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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拓跋平沙點了點頭,瞧見林子裡有動靜,轉頭看向阿四,「興許是來接應慕容賓的人?」說罷,就要追出去。
「拓跋,稍安勿躁,等再叫人來,咱們再去追。」阿四不肯叫拓跋平沙獨自行動。
拓跋平沙按捺住,半天等到屬下來,叫人去追,果然追出去一截路,就看見有人在那邊停留過,但追出去時已經晚了。拓跋平沙、阿四又回到山寨里,進了慕容賓的屋子,此時慕容賓已經醒了,俟呂鄰雲也被人請過來。
梁松見拓跋平沙、阿四進來,就道:「俟呂鄰將軍說他沒燒過郁觀音的寨子。」
「不是他,那就是……慕容部落?」槍打出頭鳥,一直以來都是柔然明目張胆地在糙原肆虐,出了事,自然要怪到柔然頭上,玉入禪抱著手臂,連連點頭。
俟呂鄰雲伸手去拍打慕容賓的臉,「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妻子、母親被人綁走了?」
慕容賓垂著頭,待被俟呂鄰雲拍了兩下,就從恍惚中走出,又慚愧又著急地說:「我去追郁觀音,誰知郁觀音裝死地倒在雪地上,我一時大意,中了她的計,醒來懷中就有個包袱。包袱里有書信,也有我母親、妻子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梁松問。
慕容賓垂頭不語,半天道:「有人監視我,我幾次想說,那人都能提前知道。」
拓跋平沙道:「包袱定不是郁觀音放進去的,不然若有包袱,她怎不早早地告訴慕容賓?」眼睛向眾人看去,狐疑地猜測會是哪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
梁松心道如此說來,還有一個jian細還藏在他們身邊?
嚴頌哎呦一聲,然後道:「折桂、玉八哥兩個人上路,萬一有人去堵截他們呢?萬一有人搶了馬,叫馬兒帶路領著他們去馬王谷呢?」
俟呂鄰雲聽到馬王谷,眼前不禁一亮,「對,嚴小弟說的是,該立時派人前去搭救。」
「只是,這去馬王谷的路,不知該怎麼走?」玉入禪偷偷地去看梁松、阿大、阿二、阿四。
梁松沉吟再三,心知金折桂、玉破禪定然不會去馬王谷,可是萬一他們當真被人綁架了,不得不帶路去了馬王谷,不派人去搭救,他們一時又無法脫身……思量再三道:「阿大、阿四,你們二人帶人向馬王谷去,瞧一瞧能不能遇上小前輩他們兩個。」
道路曲折,且距離上次去馬王谷已經過去許久,阿大、阿四二人哪裡還記得馬王谷在哪裡。
阿大道:「梁松,我不大記得路了。」
「……一路向西,直到看見子規谷三字,就離著馬王谷不遠了。」梁松道。
阿大、阿四疑惑地想什麼時候有子規谷三個字了?待要細問,看梁松神色淡淡的,忽地領會了他的意思,見天色已黑,就叫一百個金家家兵整理行裝,準備黎明出發,待天亮後,立時領著上百人出了山寨。
阿大、阿四領著人走後,梁松見身邊只剩下阿二一人,其他的玉入禪、嚴頌年幼,就對拓跋平沙道:「拓跋,有勞你提前去西邊刻上子規谷三字。」
拓跋平沙詫異道:「這是為何?」
梁松道:「壓根沒有這三個字,我琢磨著,那jian細定要將消息泄露出去,若其他人都知道尋到子規谷三字就離著馬王谷不遠了,就會先跟著阿大、阿四他們,然後著急地先去找子規谷三字,等他們找到了,少不得要自相殘殺,搶著先進谷。」
拓跋平沙道:「竟是這樣。」再看此時梁松走不開,阿二要留下幫著照應山寨里的事,心知只有自己能出去了,連忙答應了,又帶了自己的二十人,就向寨子外去。
待再沒有其他人,玉入禪低聲問梁松:「梁大叔,當真能抓到賊人嗎?」
梁松點了點頭,拓跋平沙身上並無破綻,可是那日慕容衝動地出了山寨,能接近慕容賓的人裡頭,除了拓跋平沙,就只剩下他們自己的人了。
「梁大叔,要不要叫人再跟著拓跋平沙?」玉入禪又問。
梁松搖搖頭,「等他們都走了,趕緊去樹林裡找小前輩、八少爺吧,他們定然沒走遠。至於拓跋平沙……他雖可疑,但也不能輕易地斷言他就是jian細,幾次jian細陷害的都是柔然,俟呂鄰雲自會派人跟著他,咱們不必再派人。」山寨里有了內賊,金折桂、玉破禪焉能走出很遠?叫人在哨塔上打量著拓跋平沙走遠了,梁松等人趕緊叫人去後山里尋找金折桂、玉破禪,尋了半日,只瞧見幾處灰燼,幾處馬糞,幾處描畫的圖案,瞧不見金折桂、玉破禪的身影,只能重新折回山寨里,紛紛思量著玉破禪、金折桂哪裡去了。
卻說玉破禪、金折桂二人在樹林裡坐了一夜,天亮了,就又在樹林裡轉悠,春日的樹林裡冒出許許多多花糙,二人鮮少恣意地一同行走,就攜手牽馬在樹林裡轉悠,越走越深後,忽地大黑不安地騷動起來,他們二人緊跟著大黑追過去,竟瞧見山中藏著一處茅屋,茅屋裡有人停留的痕跡,在茅屋裡翻看一番,玉破禪愕然地瞧見自己邀請中原眾人過來的信隨意地散落在地上,許多字跡被融化後的雪水浸濕。
「這屋子最近還有人住。」金折桂道,牽著大黑在糙屋裡嗅了嗅,又領著大黑出來,看大黑要向哪裡去。只瞧見大黑向前猛地跑出,穿過才冒出新綠的樹林,竄到樹林邊的糙原上,最後又折返回來。
玉破禪、金折桂向大黑不住來來回回跑的方向看去,忽地瞧見糙叢中一人枕著手臂,悠哉地躺著。
「阿六?」金折桂微微蹙眉。
玉破禪攜著金折桂的手走過去,果然瞧見是阿六躺在糙地上。
「阿六,阿三他們呢?」玉破禪問,既然書信還在,那就是阿六壓根沒離開過?
最初大黑出現的時候,阿六有些慌張,此時他已經恢復了鎮定,站起來後,笑道:「小姐、玉八少爺。」
金折桂看著阿六,心想他們一直以為jian細是鮮卑人,原來jian細竟然是他們的人,「阿六,你為什麼……」
阿六拿下頭上的糙絲,看著金折桂、玉破禪道:「小姐、八少爺不該出關。」
「你當真殺了阿三?」玉破禪心慌地問。
阿六嘆道:「除了阿三,還有許多人跟我們一同回西陵城,可是八少爺、小姐只問阿三,可見我們那些無名小卒,是死不足惜的。」
「阿六,你……」金折桂見阿六忽地滿臉怨氣,就道:「你故意把笛子一併送人,是想叫我們以為你們都死了?」繼而又說:「我的金魁星還有那些東西,莫不是上次母親就叫你們一併捎帶過來了。你將我們的東西藏住,然後這次拿出來,叫我們誤以為你已經回過西陵城了?然後想叫我們跟俟呂鄰雲起衝突?」既然是阿六,那其他人自然都認識他,去給郁觀音送信的人見了他,聽他問,自然會把郁觀音部落的下落告訴他;且他們一群人說話自來都是群策群議,阿六知道郁觀音在山坳里還有黃金的事,也不足為奇。
阿六沉默不語,又問玉破禪:「八少爺,你恨嗎?」
「恨什麼?」玉破禪問。
阿六道:「你們在瓜州、在樂水辛苦了半天,卻為他人做嫁衣裳。」
「阿六,你心裡覺得不公?」金折桂道。
阿六笑了,「我原本只是一個小兵卒,有幸跟著金將軍,又有幸成了阿六,已經是莫大的造化。可惜我的造化也只限於此。在京城裡跟著金將軍凱旋,之後就被打發到西陵城,又成了籍籍無名的人,就連八少爺一群人來西北販馬,也不曾想起我。後來我就大徹大悟了,嚴邈之只有一個,不是什麼人都像嚴邈之一樣,從個家奴變成將軍。」
「……所以,你帶著金家家兵來塞外尋我們,並非自願?」金折桂習慣了阿大四人不在意功名,就當阿六也不在意。
「我原以為將軍會覺得我出塞陪著你們胡鬧太屈才,會重新賞識我,可他直接就叫我出塞了。」阿六聽見遠處的馬鞭聲,就又轉向金折桂、玉破禪,「請兩位帶路,領著我們去馬王谷吧。」
金折桂、玉破禪挨近大黑,向遠處看去,見來了兩三百個鮮卑人,這些人並不騎馬,竟是走路過來。
「看來,你把大黑的用處也告訴別人了。別埋怨我父親有眼不識金鑲玉,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跟慕容部落勾結的?」金折桂緊緊地握著韁繩,觸碰到玉破禪的手,勉強地沖他一笑,心想自己終於吃了個大虧,早先竟然一絲半毫也不曾懷疑過阿六。
阿六一時詞窮,半響道:「這不怪我,小姐也見識過我的能耐,憑什麼我賣命換來了阿六這名號,卻被人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