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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入禪,你且去歇一歇,待母親叫太醫來給你瞧瞧。」玉夫人關心道。

    「……母親想叫太醫知道?」玉入禪眼巴巴地瞅著玉夫人。

    「那總得想法子治一治啊。」玉夫人急得熱血湧上頭臉,一張臉=紅彤彤的。

    「母親想法子,替我把親事拖一拖。兒子新近有要緊事,等兒子把大事忙完了,就聽母親的話治。」玉入禪伸手在玉夫人的針線筐里翻了翻,隨後悻悻地收回手。

    「這……莫非,你認了范康做師父,清心寡欲了,所以不喜歡……洞房?」玉夫人旁敲側擊地問。

    玉入禪手一頓,「母親多慮了。」未免玉破禪疑心他在背後搗鬼,立時領著阿烈要告辭,才出來,就瞧見玉大夫人康氏的小丫鬟過來說:「夫人,大少夫人覺得身子有些不自在,這幾日聞見魚腥味就想吐。請夫人給大少夫人請太醫瞧瞧。」

    玉入禪的腳步一頓,玉夫人臉色不免有些怪異,生龍活虎的玉入禪不喜歡洞房,癱倒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玉大少爺玉悟禪還有能耐叫娘子康氏有喜,「這幾日的事,怎麼如今才來回?你先回去照看少夫人,待我叫人請了大夫,就去瞧瞧你家大少夫人怎麼了。」

    「是。」丫鬟答應著,偷偷覷了眼玉夫人,立時就去了。

    玉入禪人在門外,好奇地想玉悟禪莫非康復了?不然康氏怎麼會……莫非康氏偷人了?心裡好奇,又心知玉夫人原本是以為玉家長孫房裡要絕後了的,如今康氏有喜,玉夫人心裡定然不好受。因為好奇,又想自己回來後,還沒去探望玉悟禪,於是領著阿烈就向玉悟禪那房裡去,在門外就聽見幾個丫鬟議論紛紛地猜測康氏的身子有幾個月了,進去了,就見康氏蠟黃著臉出來。

    「九弟弟回來了,嫂子這模樣,別嚇到你了。」康氏用帕子半遮著臉,臉色雖不好,但精神卻十足。

    玉入禪一眼瞄見康氏的肚子已經將裙子撐起來了,心知這高腰的裙子,一般月份小,是瞧不出什麼蛛絲馬跡的,既然康氏的肚子那般大了,那就是康氏已經將近臨盆了,才敢將有孕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來瞧瞧大哥。」玉入禪含笑道,等帘子打起,邁步進去,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香料味道,再聞,香料味道下就是藥味,還沒到床邊,先聞到躺在床上的玉悟禪身上的那股子近乎**的氣息,「大哥覺得今日怎麼樣?」眼瞅著床上的玉悟禪枯槁、頹廢的不成人樣,不由地越發佩服康氏為有孕所拿出來的勇氣----要是沒兒子,等康氏的女兒一出嫁,不,應當是不管康氏的女兒出嫁沒有,玉家就等於沒了長孫這一房人。

    「你大哥好得很,今兒個吃了一碗粥呢。」康氏扶著腰站著,並不走近。

    玉悟禪嘴角流涎,怔怔地看了眼玉入禪,心恨玉入禪傷他,就不肯看他,又滿心疑惑地瞅著康氏的肚子,「夫人……太醫來了嗎?」

    「沒,還得等一等。」康氏摸了摸自己肚子。

    玉入禪疑惑玉悟禪怎地臉上沒有歡喜,他這廢人模樣,還能叫康氏有孕,不是該欣喜若狂嗎?看了又看,再看不出什麼蹊蹺,就自覺地告辭。

    「……當真是我的種?」玉悟禪躺在床上,一日日躺著,康氏又約束著不許人跟他說話,是以他記得很清楚,大約是七個月前,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康氏忽地熱情地穿著抹胸來跟他敦倫。這事蹊蹺的很,於是他聽說康氏有孕後,一直耿耿於懷,不敢置信。

    康氏拿著帕子來給玉悟禪擦嘴角,「就算是借種,你敢跟人說這不是你的種嗎?」將帕子丟在臉盆里,看好戲一般瞅著玉悟禪。

    玉悟禪反覆回憶康氏七個月前的行蹤,稀里糊塗地記得康氏被玉夫人勒令不得去金家、只去了無著觀幾次,不禁氣得哆嗦起來,有幾分肯定康氏給他戴綠帽子了,只是不知到底是哪個給他戴上的。

    「是、是哪個?」玉悟禪顫抖著周身力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康氏,康氏把玉悟禪的手指壓下來,「放心吧,哪怕以後族裡不為咱們這大房做主。金家都得想方設法護著咱們。」心裡冷笑金家竟然敢動歪腦筋,想借著玉妙彤的事,叫玉夫人把她約束在家中,但看事到如今,金家還怎麼擺脫她。

    「你……金家……」到底是金家哪個跟康氏有了jian、情?

    「太醫過來了,少夫人,你快去房裡躺著吧。」婢女探頭進來,竟是不忍心看玉悟禪一眼。

    玉悟禪料定了康氏的jian夫是玉家人,但興許孩子是他的呢?況且他已經成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再戴上一頂綠帽子,豈不是更被人笑話?況且,家裡有個男孩,他們這一房才不會被其他遺忘……種種利益權衡下,玉悟禪心甘情願地戴下了這頂綠帽子。

    只用了一炷香功夫,玉家上下都聽說了康氏懷胎七月,開臨盆的消息。一撥撥跟玉入禪一樣好奇的人紛紛過來敲邊鼓,好似巴不得玉悟禪親口承認康氏那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玉悟禪先是心中嘔血,隨後瞧見過來的人才像是吃了蒼蠅,立時心情大好,臉上堆著笑應付來人,待聽見玉家二房二少爺說出一句「大哥果然厲害,不,是大嫂子厲害,大哥這樣了,都能下手。」玉悟禪立時回了一句「不下手不行,不然,我這長孫就徹底不被人放在眼中了。」

    被玉悟禪點破心思,過來的人立時沒了臉,看熱鬧一般在玉悟禪床邊站了站,就都去了。

    等人都走了,玉悟禪才笑不下去,又叫人請來康氏,催著問:「是金家的哪個?」

    錦被、紗帳內臥著一個枯槁得令人犯嘔的人,康氏甚至不肯走近一步,摸著肚子道:「反正你除了躺著也沒旁的事,你就慢慢猜著吧。」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去自己房裡歇著,看玉老夫人、玉夫人叫人送來許多補品,又叫丫鬟去道謝,又叫人去金家二房送喜信去。

    康氏派去的人才出了康氏院子裡,就招惹一群人注意。

    「怎麼大少夫人有喜,還要給金家送信?」說話的人眼珠子軲轆轉著,巴不得直接說康氏跟金家有鬼。

    「大少夫人喊金家二夫人乾娘呢。」這位顯然目光長遠,不肯在此時得罪興許會生下玉家長孫長子的康氏。

    雖也有幾個人替康氏說話,但康氏把喜信直接傳到金家,還是吊足了一群人的胃口。

    消息傳過去的時候,金家二房裡,金二夫人冷氏,正在盤問庶女金潔桂在西陵城的事,此時冷氏歪著身子躺在榻上,才說過一句「你終歸是我們二房的人,如今大房用得上你,才叫你去幫忙,你以為大房是真的對你好?」,這一句話,正等著看金潔桂的臉色如何,就聽見康氏的人過來報喜。

    冷氏心裡納悶康氏又來給她報喜做什麼,把禮數做足地連聲道恭喜,又許下過兩日送上賀禮,就把康氏的人打發走了,「那姓康的還真是死纏著不放了,來我們家報哪門子喜?真當這是她娘家了?」看金潔桂還是眼觀鼻鼻觀口地站著,又道:「二姑爺被大老爺叫去西北跑腿,你又被大夫人當管家媳婦使喚。真當我們二房都是沒骨氣的?」

    金潔桂低頭不言語,就算不跟著大房,回到二房,她一個出嫁的女兒,冷氏身邊又有兩個兒媳婦,也輪不到她來管事,心知冷氏翻來覆去地問,就是想知道沈氏、金折桂母女兩人在西北的醜事,打定了注意要跟冷氏遠著些,就道:「母親還是叫人準備一下給玉大少夫人的賀禮吧。」

    「哼,玉悟禪都成那模樣,還不知道姓康的肚子裡的孩子是哪裡來的呢!」冷氏瞅著金潔桂油鹽不進,揮揮手叫她出去,瞅見天色有些晚了,又聽說金將溪、金朝梧、金朝桐父子都從衙門回來,就帶著寧氏、王氏去迎,不見金朝楓、金朝松出來,就隨口說了一句「那兩個又去哪裡野了?」迎上了金將溪父子三人,就說:「老爺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金將溪道:「在路上看見玉老將軍帶著他們家八哥說話,就耽擱了一會子。」

    「說到玉家,玉家有一件新鮮事呢,玉家大少爺連翻身都難的人,竟然叫玉大少夫人有喜了。」寧氏笑盈盈地站著,極力不去聽身後金朝梧侍妾所生兒子的呱呱哭聲。

    「這真真是一件稀奇事,玉大少夫人好能耐。」金朝桐如今在翰林院做個微不足道的小官,但這不妨礙他繼續憑藉著金榜題名的時候的春風繼續得意。

    「幾個月了?」金朝梧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這說起來才奇了呢,都七個月了。我們都猜著是玉大少夫人怕人家害她,才不敢露出風聲。誰叫她娘家沒人,丈夫又病了呢。」寧氏笑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寧家雖受了責罰,寧皇后的風頭也被宸妃搶去了,但好歹他們寧家依舊屹立不倒,不像康家直接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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