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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戚瓏雪從屋子裡出來,得知金折桂迷路了,待要勸說玉破禪,一時又詞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破禪牽著大黑去馬廄。
玉破禪在馬廄里餵了餵大黑,見嚴頌、蒙戰、阿三、阿四自責地過來,就又道:「等天黑了,我騎著大黑去文城後的山裡瞧瞧。」
「下雪了,大黑怕也聞不到氣味。況且那邊,應當會有許多柔然人在那邊守著。玉小哥,你千萬不要衝動,好歹等拓跋平沙回來了再說。」梁松趕緊勸道。
玉破禪道:「你們好好守著山寨,怕是柔然人第一個就回懷疑這邊。不論如何,我都要去瞧瞧。」
「八少爺,你離開了,若是呂雲醉回來尋人……不如叫我去吧。」阿大道。
玉破禪看眾人都看著他,不禁想若自己去了,等呂雲醉回來了,果然不好答覆他,可是金折桂流落在外,自己不去尋她,豈不是跟金將晚一樣?於是略略點頭,令眾人安心,一夜裡坐在馬廄里看著外面的積雪越來越深,聽著那一陣陣越發緊湊的風聲,眉頭越皺越緊,待見拓跋平沙進來,就趕緊問:「可問到他們的下落了?」
拓跋平沙有些為難道:「文城是柔然人的地盤,自來沒出過大事,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城裡亂鬨鬨的,到處都是柔然兵在抓jian細……是以,我也不敢靠近。只是不曾聽說抓到過jian細,想來他們二人沒事。」隨後搖了搖頭,見自己的眉毛鬍子都凍成了冰塊,又想興許被抓住反而沒事。
玉破禪聞言,有些後悔跟金折桂換了馬,「你辛苦了,快去喝點熱粥暖一暖身子。」打發走了拓跋平沙,便又牽著大黑出去,換了一身鮮卑人的衣裳,將頭臉緊緊地裹住,牽著大黑從昔日建山寨時就準備好的後門出了山寨進了後山,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卻見暴雪中,搜查jian細的柔然人已經撤回文城避雪,在雪山腳下扒拉了半日,終於拔出一匹凍僵了的馬屍,心知這就是那日出事的地方,於是徑直爬上雪山頂上,雪光照耀過來,眼前一花,就有些看不清東西了,眯著眼睛向嚴頌等說有人駐紮的地方看去,見那邊所有東西都被大雪埋住了,白花花一片,又伏□子緊挨著大黑的脖頸向山下衝去,見有一個積雪形成的小山,猜到這小山當也是那日雪崩形成的,拿著鞭子在雪堆里抽了抽,看大黑向一處嗅了嗅,趕緊過去去拔,待看見一角衣裳露出來,不禁心裡中一涼,用力地把雪分開,這才扒出一條腿。
「入禪?」見是男人的腿,玉破禪就以為是玉入禪的,心想玉入禪出事,他可怎麼跟父親、母親交代?用力地把那腿拉出來,待看見是個身量高大的柔然人,這才稍稍放心,又在雪堆里扒出七八個人,累得汗流浹背、精疲力盡,癱倒在雪地上,仰頭看向灰濛濛的天,又伸手去擦眼淚,換了柔然人的衣裳,騎著大黑偷偷地在文城外轉了轉,果然跟拓跋平沙一樣,打聽半天,也打聽不到什麼消息,唯恐山寨出事,就失魂落魄地騎著大黑向山寨趕,半路上看見幾個柔然人騎著馬耀武揚威地驅趕一隊難民,一時氣憤,一夾馬腹,縱馬過去沖向那幾個柔然人,跟難民們一起把那幾個柔然人殺了,待聽難民們說在西邊看見過兩個中原人,指點難民們向黑風寨去,就向西邊趕去,待到了西邊,只見四處都是茫茫大雪,看不見一絲人影,只得又返回山寨,路上遇上一隊慕容部落的人,跟他們說了幾句,才從山寨後門回到山寨。等看見山寨里出現了一隊柔然人的隊伍,心裡只當呂雲醉來了,暗道不好,萬一要因為他誤了事,趕緊繞著圈子回了馬廄,然後將身上一路染上的風雪拂去,故作鎮定地向前去,才到前面,就見一個背影跟呂雲醉十分相似的人急躁地問:「她哪裡去了?」於是趕緊道:「玉某在此。」待那人轉過身,才發現那人不是呂雲醉。
「你是誰?」俟呂鄰春微微蹙眉,「郁觀音呢?」
「我是玉破禪,你來找郁觀音?」玉破禪斟酌著措辭,見總歸是來的是個柔然人,就將對呂雲醉準備好的說辭說給他聽,「呂雲醉去打郁觀音的老巢去了,郁觀音聽了,策反了我們寨子裡的幾個人,又挾持了我們的折桂、入禪,就奔著文城去了。此時,她大概在文城。」
「這不可能,文城出了大事,她不可能在文城。」俟呂鄰春忽地生澀地喊了一聲「折桂」,然後急躁地用鮮卑話問:「你為什麼出現在文城後的山上?你說郁觀音在這裡。」
玉破禪身子一震,立時向後面金折桂的屋子裡看去,見金折桂出來,待見她臉色紅潤,不像是受了苦,不禁笑了出來。
「你怎麼成了這樣?」金折桂望著玉破禪冒出黑青鬍渣、滿眼血絲的臉,心想莫非這就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我去雪山尋你,沒尋到。」玉破禪道,眨了眨眼睛,視野越發模糊起來。
戚瓏雪等幾日不見玉破禪,也猜到他去尋金折桂了,看他這回來回來了,趕緊去準備吃食給他。
「進去洗洗臉吧。跟他編到哪裡了?」金折桂問。
「你先說,你怎麼會遇上這人,這人是誰?」玉破禪趕緊問。
俟呂鄰春見金折桂、玉破禪只顧著自己說話,焦躁不安地叫起來:「郁觀音到底哪裡去了?」
金折桂聽說玉破禪去找她,不禁一笑,又心疼地看他受累幾日,就看著俟呂鄰春道:「他是俟呂鄰春,是呂雲醉的二弟。」待要再接著玉破禪的話編下去,就見俟呂鄰春不耐煩地低聲急促道:「郁觀音到底哪裡去了?」
「大概,從文城離開,就去自己的營地里看看了。我從她嘴裡套過話,聽她說過自己老窩的方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玉破禪見俟呂鄰春這般急切地要找郁觀音,想起難民說過那群攻擊他們的柔然人正向哪裡去,就自告奮勇道:「我帶著你們去找。只是,呂雲醉的人多的是,你過去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她。」
「我再去叫人。」俟呂鄰春令人再拿著他的令牌叫人來,拉著玉破禪就向外去。
「哎,破八,你……」金折桂看玉破禪一臉風塵,趕緊跟上去。
「我沒事。」玉破禪握著金折桂的手,緊了緊,千言萬語噎住喉嚨中說不出,「放心,你不會像你父親一樣不管你的。」
金折桂見他此時還惦記著這話,反握著他的手,不覺眼眶濕潤起來,低頭一笑,跟著玉破禪出去,又用眼神示意梁松等人好好地看好山寨。
「我也去。」玉入禪趕緊說。
「少爺,少爺。」阿烈緊緊地跟著玉入禪,被玉入禪推搡了一下,也不氣餒,握著玉入禪送的繩子,想起玉入禪不在,沒人惦記著她吃了沒有,不禁越發依賴玉入禪。
因畫像是玉入禪畫的,俟呂鄰春就也叫玉入禪跟著。
玉入禪安撫了阿烈一句,又緊跟著玉破禪、金折桂上車。
出了山寨,走出很遠,又遇上一隊難民,玉破禪裝模作樣地去問難民有沒有見到郁觀音。
難民們看著俟呂鄰春一行人就要跟他們拼命,哪裡還顧得回答。
玉破禪為難地對俟呂鄰春道:「他們看見了柔然人,就不肯說。」
俟呂鄰春拔刀架在一人脖子上,「快說,有沒有見過郁觀音?不說,殺了你。」
被俟呂鄰春要挾的人連聲說不知道。
金折桂待要全要勸住俟呂鄰春,又不肯暴露自己會說鮮卑話的事,趕緊叫玉破禪來說。
玉破禪道:「你們柔然人四處肆虐,他們跟你們有仇,哪裡會聽你說話。恐怕郁觀音看見你們,還當你們也跟呂雲醉一樣要殺他呢。」
俟呂鄰春聽了玉破禪的話,心覺有道理,於是立時下令道:「把衣裳換了,把旗幟都丟了。」提著刀叫屬下們跟難民們換了衣裳,因快要見到郁觀音焦躁起來,坐在馬車裡不住地整理衣冠。
「你是怎麼遇上郁觀音的?」玉破禪心裡好奇,又指點俟呂鄰春如何梳理髮髻。
俟呂鄰春道:「她帶著慕容的人去偷襲拓跋,我正在山上打獵,遠遠地看見她,心裡就有了她的影子,後來,又在慕容的皇宮裡見過她。後來她被慕容的王子們逼著自裁,我傷心許久,後來乍然遇上她,她唯恐我泄密,就抓住我,跟我在山洞裡共處了三日。」回憶過去,臉上先是浮現一片緋紅,隨後又是黯然。
玉破禪用中原話對金折桂、玉入禪道:「咱們假裝十分感動,然後再問他跟郁觀音的事。」
「嗯。」金折桂點頭,看著玉破禪,眼淚簌簌落下,又對俟呂鄰春一嘆,「什麼鍋配什麼蓋,你們很般配。」
俟呂鄰春不明所以,玉破禪感激對他用鮮卑話說:「她為你們的事感動的哭了。」