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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金折桂被嚇到了,本是玩笑,若是玉破禪嬉皮笑臉地摟著她的腿跪下,跟她說幾句下流的俏皮話,兩個人打個情罵個俏,就將先前的不虞之隙抹去。可是他這麼一副大義凜然且隱忍的模樣跪下,她要說什麼?這會子要說句你儂我儂的話,倒好像是一代妖后要勾引赤膽忠心的大將。
玉破禪跪下後也傻了眼,這要是他自己個起來,那麼他那一跪,豈不是白跪了?可是他自己不起來,金折桂什麼時候叫他起來?
二人大眼瞪小眼,都盼著對方行動來打破僵局。
「金丫頭,玉少爺!」
聽見有人喊話,金折桂向窗外看去,又聽見一聲,才聽出是後窗外的喊話聲,到了後窗,就瞧見瞽目老人屋子邊的哨塔上,擠著阿大、蒙戰、梁松並其他人,就連瞽目老人也被扶上了哨塔。
「桂花,花爺爺問:『你還不叫八少爺平身嗎?別叫人看見了。』」阿大滿是笑意的聲音傳來。
金折桂一怔,醒悟到後面的哨塔能瞧見他們屋子裡,趕緊伸手把窗戶關上,轉過頭來,訕訕地看向玉破禪,「平身吧。」
金折桂還沒說平身,玉破禪已經站了起來,「都叫誰看見了?」他跪著,沒瞧見哨塔上到底有誰。
「沒誰沒看見。」
☆、第168章做皇帝的
這群人真壞,偷看了之後,還得大聲嚷嚷開。
金折桂開始懷疑他們不在的時候,那群人給他們建造小樓的時候,就這樣算計好了。
「破八?」瞧著玉破禪精神頭不對勁,金折桂輕聲喊了一聲。
「別理我。」背著人跪一跪還成,如今被一群人都看見了,饒是一向我行我素的玉破禪,心裡也很是不自在,乾脆地換間屋子,側身在那屋子裡的小床上側身躺下,聽到身後一陣跟過來的動靜,也不搭理。
「破八?我不知道後窗開著呢。」金折桂也是初來乍到,哪裡就知道站在哨塔上,能把他們房裡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玉破禪滿臉漲紅地轉過頭來,咬牙切齒道:「你不知道你叫我跪什麼?」
「開個玩笑,誰叫你跪得那麼乾脆了?」金折桂脫口說,乾脆地兩隻手搭在玉破禪肩膀上,替他小心翼翼地推拿。
玉破禪順勢趴在床上,眼睛卻不自覺地向這屋子的前後窗掃了掃,見這邊應當沒人能瞧見,先鬆了口氣,隨後又覺該叫人瞧見金折桂對他百依百順才好。
「梁大叔、拓跋兩個怎就不信我呢?」玉破禪又提起另一件傷心事。
「時間長了,他們就知道你的能耐了。」金折桂寬慰道,起身替玉破禪倒了茶水。
玉破禪皺著眉頭,並不伸手去接茶水,只微微仰起頭等著金折桂來喂,等她識趣地把茶水放在他嘴邊,抿了兩口,便又皺著眉頭將頭低下。
金折桂眼瞅著那雙在自己腿上遊走的手,再瞧一眼跟這隻猥瑣的手明顯不相稱的一本正經的臉,眉頭微微挑起,看她不說話,玉破禪什麼時候把手拿開。
玉破禪苦大仇深地凝眉苦思,右手搭在金折桂腿上,慢慢地遊動,只覺得手下溫軟一片,摩挲再三,略一回頭瞧見金折桂瞅著他那隻手,趕緊把手收回來:「我不知道是你的腿,還當是扶手呢。」
「你們家扶手這麼好看?」金折桂氣噎。
直到晚飯後,拓跋平沙來樓下匯報刑訊結果的時候,玉破禪才從床上起來。
此時玉破禪臉上依舊不大掛得住,見了拓跋平沙,先問:「都瞧見了?」
拓跋平沙嗯了一聲,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他跟梁松兩個都以為在外頭金折桂喊玉破禪幾聲他都不搭理,回來了,指不定金折桂要怎麼費工夫哄玉破禪呢,誰知道哨兵說玉破禪跪下了,虧得他趕巧了,才能看見閨房中的玉破禪是何等的能屈能伸。
玉破禪心裡忍不住要罵自己為何跪之前沒先看看窗戶關了沒,臉上紋波不動地道:「瞧見沒瞧見都無妨,左不過是鬧著玩呢。」
「……瞧著不像……」拓跋平沙雖沒跟妻子這樣鬧著玩過,但想來,玉破禪背脊挺得那麼直,不像是鬧著玩就。
玉破禪嘴角動了動,便有意繞開這話頭:「捕快那邊審訊得怎麼樣了?」
拓跋平沙道:「我琢磨著,有人扣住了他們的妻兒,一個個都嘴硬得很。最後,憫郡王找來替他們求情,叫我放過他們。誰知道那些捕快們急紅了眼,不分青紅皂白地連著憫郡王都痛罵一通。最後憫郡王親自動手,捕快們招了。」
「是誰指使的?」玉破禪趕緊問,將玉家的仇人一一想了一遍,只覺得玉家有不少仇人,但使出這種狠辣手段對付玉家的人卻沒有。
拓跋平沙道:「捕快們說他們只是奉上峰的命行事,但來之前他們也去打聽了,雖沒打聽到到底是什麼人,但據說衛國公家派出人跟兩地的縣令說過話。」
「衛國公,蕭家?」金折桂從樓上慢慢走下,接過初翠遞過來的茶碗先送給拓跋平沙,再給玉破禪。
「斷然不是蕭家,蕭家有把柄握在我們手上,他們家不敢那樣。這是捕快們戲弄我們呢,叫憫郡王再去用刑。」玉破禪想起虞之洲曾對金朝桐母子用過刑,心覺這未必不是虞之洲的一技之長。
拓跋平沙趕緊出去尋虞之洲,玉破禪瞅了眼金折桂,扶額道:「京里怕是不好受了。」
「嗯,我琢磨著,有人敢動玉家,是得到什麼風聲來了。莫不是,要逼著玉家站隊?太上皇、皇上兩個之間太友好了一些,他們不爭個你死我活,瞧著都不像是做皇帝的。」金折桂以為皇帝就是萬萬人之上,結果皇帝上頭還有個太上皇,就連黃家姐夫請罪的時候,也要先去見過太上皇才成,如此,皇帝心裡豈能沒有刺?太上皇也是,他原先能隨便插手朝政的時候,自然不覺得做太上皇有什麼不好,可慢慢地,皇帝有意無意不許他插手,他能甘心?
三王作亂的時候,太上皇為了天下民心,下了罪己詔藉口體弱禪位之後退居明園。如今三王作亂的風波已經漸漸遠去。太上皇想起退位時的不光彩,指不定想再坐到龍椅上呢。可是龍椅不是想坐就能坐的。
玉家素來在小處不斷地得罪人,大地方卻沒錯過。如今被人針對,可見是有人瞧見了風吹糙動,這才敢動玉家。且說蕭家是背後主謀,若是玉家當真跟蕭家劍拔弩張,揭發了蕭綜昔日的事,蕭家不好過,當初在戰場的玉家、金家隱瞞了這事,也定會有個同謀的罪名。
玉破禪不住地點頭,金、玉兩家才結為親家,雖不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但兩家牽扯何其多,損了玉家,不傷到金家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金將晚被金折桂勸說上請旨卸任的摺子,想來金家不會被損得太過厲害,斟酌再三,這才說:「莫非,太上皇、皇上兩位開始挑兵點將了?」武器都準備好了,自然開始挑選將領,上頭那位定是想在打仗前把將領們都挑一挑、換一換,畢竟叫玉家眾人占著位置,臨到打仗的時候再換人,委實不合情理,「莫不是,皇上要瞧一瞧,玉家到底是站在太上皇那邊,還是站在皇上那邊?」玉家出事了,總歸要奔走一番。這如何奔走,就可叫人分辨出玉家到底是太上皇的人,還是皇帝的人。
到底是選太上皇,還是皇帝?皇帝雖在位,但誰知道太上皇私底下藏了多少兵馬;太上皇雖有幾十年的威風,但人走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他手下的那些將相還聽不聽他的。
左右為難間,玉破禪道:「為今之計,只能賭一賭,我賭皇帝。」太上皇畢竟老了,他還能當真把皇位搶回來不成?
金折桂點頭道:「我也賭皇帝。」
「為什麼?」玉破禪問。
金折桂道:「因為太上皇一準把賭注壓在了四皇子身上,而四皇子又是時時刻刻被豬隊友包圍的人,太上皇不能直接再做皇帝,免得被天下人非議,就要扶持四皇子做傀儡,如此就做了四皇子的隊友。可是四皇子身邊那群人哪一個不坑他?」如今又來了一個坑他的,指不定皇帝知道太上皇的心思後,如何不待見四皇子呢。
玉破禪默默地點頭,瞧見地上有個陰影,抬頭就見拓跋平沙、虞之洲雙雙來了。
虞之洲臉上帶著詭異得興奮,顯然是方才的刑訊叫他十分亢奮,「問出來了,竟然是左都御史陳家。你們玉家什麼時候得罪他們家的?」
玉破禪沉默了,「那是我父親的外祖家,幾十年不曾來往了。」他嫡親的祖母過世後,玉家、陳家就幾乎斷了來往,玉將軍尚在蹣跚學步的時候,陳氏就撒手人寰,是以玉將軍對陳氏沒什麼印象,連帶著,自然對陳家沒什麼感情;等玉將軍年長十一二歲上,該定親的時候,陳家要將自家女兒嫁來,玉老將軍不答應,如此,陳家鬧上門來,要把陳氏的嫁妝討回去,兩家鬧得不可開交,最後玉家歸還了陳氏嫁妝,然後就徹底斷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