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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顧不得了。」梁松道。

    蒙戰想也不想,當即上馬去找金折桂。

    拓跋平沙向梁松請教了一番中原的法令,最後苦著臉說:「如今看來,八少爺做什麼都是錯的,也不知這是誰好歹毒的心思,竟然給八少爺設下這麼個局。」要當真是為抓欽犯來的,那秦王第一個就該被抓。

    「嗚嗚」捕快們被用繩子勒住嘴,個個喊不出話來,聽不到夥伴的喊話,反而露出膽怯之色。

    嘚嘚的馬蹄聲傳來,「小姐?」拓跋平沙回過頭,見綠色絨毯一般的糙地上,玉破禪馳騁而來,立時跟梁松迎了上去。

    玉破禪修長的身子劃出一道弧線,利落地翻身下馬。

    「八少爺,當真要把他們正法?」梁松問。

    玉破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搖頭。

    「那如今該如何處置?」梁松又問。

    玉破禪道:「上摺子,就說中原的捕快跑到塞外來了,子規城裡沒有衙門沒有官老爺,也沒個跟捕快接洽的人,是以不好處置這事,於是反而叫我這客居的子規伯左右為難,還請朝廷派來文武官員來轄制子規城。等縣令、衙役、守備都來了,我們就功成身退。」

    「這如何使得?」拓跋平沙不樂意自己親眼看著慢慢壯大的子規城歸了朝廷。

    梁松也是一臉不願意。

    「放心,太上皇、皇上絕對不會短見地當真派人來。若果然派人來,糙原上各部落能答應?怕是派來的人沒到子規城就被殺了。到時候子規城落入柔然手上,朝廷那邊就得不償失了。我這法子,也只是逼著朝廷下明旨,向天下人昭告不是我玉破禪不尊律法,實在是子規城裡,就沒有朝廷那邊的律法。朝廷那邊就算想把子規城據為己有,也不敢太過冒進。」玉破禪走近,拿著腳尖踢了踢捕快們,又說:「拷問他們到底是聽誰的話來的,反正他們早知道會有一絲,那就叫他們求仁得仁。至於俟呂鄰雲那邊,我跟他說。」

    「是,向朝廷遞摺子的事,是不是要瞞著城中其他人?免得人心惶惶。」梁松道。

    「不必,就拿著這話當個笑話散出去,拿我的名頭做莊,叫人來賭朝廷有沒有膽量派官員來。」玉破禪眼中寒光閃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自小明白這道理,是以沒心思去感慨世態炎涼,只琢磨著誰跟玉家過不去。

    「小、小前輩來了。」拓跋平沙訥訥地開口,原以為玉破禪被氣糊塗了,此時見他很有主意,不禁慚愧起來。

    玉破禪回頭,尚未見到人,先聞到一股清淡的馨香,但那馨香清晰了,馬蹄聲就也傳過來了。

    山坡上露出一角絹布披帛,隨後躍出金折桂的身影,遲了一步的,則是蒙戰。

    「折桂,你怎來了?」玉破禪十分意外,金折桂腰胯無力、打扮精緻,此時百褶裙子掛在馬身上,那身不適合騎馬的穿著,暴露出她此行的突如其來。

    「蒙大哥說有要緊的事。」金折桂有些氣喘吁吁,一張菱形小嘴不住地張開喘氣。

    蒙戰立時看向梁松、拓跋平沙。

    梁松不尷不尬道:「八少爺已經把事情處置好了。」

    拓跋平沙咳嗽一聲,「我先帶著人繞到黑風寨後山的木屋裡審訊,八少爺,這事不怪小姐壞了你們的約定,是我們把她叫來的。」說罷,叫人拖著捕快們向後山去。

    糙木茂盛的時節,幾隻蝴蝶繞著野花蹁躚。

    玉破禪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什麼,「什麼約定?」

    金折桂也是一頭霧水。

    「就是你們兩個男主外女主內的約定。」蒙戰脫口道、

    「我們沒這約定。」金折桂道。

    玉破禪想起才回子規城,子規城內大小事務數不勝數,金折桂卻去忙著賣女人的東西,心想原來她竟是有意收斂鋒芒不來搶我的風頭,可是他們二人跟那些盲婚啞嫁的人不同,他們是因為相知相愛才成親的,莫非,她也跟那些庸俗脂粉一樣以為他會容不得枕邊人做大事?

    「梁大叔,你不信我會把這事處置好?」玉破禪竭力克制住聲音里的失落,這事在他看來,算不得十分大,可梁松就是想也不想就叫金折桂來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梁松說。

    「折桂,你急趕著過來,也是怕我弄錯事?」玉破禪又看金折桂,若是她不怕,怎會先要收斂鋒芒,隨後又急趕著過來,可見她一小看了他的心胸,二懷疑他的手段。

    「哪裡,是蒙大哥說你在城裡,他又說你在城外,我才來的。」金折桂雙眼冒火地瞪向蒙戰,心道這廝當真是挑撥離間的好手,什麼事都不說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拓跋平沙帶走的是什麼人?」

    「走吧,回城吧。」玉破禪不騎馬,替金折桂牽著馬向城中去。

    「梁大叔?」金折桂覺得自己遭了無妄之災,雖她篤定自己沒做錯事,但玉破禪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她不免心有戚戚焉,莫名地覺得自己哪裡對不住他了。

    女子終歸比不得男子精力旺盛,是以金、玉二人成親後,在閨房中,每每金折桂都以大呼救命向玉破禪求饒。如此,玉破禪見到了金折桂嬌弱的一面,越發堅定了要替金折桂擋風遮雨的信念,下定決心要做個有擔當的大丈夫。

    此時初初回到子規城,還沒有什麼作為,就被梁松、拓跋平沙懷疑,又察覺到金折桂的相讓,玉破禪連番受到打擊,不禁心灰一片。

    「破八?」金折桂喊了一聲,見他不答應,又連連喊了兩聲,見他還不答應,忍不住鼓著兩腮回頭瞪向蒙戰。

    ☆、第167章男兒膝下有黃金

    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腳下的地從青糙地變成了沙地,步入子規城中,就見方才的風波已經消散,酒樓里照樣有三教九流聚在一起喝著酒商議著陰謀陽謀;賭場裡,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痛哭流涕。

    一夜間,大街上多了許多中原才有的小玩意。

    「破八?」金折桂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馬背上的金折桂今日分外引人注目,街上眾人紛紛向她臉上看去,男人們瞧的是臉盤身段,女人們,看的則是衣裙、翠鈿釵環。

    玉破禪牽著馬走得越發快了,若是瞧見男人們的眼神太露骨了,便狠狠地瞪回去。

    「破八?」金折桂只當玉破禪消氣了,就又喊了一聲,見山寨前阿四等著,又沖阿四一笑。

    「八少爺,抓住了幾個,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山東發出的路引。要不,送回京城,叫將軍他們查一查到底是誰發的?」阿四詫異地看著金折桂跟玉破禪一起回來,又見梁松、蒙戰不時地摸著鼻子,心道這是怎地了?

    「把路引給父親他們送去,再拷問那幾個人到底是誰指使的。」玉破禪道。

    「咳,抓的是什麼人?」梁松忍不住問。

    「八少爺說捕快們是被人指使,叫我派人在城門抓那些行蹤古怪的人。八少爺說捕快們來就是來送死的,一準有人在旁邊瞧著,然後回關內送信。」阿四道。

    梁松一聽玉破禪還有其他吩咐,當即越發慚愧起來。

    「這事交給你跟梁大叔一起處置吧。」玉破禪興致不高,餘光掃見金折桂下馬,就牽著韁繩,叫她自己下,聽見哎呦一聲,只當她裙子掛在馬鐙子上了,趕緊出手去攙扶,待扶住她纖細腰肢後,看她狡黠地咬住嘴唇笑,又聽哨塔上的哨兵忍不住也噗嗤一聲笑了,立時收回手去。

    金折桂下了馬,兩隻手依舊拉著玉破禪的臂膀,「破八,你笑一下,笑一下。」

    玉破禪本著臉不肯笑,對梁松、阿四道一聲失陪,就拉著金折桂向山寨裡頭去。

    「少爺、少夫人,你們回來了。」初翠歡喜地端著一盆野菜過來,「這是我跟初丹一上午采的。」

    金折桂待要笑說留著做餃子吃,就聽玉破禪問:「早先都是叫小姐、姑爺,怎地如今換了稱呼?」

    初翠被問住,莫名其妙地看向玉破禪,「回少爺,早先也有叫少爺、少夫人,只是嘴上改不過來,就混著叫了。」

    玉破禪回想一番,似乎是那麼一回事,默默地點了點頭。

    初翠疑心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求助地看金折桂。

    金折桂丟給初翠一個安心的眼神,「把野菜收拾了,回頭,我琢磨著做個野菜餅吃。」

    「你如今又要下廚房了?」疑心生暗鬼,玉破禪心裡雖沒生出暗鬼,卻也不由地覺得金折桂在處處讓他,就好似唯恐他男兒的自尊心受到打擊一般,時時小心翼翼地待他。越是這麼想,越是氣悶不已。當即快步向自家小樓奔去。

    金折桂今日穿著的裙子直直拖到腳面上,走得快了,難免會踩到裙子,於是跟了兩步見追不上後,乾脆不急不緩地慢慢地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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