不來。」宸妃氣惱地在衣料上踢了踢。

    「母妃的心亂了。」虞之淵道。

    宸妃紊亂的氣息,在虞之淵平靜的聲音響起後,恢復了平靜,「皇兒,你去見了你父皇,他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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