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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冷氏猜到玉夫人沒說實話,就道:「既然是他們小兒女有了意思,就該成全他們。」心一跳,驀地想,金折桂要進來了,甭管康氏生的是男是女,這玉家都沒那孩子的餘地了,畢竟金折桂就算不說,金老夫人那爭強好勝的性子,也會叫玉破禪回玉家當家。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冷氏先怕金悟禪跟康氏的事東窗事發,此時又怕自己「孫子」身為長孫長子,沒得到長孫長子該有的家產。
「……我們老八隻是厚道,他是順著你們家六丫頭的意思辦的事。」玉夫人暗示冷氏這事是金折桂先起的頭。
冷氏會意地一笑,心想沈氏、金折桂母女兩個都是一個樣,看她們母女兩個在金家裡頭怎麼抬得起頭。
玉夫人心知冷氏跟金家大房不對付,見自己把金折桂勾引玉破禪的話透露給了冷氏,就想禮尚往來地知道康氏拿著什麼事要挾的冷氏,又低聲問:「萱兒的娘,當真沒做什麼糊塗事?莫不是,她又叫老大寫信送去了?你們放心,她不敢胡來。」
寧氏看玉夫人信誓旦旦,心裡冷笑不已,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定金朝梧心裡怎麼惦記著康氏那狐狸精呢。
「萱兒的娘都有身子了,還能做什麼?」冷氏打著哈哈。
玉夫人看冷氏嘴嚴實得很,心想最初要不是他們家金擎桂勾引玉悟禪,也就沒眼下這麼多糟心事,走到堂前,就聽金折桂在跟人說塞外風光,心想這丫頭還有膽子向外顯擺。
「玉伯母、嬸子、嫂子回來了,玉大嫂子沒事吧?」金折桂問。
寧氏吭了一聲,「沒事。」
玉夫人坐定後,瞅了眼金折桂腰上的荷包,想起玉妙彤說金折桂不會針線,就先問其他女孩,指著一個紅衣圓臉的女孩,就說:「這個晴丫頭,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跟你們家大嫂子往日裡一樣。」又拿過一個藍衣少女的香囊,說:「好孩子,這香囊好的很,是你的針線嗎?送給我了吧。」
少女們往日裡就常來玉家,況且又因玉家那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對玉家頗有些嚮往,於是個個乖巧伶俐地謙虛兩句。
玉夫人見在座的諸位個個都能把金折桂比下去,心中大快,笑道:「金丫頭的針線真好,瞧這荷包上的海棠新鮮的。」
冷氏心知那不是金折桂做的,就呷著茶水,冷眼旁觀,心想金老夫人瞞的真嚴實,如今才叫她知道金折桂走了沈氏的老路。
「這不是我的針線,是范神仙的師妹的師侄的針線。玉伯母,你瞧瞧,上頭的露水就好似要滴下來一樣。」金折桂摘下腰上荷包送給玉夫人看,早知道玉夫人要給她下馬威,於是來的時候她就準備好了。
這荷包是玉入禪最拿得出手的一樣東西,旁人不知道範康的師妹的師侄是誰,玉夫人可是知道的,這幾日裡玉入禪可沒少拿著塞外的事跟她說,於是拿著兒子的針線,玉夫人一顆心在不住地滴血。
「金丫頭沒自己的針線嗎?」玉夫人寧死也不會叫人知道玉入禪會做針線活,君子遠庖廚,女紅比庖廚更丟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親樣樣皆通,是我們年輕那會子的典範,金丫頭應當會更青出於藍吧。」
冷氏竊喜不已,心知玉夫人在暗諷金折桂不懂規矩。
「回玉伯母,我的針線不好,不過,我有范神仙的師妹的師侄給我做針線呢。說起那位師侄,那才是青出於藍,想來那師侄的母親應當比我母親厲害百倍,不然那師侄半路出家做女紅,怎地做的比旁人都好呢?」金折桂原是打定主意逆來順受一回,然後回頭跟玉破禪哭訴,此時聽玉夫人說到沈氏頭上了,就寸步不讓地駁回去。
「怎麼做女紅還有半路出家這一說,誰家不是一早就教的?」冷氏覺得除了金折桂這一號,其他人家的女兒家,誰不是打小就開始做女紅這正經事。
「二嬸子說的對,所以那師侄才叫厲害。說起來也巧了,那師侄也姓玉,金玉的玉。」金折桂笑盈盈地道。
冷氏只當姓玉的是玉妙彤,心想玉夫人當真糊塗,要捏在屬相相衝的事,偏又忘了其他人;要嘲諷金折桂不會針線,又忘了他們家女兒也不會。
玉夫人才在康氏那邊「受氣」,又聽金折桂處處拿玉入禪做針線的事壓制她,心裡氣急,又故意不解地問:「說起來,金丫頭的爹娘當真心寬,竟然叫金丫頭一個女孩子家出關。」
「玉伯母,金妹妹出關了才好,不然她怎麼照看玉姐姐?」方才被玉夫人稱讚過琴棋書畫的女孩兒道。
「是呀,風雪夜,多少男兒都沒膽量出去,金將軍肯叫金妹妹去,可見金將軍是個大仁大義的好人,真正的捨己為人。」穿著藍衣的少女附和。
「正是,聽說妙彤姐姐機靈得很,不過幾個月,就學會了鮮卑話,而且,愛民如子,還去教導那些未開化的鮮卑人用咱們中原的器皿,教導她們織布繡花。」
女孩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語裡大有欽佩玉妙彤的意思。
玉夫人幾次張嘴,就見金折桂搶在她前頭說話,原本她的意思是叫眾人一起鄙夷金折桂沒有一絲女兒家的規矩禮數,誰知金折桂嘴快,三言兩語下去,那些或爛漫或穩重的少女,就跟著金折桂一起稱讚起玉妙彤來。
原來玉妙彤只是幌子,此時瞧著倒真是像一群人想念玉妙彤才聚在一處。
玉夫人心裡憋著火氣,冷氏冷眼旁觀,暗嘆玉夫人要是叫金折桂進門,這婆婆的威風,是鐵定抖不起來了。
「夫人,八少爺叫人捎話給你。」一個丫鬟悄無聲息地走到玉夫人跟前,在她耳邊道:「八少爺說,老夫人叫人捎信告訴他,說你為難金姑娘了。」
玉夫人手上的青筋跳起,心想玉破禪叫人捎話來的意思,是叫她不為難金折桂?做夢!她定要叫金折桂知難而退才行,「金丫頭,妙彤做了柔然王妃,拋頭露面也是因為柔然的民風如此。你在那邊,可不能這麼著,畢竟你可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不知你在塞外,每日都做什麼?」玉夫人不信金折桂告訴眾人她在塞外跟男人們混在一起後,這些女孩們還樂意再聽她說話。
「回玉伯母,那邊沒有大門二門,我就關起房門,看那師侄做針線。」金折桂笑道,看玉夫人的嘴角緊緊地抿著,心想她好心誇獎她女兒,她不聽,非得要逼著她說出他兒子的醜事來,「玉伯母,是不是想叫我再說說玉姐姐的事了?」
「……說吧,我怪想她的。」
☆、第142章以退為進
「不大想說了,況且,我閉門不出,聽到的消息恐怕有假的,興許妙彤姐姐不愛民如子,喜歡麻將牌九呢?」金折桂笑了。
玉夫人也不以為玉妙彤去了柔然,就變了個人一樣,「有所作為」了,笑道:「六丫頭就是調皮,罷了,不說妙彤了,說了心裡又泛酸。」心知自己提什麼,金折桂都會用玉入禪會針線的事把她的話擋回來,一時間,忍不住就想送客,但冷氏、寧氏、金折桂,哪有玉老夫人那麼好打發……忽地想起玉破禪捎來的話里,是說玉老夫人叫人給他送信,又在心裡嘀咕著那老婆子當真多事,只覺得自己越發不能為難金折桂了。
天色正好,玉夫人打定主意帶著人去花園裡轉一轉,把這一日打發過去,等到了午後,請眾人吃過飯,就要送客,誰知那些女兒家好打發,金折桂愣是想方設法地拖延時辰。
冷氏、寧氏想瞧好戲,就靜觀其變地等著瞧,冷氏有話沒跟康氏說,又尋了藉口拖著寧氏去看康氏。
等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玉夫人僵硬的笑容徹底沒了,有氣無力地拿手指在茶盅上轉悠,「六丫頭要留下,是想跟我說什麼話?」
「回伯母,沒什麼好說的。」金折桂托著臉。
玉夫人一僵,坐直了身子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做什麼留下?」
「那咱們說一說玉九的針線活?說一說妙彤姐姐的牌技?」金折桂心想要不再說一說玉九洞房的事?
玉夫人臉色暗下來,「你休得意,我……」
「夫人,八少爺、九少爺回來了。」門外丫鬟小聲地通傳。
玉夫人一下子就明白金折桂是在等玉破禪回來呢,不想叫金折桂得逞,就對丫鬟道:「叫八少爺、九少爺回去歇著吧,不必來我這。」
「夫人,瞧著八少爺的臉色是有喜事要告訴您。」
玉夫人微微攥拳,「有什麼喜事,回頭再說就是了。」話沒說完,就見帘子被打起的暗影在地面上划過,隨後玉入禪、玉破禪兄弟二人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
「母親,過兩天聖旨下來,你早早地準備一下。」玉破禪笑著進來,看玉夫人臉色不好,又看金折桂好整以暇,就在左手邊的椅子上面對著金折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