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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同喜。」玉破禪將手按在玉入禪肩頭,「我的衣裳破了,回頭拿去洗乾淨,然後fèng好。」

    「八哥,母親給咱們捎帶來了新衣裳。不用再補這舊衣裳了。」玉入禪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著玉老將軍怎會十分滿意金折桂,有意壓低聲音,對金折桂、玉破禪說:「八哥、小前輩,祖父委實詭異,莫非,祖父用的是緩兵之計,想先安撫住你們,然後再……」

    「記得去我那邊拿衣裳去洗。」金折桂舉著題著詩句的紙張在玉入禪面上抖了抖,「玉祖父若用的是緩兵之計,還會寫自己名字?」

    玉入禪眼睛被金折桂抖來的風吹到,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嚴頌呆了呆,指著字幅道:「你嫁的出去了,我終於能夠娶妻生子了?」

    「呸,說的好像我把你拖到三四十歲一樣。」金折桂也不去深究玉老將軍到底是看在哪樣好處上才肯暗中許下親事,心裡只剩下揚眉吐氣四字,斜睨向往日總說她嫁不出去的嚴頌,叫嚴頌把題著「子規城」三字的木板扛出去。

    嚴頌將木板扛在肩頭,猛地轉身,木板險些撞在金折桂臉上。

    「嚴頌!」金折桂向後退去。

    「我娶誰?」嚴頌問。

    「我哪知道?你攢個一百兩銀子,問爺爺或者范神仙去。」金折桂好笑地看著嚴頌。

    玉破禪有意嘲諷道:「你不是說你是孝子,信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嚴頌先點頭,隨後又搖頭,半天竟是脫口道:「如此還不如娶了你省事,誰知道將來父親、母親又為了仁義叫我娶誰。」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嚴頌最初懵懵懂懂,對嚴邈之的話言聽計從,待見了金折桂,又覺金折桂是個隨性的人,雖口口聲聲說要娶個小鳥依人的,但對金折桂不厭煩,於是也不覺嚴邈之的話有什麼問題。此時見眾人以為嫁不出去的金折桂,輕易地就被玉老將軍接納,嚴頌不禁覺得變化太快,一時叫他無所適從。

    「嚴大叔一準會替你瞧好人。」金折桂道。

    玉破禪先還在為玉老將軍的決定歡喜,此時見金折桂出口維護嚴邈之,又想嚴頌不是問題,嚴邈之才是大障礙。

    「……可是,有誰家的女孩子能像你一樣叫我先瞧瞧?」嚴頌扛著板子,言語裡有兩分委屈,「折桂,我被你耽誤了……」

    「你現在十六,我耽誤了你什麼?」金折桂沉聲問。

    嚴頌道:「總歸你耽誤了我五六年,罷了,算我活該。」說罷,黯然地向外去。

    「不用理會他。」金折桂懷疑玉破禪跟她一樣想揍嚴頌,背著手在玉破禪這屋子裡轉了轉,半響又踱步出來,出了門,先瞧見半斤、八兩、大盤、小盤站在門外,對她們笑了笑,「如今你們住在哪裡?」

    半斤方才在外頭,並不知道玉老將軍給金折桂題字,已暗中答應了玉破禪、金折桂的事,指著這屋後道:「我們在屋後住著,金夫人說叫沈大人帶金小姐回去,就沒給金小姐送丫鬟來,金小姐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只管吩咐。」

    「多謝,缺了什麼來找我。」金折桂和氣地說,看半斤八兩四個女孩兒生的嬌嬌俏俏,心想玉破禪給人家起的什麼破名字,待要問四人要不要改名字,就聽見兩個女子的嘶叫聲,抬頭看去,就見一紅一綠兩道身影從一個房門裡滾出來,「那邊住著的是,玉老九?」

    半斤趕緊道:「是九少爺的屋子。」又趕緊沖裡頭喊:「九少爺,阿烈、緗蕤兩個又打起來了。」

    玉入禪聞言趕緊衝出來,悻悻地瞪向那邊,微微握拳,便抬腳向那邊去。

    金折桂、半斤一群人,眼瞅著玉入禪拉了阿烈、緗蕤兩個,用力地扯著她們回房,慚愧地對圍觀的人笑了笑,就關了房門。

    「……齊人之福不好享。」金折桂意有所指地一嘆。

    玉破禪替玉入禪嘆了口氣,很是贊同地點頭,「字幅要我替你裱畫嗎?」

    「我自己會。」金折桂拿著字幅,輕聲說:「回頭我去跟玉祖父討教兵法去,你放心,我可不會傻到在他面前撒野。」

    玉破禪伸手替金折桂理了下鬢邊散發,點了點頭,目送她回房洗漱去,然後看了看半斤等人,「難為你們來這野地方,不必時刻留在我這照應,把分內事做好,就在城裡多轉轉,開開眼界。」

    「是。」半斤、八兩、大盤、小盤齊齊地扭頭看向金折桂的屋子,想到方才玉破禪對金折桂毫不掩飾的親昵,心裡嚇了一跳,轉而,四人撫著胸口,來來回回地看著,趕緊去打水叫玉破禪洗漱,最後眼瞅著玉入禪帶著緗蕤、阿烈來玉破禪這收衣裳,四人先不敢給,聽見玉破禪發話,才叫玉入禪將衣裳拿走。四人又瞅著玉入禪去金折桂房裡拿衣裳,甚至偷偷跟蹤過去,瞧見玉入禪熟練地在溪水洗衣裳,更是咋舌不已,一時間摸不清楚子規城裡的規矩,只能彼此叮囑著彼此小心謹慎。

    晚上,為慶賀秦王、秦王妃、金折桂、玉破禪、蒙戰平安歸來,黑風寨里選了最高處瞽目老人屋子外的空地設宴,只瞧見瓷碗不夠,無數金玉碗盤拿出來湊數。

    秦王捻著一隻琥珀杯,悵然道:「我上次見這杯子的時候,還是在寧王的壽宴上……」

    「王爺,陳年舊事,何必再提。」秦王妃唯恐秦王說出上次見到月娘,月娘還在寧王府里做歌姬饗客,立時打斷他的話頭。

    此時瞽目老人、秦王、玉老將軍、范康等人都在,一群人不好提國事,只拿了塞外的事反覆絮叨。

    「丫頭,明兒個跟老道去找俟呂鄰雲,救人如救火。觀音在俟呂鄰雲手上也吃夠苦頭了。」范康舉著酒杯向金折桂點了點頭。

    金折桂道:「范神仙,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是不能去柔然皇宮的,不如,給俟呂鄰雲送信,請他帶著妙彤姐姐一起來。我好久沒見妙彤姐姐,也該看看她好不好。」

    范康來了後,見柔然護著黑風寨,就當俟呂鄰雲跟玉破禪、金折桂很是要好,此時聽她說不能去,就又想莫非金折桂跟柔然有仇?此時宴席上也不能刨根問底,免得壞了大家的興致,就道:「好,瞧一瞧,俟呂鄰雲會不會把觀音也帶來。南山那小子怕早不記得觀音的模樣了。」又說了許多南山打小離開母親、此時被朝廷看管等等的苦楚,極力要打動金折桂,最後又道:「貧道好歹修過明園,過兩日,就叫人幫著修一修你們這子規城。」

    金折桂連聲道謝,「俟呂鄰雲只是一時撒氣,料想他不會當真想要娘娘的命。畢竟,如今他的心腹大患是慕容部落。」不見慕容賓,就又扭頭問了正挨個給人斟酒的戚瓏雪,「慕容賓呢?」

    戚瓏雪低聲道:「他自裁了,說是對不住咱們。」

    「……難為他了。」金折桂嘆息道,見玉老將軍跟秦王三杯兩盞後,又彼此拳腳相向,趕緊叫人將他們分開,打了個哈欠,支撐不住,就先跟回房去,在門前叫人給她送熱水來,待見有人敲門,叫聲進來,卻見是半斤來送熱水。

    「勞煩你了。」金折桂道。

    半斤笑道:「我原本就是丫鬟,給小姐送水,算什麼勞煩?」將門關上,眼瞅著金折桂脫鞋,就要幫忙,瞧見右腳腳踝處比旁人突出一些,忙問:「小姐的腿腳還沒好?瞧著走路已經跟其他人沒兩樣了。」

    「治標不治本。」金折桂在自己腳踝上按了按,「緗蕤怎麼跟來了?」

    半斤道:「她說自己吃過苦,會照顧九少爺。夫人想著她是戚姑娘的丫鬟,往日生病,不得不留在玉家,如今好了,該還給戚姑娘,就叫她一起來了,誰知,她來了後只圍著九少爺轉。」看金折桂將腳架在盆沿上,立時又添了一些熱水進去,「今日瞧著是九少爺替小姐洗衣裳,小姐的衣裳,以後只管叫奴婢來洗就是了。」

    金折桂笑道:「不用,你們九少爺愛幹這事。」又問送嫁的人都有誰,如今還有誰留在柔然皇宮,又問嫁妝有多少,裡頭都有什麼,見半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又問:「都說是將來的四皇子妃陷害妙彤,到底是怎麼陷害的?」

    半斤臉上笑容稍稍減弱,待要不說,又怕金折桂疑心她見外,於是掩著嘴低聲說:「這事又跟小姐家有干係。」

    「哦?」金折桂抬頭看向半斤。

    半斤吞吞吐吐,到底不敢說出來,只說:「聽大少夫人那邊說跟金家有干係,到底怎樣,奴婢也不知道。瞧著十姑娘的模樣,她也不知道跟小姐家有關,八兩她們也知道這事,還望她們嘴嚴一些。」遞了帕子給金折桂擦腳,端著水盆小心地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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