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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借著洗手,郁觀音緊緊地跟著金折桂從宴席上出來,走出了一些,就笑道:「好個孩子,你這是覺得你一直管著大事,定會跟破八起了爭執,才賢良淑德地要去管著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嗎?」對於玉破禪沒從武,她很是失望。只覺得除了玉破禪,不管是誰領兵過來征討糙原,都會把能帶走的都帶走,最後只給南山留下一些渣滓。

    「又想挑撥離間呢。」金折桂解手出來,一邊洗手,一邊打量郁觀音,「不過,你說對了,我就是不想管那些事了。」

    郁觀音鼻子裡輕輕一哼,「沒志氣,你原本的名望就比玉破八高,何必屈居在他之下?」

    「挑撥我們對你有好處嗎?」金折桂問。

    郁觀音坦然道:「破八眼裡容不得沙子,你這丫頭卻是正邪不分,對本宮最是有利。」玉破禪的忠義是深入骨髓里的,金折桂,卻多數都是為金家為他人考量,才會忠義。

    「好好籌劃咱們的毛衣買賣吧,將來的事,誰知道呢。」指不定朝廷雄心萬丈,要一統天下呢。金折桂心疼南山,又把南山如何細細說給郁觀音聽,回到宴席上,見玉妙彤已經退下,吃醉了的秦王正拉著虞之洲說先太子的事。

    虞之洲還有些清醒,暗暗觀察,見梁松不大提起先太子的事了,不禁灰心地想人走茶涼,梁松應當已經忘了先太子對他的恩情了。

    過了二更,宴席便散了,秦王、虞之洲二人還不盡興,二人出了山寨,去秦王府上說話。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散了。

    玉破禪、金折桂送了瞽目老人回房睡覺,進了小樓,看半斤、八兩、初翠、初丹都還在,就叫這幾人各自回房去睡覺。

    金折桂上樓把窗戶關了,對著鏡子拆掉頭上的簪子,拿著梳子慢慢把頭髮梳順,「破八?」喊了一聲,不見人答應,當即又推開窗戶去看,瞧見玉破禪提著水桶出去,便穿著一身利落的衣裙快步下樓跟上。

    「破八,你哪裡去?」金折桂問。

    「沒有井水,我去打泉水。」玉破禪看月光下金折桂的臉白生生的,換了手提水桶,空出來的手握住她的手。

    「去打泉水做什麼?半夜你要烹茶?」金折桂問。

    「給你擦腳,在家的時候怕母親又聽到什麼風聲,獻捷院裡又沒水井,只能作罷。如今去打了泉水試試。」

    金折桂只記得揉腳二字,不記得是否要用井水,路過金蘭桂的屋子,聽見屋子裡金蘭桂在訓斥丫鬟,心知她心氣不順,當即也不言語,等過了她的屋子,才說:「泉水不冷嗎?」

    「興許就是要它冷得骨頭木了,才好用力地揉。」玉破禪微微側頭挨近金折桂:「如今不用顧忌了,我瞧著阿五的女兒很好,要是咱們快一些,興許能跟阿五做了親家。」

    「萬一阿菲腦筋像蒙戰呢?」金折桂自然是極喜歡戚瓏雪的女兒,但凡事不還有個萬一嗎?

    「那有什麼,臉龐像阿五就夠了。」玉破禪心潮澎,雖才成親,但已經能夠想見自家兒子惹得山寨里一眾女子爭風吃醋的模樣。

    天上冷月高懸,糙地上的露水已經凝聚起來。越走越偏,到了數目遮擋的泉水源頭,可見一塊用卵石鋪墊的池子裡裝滿了泉水,泉水溢出水池,慢慢地流向小溪,在月光下,好似一片片碎玉琉璃

    玉破禪拿著水桶在泉口放下,水花沖在木桶上發出咚咚的聲響,「甭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小名一定得姓花。得叫他知道花子規這名字。」

    「起小名還得改姓?」金折桂失笑道。

    玉破禪道:「好歹叫花爺爺高興高興。」打滿了水,又握著金折桂的手回去,聽路上蟲鳴陣陣,滿心裡盤算著他兒子叫什么女兒又叫什麼,回房後叫金折桂上樓,然後先去端了盆熱水上樓,隨後又端了冷水來。

    「先泡泡腳。」玉破禪坐在凳子上,因凳子比床矮了一些,看著金折桂的時候就有些仰視。

    金折桂脫了鞋子,伸手按了按腳踝,「其實大可以不管它,已經沒事了。」

    玉破禪也脫了鞋子,兩隻腳把金折桂的腳按在水中,看她兩隻腳白生生的,上面浮現出淡淡的血管,自己兩隻腳踩上去,就如踩在玉石上仿佛稍不留心就被滑下來。看她腳踝處已經燙出粉色的一圈,就把她的腳拿出來,拿了帕子去擦,好生好玩一番,接過她遞過來的香膏仔細地在她腳上抹勻。

    「要我幫你抹上?」金折桂看向玉破禪的大腳。

    玉破禪瞅了眼自己那腳丫子,嘆道:「我那雙臭腳就免了。」心裡納罕她不在意自己那雙手,反而把一雙腳保養得比旁人的臉皮還細嫩,拿著帕子用冷水擦過那塊突出的腳踝骨,然後用力地揉了揉,聽見她低聲地呼疼,因那聲音的細柔隱忍,先心疼不已,但慢慢地就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坐在床上,時不時地向她腳上磨蹭。

    「桂花,有沒有……」

    「有。」

    玉破禪一愣,狐疑地想: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自己什麼都沒說,她就知道了?

    「有什麼?」玉破禪問。

    「有你問的東西。」溫泉一戰後,金折桂覺得她高估了玉破禪,他是正人君子,可又不全然是正人君子。

    玉破禪嘴角高高翹起,「有就好。」低頭看一眼,瞧見那香噴噴白生生的小腳,心想生孩子的事明兒個再說,反正女大三抱金磚,蒙戰家閨女還在襁褓中,生兒子的事不急在一時,當即吹燈放帳子,細細地跟金折桂研究這小腳的用處。l3l4

    ☆、第166章男主外女主內

    這一夜妙趣無窮。

    第二日一早,玉破禪紅光滿面地起床,待看金折桂侍兒扶起嬌無力,不禁滿心得意。

    還不到午時,就收到子規城裡各家送來的宴請帖子。細看,有秦王家、郁觀音兩家送來的,還有其他幾家。

    迎著午時的暖陽,玉破禪坐在窗戶前研究帖子,把幾家原本勢力就大的看了看,又把幾家新近興起的瞧了瞧。自然,郁觀音、秦王那樣居心叵測的人,是不能任由他們坐大的,該叫其他人後來居上,如此才是平和之道。

    略一回頭,玉破禪就瞧見金折桂這一上午沒出門,此時人坐在梳妝檯前,正費勁地在脖子上抹粉以遮掩住紅痕,看她兩肋酸軟,想起昨晚春光,臉上又浮現出得色,走回屋內,低聲道:「果然真心喜歡皇帝的少,這可不,我一個城主都要考量平衡城中眾人,更何況他們做皇帝那一行的。」將秦王、郁觀音兩位的帖子遞到金折桂跟前,「我琢磨著,該想法子抑制這兩家,不能叫他們按照現在的勢頭壯大下去。」這不大合乎玉破禪一貫的行事準則,是以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有些慚愧,仿佛要去做見不得人的事了。

    「咱們迎頭趕上,不就抑制住他們了嗎?」金折桂從鏡子前站起來,身上穿著陪嫁時金家給做的銀紋繡百蝶度花百褶裙、水綠柳葉卷邊短襦,兩臂上掛著一條月白繡白玉蘭披帛,坐時不顯,此時站起來,一身穿著襯得她冰清玉潔,就連一向張揚的眉眼,此時也被墮馬髻壓得內斂了幾分。

    玉破禪登時忘了早先的話頭,詫異道:「怎麼今兒個做了這個打扮?你素來是喜歡深色的。」要麼朱紅要麼濃綠,那些濃郁得化不開的顏色,才是金折桂的心頭好,如今她身上那些顏色,就仿佛是金折桂誤穿了戚瓏雪的衣裳。只是,她穿這淡色也好看得很,越發襯得一張臉乾乾淨淨,潔白無瑕。

    「吭。」金折桂吭了一聲,「傻樣。」

    玉破禪回過神來,稍微低頭後,又不舍地把眼睛移回來,「咳,你穿這顏色也不錯。事有反常必有妖,你是想做什麼?雖然好看,但我是喜歡你穿你喜歡的顏色的。」

    「賺女人的銀子。」趁著如今各家只想販馬、開酒樓、賭館、鏢局,她先把女人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飾那一行壟斷下來。對著鏡子再照了照,金折桂這才離開鏡子前,「想法子把其他人拉下來有什麼意思,咱們得迎頭趕上,把他們遠遠地拋到身後。」

    玉破禪聽了只管點頭,一雙眼睛離不開金折桂身上,待聽樓下半斤說梁松、阿四過來了,才戀戀不捨地下樓。

    樓下,梁松、阿四瞧見玉破禪無心時嘴角依舊帶著笑意,不禁雙雙捋著鬍子回憶年輕那會子的輕狂時光。

    「八少爺,有件事,急等著您來處置。」梁松聽到一陣環佩叮噹,仰頭看去,就見金折桂搖曳生姿地從樓上款步下來,先覺只稍稍有些墨水的金折桂斯文了許多,瞧這打扮,竟像是個大才女,隨後不禁想這衣裳若是月娘穿著,當更有風韻,「小前輩這麼打扮好看得很。」

    「那梁大叔會不會為嬸子買我身上的裙子?」金折桂趕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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