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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中原人狡詐,你自己也先狡詐地掛羊頭賣狗肉,而且羊頭還是我們家的。」金折桂輕輕地哼了一聲。
玉破禪聽金折桂說「我們家的」,不禁心裡一暖,雖看不見,但俟呂鄰雲竟是想方設法地反客為主,不急不惱地道:「那就拭目以待,叫我們瞧瞧,你這菜市場能成什麼樣。」
俟呂鄰雲一心要把玉破禪比下去,淡淡地一笑,第二日,就叫人過來打樁子,建起了長棚,又叫人兩日間在長棚外建起了腳店,不出十日,許多柔然人就在這附近搭起帳篷,然後牽來牛羊馬匹來賣。
原本寂寥的山寨外,半個月間就熱鬧起來,山寨外的車馬人來人往,原本是主人家的黑風寨,反而像是個過客,山上還在打樁子的眾人看見山下的熱鬧,不禁有些懈氣。
玉破禪終於再次揭開了紗布,「重見天日」後,看見山下的熱鬧,就也忍不住去看,待聽見許多俟呂鄰雲領來的人也會說中原話,心裡得意,遠遠地瞧見戚瓏雪、金折桂二人也湊熱鬧地去賣刺繡,玉入禪也興致極好地帶著阿烈出來晃蕩,就快步向金折桂、戚瓏雪走去,笑道:「買賣如何?」
「好得很,已經賺了兩頭羊。」金折桂豎起兩根手指,「你才拆了紗布,怎麼就出來吹風?」
「沒有大礙了。」玉破禪在攤子後蹲下,摸了摸那兩頭羊,見幾個柔然人邊走邊笑,不時蹦出一句中原話,會心地對金折桂一笑,見金折桂怔怔地看著哪裡,就忍不住也看去,待看清楚一個柔然人腰上掛著阿六的笛子,猛地站起身來,向那柔然人走去。
「你的笛子,哪裡來的?」玉破禪伸手去搭那人的肩膀。
那人轉身後,看玉破禪臉色不對,只當玉破禪要滋事,就鼓著眼睛看他。
「你的笛子,哪裡來的?」玉破禪又問,此時收斂了神色。
那人伸手指向長棚的一處,「拿羊皮換的,除了這個,還有……」見說不清楚,就直接扯開羊皮口袋,將裡頭零零碎碎的一堆小東西拿給玉破禪看。
玉破禪將裡頭的東西瞧了瞧,見都是給女孩兒准給的細碎的小東西,拿出一個金魁星像,就遞給金折桂看。
「這是我抓周時候抓到的東西,一直在我箱子裡。」金折桂才想莫非有人打劫了西陵城金將軍府?轉而又想這不可能,再看那人買的零零碎碎東西,拿出胭脂盒子來看,又看裡頭的梳子,蹙眉道:「跟上次我母親叫人捎來給我的東西很像。」又想到阿六的笛子,立時想阿六怕是不好了,還有跟阿六同去的阿三一群人也不好了。
「待我去那個攤子看看。」玉破禪道,拉著那人就向他指著的地方去看。
那人見玉破禪沒有敵意,又心知俟呂鄰雲也在,便也沒什顧忌地領著他去。
玉破禪、金折桂、戚瓏雪,還有看熱鬧的嚴頌、玉入禪等紛紛跟過來,只見那攤子前的人最多,擠得滿滿當當,將人分開進去,就見攤子上擺著的都是中原的東西,在這個市場上所謂一枝獨秀。
瞧見那些衣裳、物件、紙筆,金折桂頭疼起來。
「這些東西,你們哪裡來的?」玉破禪問攤主。
攤主趕緊搖頭,見俟呂鄰雲過來,就拉著俟呂鄰雲說話。
俟呂鄰雲道:「他說他從別人手上買的,花了兩匹馬的價錢。」
「……這些是我們的東西,俟呂鄰雲,你是不是叫人打劫我們的人了?是不是把我們的人殺了?」金折桂問,拿著搶來的東西到人家地頭上來賣,很像是俟呂鄰雲早先的作風。
俟呂鄰雲見竟然懷疑到他頭上,立時梗著脖子道:「我俟呂鄰雲要搶,還不敢認嗎?這不是我做的,就連我們柔然其他人,我也敢打包票不是。」
「怎麼會不是你做的?你一直叫人監視我們的山寨,看見我們的人走了,就放他們走,等他們回中原拿來東西,就又打劫他們。東西就算了,如今我們的人哪裡去了?」梁松追問,想到阿三、阿六不見了,不禁急紅了眼。
「你們中原人出事,就賴到我們鮮卑人身上……」俟呂鄰雲氣急。
「別挑事,一碼歸一碼。」金折桂見市場上的人都圍過來,又往那攤子上看一眼,「走,咱們回山寨細細去說。」
「說就說。」俟呂鄰雲只覺得得趁早將金折桂一群人趕走,不然出了什麼事,都要怪到他身上。
連同攤子上的東西一併帶走,進了山寨里,金折桂又問那攤主:「你是從什麼人手上買來的?中原人,鮮卑人?要是鮮卑人,又是什麼部落的?」
那攤主已經被嚇住,連忙說:「就是幾個尋常的鮮卑人……他說他打劫來一點東西,留著沒用,我說我們王子叫我們來這邊做買賣,就把他的東西買下了。」
「在哪裡買的?」俟呂鄰雲一心要洗脫清白,「什麼位置?」
忽地山寨里起鬨聲一陣,玉入禪趕緊去看,回頭對金折桂說:「你們家的家兵聽說阿六生死未卜,要拿住俟呂鄰雲,要麼報仇,要麼叫柔然人把阿六、阿三他們叫出來。」
「叫他們老實別動,萬事有我做主。」金折桂道。
玉入禪原本覺得金家家兵群情激昂,不好管教,誰知說了一句,他們就靜等著金折桂吩咐,心裡納罕地想這金家人倒是聽話,又進來了,反覆看俟呂鄰雲,心想八成就是他搶了阿六、阿三他們。
俟呂鄰雲反覆問了問,見攤主說的地方已經進入了柔然的地盤,臉色越發難看,「……興許,你們山寨里有內鬼呢?」
「我們山寨里沒有內鬼。」嚴頌道。
俟呂鄰雲冷笑,轉向玉破禪、金折桂,「若沒內鬼,上次慕容部落怎麼會知道郁觀音的營地,還去營地外埋伏?定是你們去那邊送信的時候走漏了風聲。」提到上次的恥辱,立時咬牙啟齒。
玉入禪道:「是埋伏,不是跟蹤?」一句話後,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這麼一句話,豈不是表明自己當時也在場?
俟呂鄰雲倒是沒多想,肯定道:「可恨我們只想對付郁觀音,卻沒發現有人早埋伏起來了。我帶人逃跑時,才瞧見慕容他們的營地。」
「應當看不出是跟蹤還是埋伏吧?」金折桂謙虛地問。
俟呂鄰雲肯定地道:「是埋伏,我清楚地記得那幾日下的雪有多厚。看他們營地的雪積得有多深,就知道他們的人,比我們還早到那邊。」
金折桂、玉破禪等人臉色凝重起來。
「總之,搶劫你們的人,不是我們的人。既然你們懷疑我們,我們也不能平白被你懷疑,請你們所有人離開這山頭,自己去糙原上找兇手。」俟呂鄰雲鄭重地說,帶著攤主甩手出手,待地一扭頭,瞅見山上豎起一個大架子,然後眾人拉扯繩索,一根巨大的圓木就被吊到山上,心裡咋舌,又想,倘若自己派人來,叫人偷偷地將那架子是怎麼做成的學去,將來攻打中原的城池,定然用得上。
於是立時又改了主意,不肯立時將金折桂等人趕走,又改口道:「罷了,我們跟你們一起去找兇手,若抓到那膽敢陷害我們的賊人,必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仰頭向滑車反覆看去,
「那個架子叫什麼?若是缺少人手,我可叫人幫你們建山寨。」俟呂鄰雲方才清楚地看見阿大指點人拉扯那架子上的繩索。
「滑車,你想把它改成投石車?」金折桂嗤了一聲,又要送客,見阿二急匆匆地過來附耳說話,就對俟呂鄰雲道:「抱歉,我們寨子裡事多,就不遠送了。」
俟呂鄰雲見因金折桂直截了當地戳穿他的心思心跳不已,疑惑地想自己要做投石車,她不害怕嗎?畢竟如今西陵城還在她父親金將晚手上,自己要攻城,頭一個要攻打就是西陵城。
目送俟呂鄰雲走了,金折桂立時問阿二,「什麼事?」
阿二道:「有人想偷馬,幸虧被慕容賓看見了,慕容賓把那人殺了。」
「……只我跟破八過去,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免得驚動其他人。」金折桂道。
玉破禪眉頭緊蹙,領著金折桂、阿二過去,見慕容賓正在用干糙擦手,拓跋平沙在看地上死的人。
「死的是什麼人?」金折桂問。
拓跋平沙道:「一個冬日裡過來的難免,看他會養馬,又老實,就叫他來養馬。誰知他竟然是jian細,想來偷馬。」
「一個人來偷馬?」金折桂想今日外頭的集市那樣熱鬧,怕有人趁機混入馬廄里偷馬。
「還有一個,可惜那人跑得太快,我攔不住他。」慕容賓悔恨道,又問:「聽說柔然的人殺了阿六、阿三,搶了他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